第205章：幽冥诡案26

太太笑笑点点头。

雯雯连忙准备，将自家带来的发糕和妈妈腌的小菜放在碟子里给太太端过来。

太太吃了几口居然赞不绝口。

雯雯安置完太太后就出门来花园看晚秋。

果然，远远地，晚秋还在那边坐着看书，书挡住了她的整个脸部。

雯雯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没动，雯雯也没动。

赵彪那里，李俊清已经悄悄将陈德送进他们的屋子里了。

当然，这一切，这个大院的房东一家人都不知道。

迫不得已，陈德被李俊清堵住了嘴巴，由这群看似贫民的士兵们看守，陈德身上的钱和枪都被李俊清收走。

临走，听着陈德养母撕心裂肺的哭，闫立很过意不去。

“唉，也不知道我们做的是对是错，这老太太真可怜，以后怎么过啊”闫立发牢骚。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也不能用私刑啊，不是还有我们吗？”李俊清安慰道：“老太太很有钱，后顾无忧了应该”

“我们，我们真的能伸张正义吗？”闫立撇嘴摇头道：“我看够呛，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要真还用再次抓陈德吗？”

闫立的语气很无奈：“我们这里最大的官应该跟日本人有关联，可是我们这些人能怎么样？”

“行了”李俊清安慰道：“我们也就破破案，抓抓贼什么的，至于日本人，我想单凭我们几个人无能为力啊”

“哥”闫立凑上来，看看四下没人注意他们俩，在他耳边说道：“我听说党在和日本人狠狠打呢，我挺眼馋的，如果有机会，我想……”

赵彪等人守在外面，李俊清和闫立在里面审陈德。

李俊清笑笑没说话，将陈德的嘴巴塞布拿开，陈德知道自己被他们带到了陌生的地界，所以也不呼救，只是冷冷看着他们。

陈德什么都不说，李俊清如果问他什么，他只是冷冷一哼，转过脸去不看他们。

关于贾家，他更是只字不提，冷静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知道不是警察局便更一声不吭。

“你是怎么逃出死刑的？”闫立问道，他很想证实是谁放走了已经在刑场上的他。陈德看看他，笑笑没说话。

“四个人头分离的人是不是你杀的？”看上个问题他没回答，闫立又问道。

陈德依然不说话。

李俊清顺手拿过一条凳子坐在陈德对面。

屋子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大通铺的床，床上乱扔着一些衣服和被子，屋子里满是脚臭味，熏得人直想吐。

“你是陈贤的儿子”李俊清淡淡说道：“当年你们家失火并不是意外对吗？”

听了李俊清这话，陈德这才猛然抬起头，定定看着李俊清不说话。

“你的一家人应该死在了现在死的四个人手里，即便不是，也和他们有直接关系”李俊清又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陈德脸上便露出激动的神色，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被束缚的双手也拳头攥紧。

不过，倔强的他仍然不说话，把头偏向一边不看他。

“你就不想说说吗？”李俊清又问道：“不想为自己的杀人辩解一句？”

“既然你存心跟我过不去，那么我毫无话说”陈德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却不想为自己辩解一句，这让李俊清很意外。

“那么，贾家呢？”李俊清趁着他说话了，赶紧问道：“以前也许你不知道，现在呢？现在日本人已经在我们这里横行霸道了，你生为中国人，你看不见吗？”

陈德突然就不说话了，怔怔看着李俊清问道：“我只是普通老百姓，赚我的辛苦钱，我又什么不对？杀人我认，别把卖国也扯进来，我不是走狗”

他说的时候一直看着李俊清，好像真的没做过亏心事一样，一瞬间，李俊清也迷惑了。

“贾渠到底是做什么的？”李俊清问道：“我不信他一个绸缎商人能在短短十几年把家产做那么大，他跟栖息岛的鸦片有关吧？”

李俊清装作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胸有成竹地对陈德说道。

“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耍我？”陈德瞪大眼睛看着李俊清。

“你说出来是一回事，我查出来了另一回事，不是吗？”李俊清问道。

“说不说都是死，不是吗？”陈德冷冷回道。

李俊清想了想，看看闫立，肯定地答道：“不一定，看你说什么了，或许就可以放了你”

李俊清说的是事实，因为不是警察局，没有程序可以遵守，这里李俊清说了算。

李俊清刚刚从赵彪那里回来，刚刚进门，屁股还没坐稳，外面大门的门铃声响了，五婶出去开门带回来一个人。

不是别人是警察局的一个小警察，正急匆匆跑过来。

人还没进门就喊上了：“探长，是这样的，那个陈礼的养母要见你。”

李俊清立刻就起身，

刚刚脱掉的大衣又重新穿上，随着他出门了。

“回来吃饭吗？”五婶在后面喊道。

“回来再说”李俊清边走边回答，两人一阵风似得出门了。

回到陈家的小院，陈德的养母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没有将春儿赶出家门。

相反，陈母在客厅里面摆了一桌子菜，正等着李俊清呢。

人有些憔悴却并没有乱了方寸。

“警官请坐”见李俊清到来，春儿推着老太太过来，春儿这丫头脸色阴沉，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李俊清依言坐在餐桌边上，餐桌上摆着四道红红绿绿的凉菜和一壶酒，两个酒杯两双筷子。

“春儿，上热菜”老太太吩咐道。

春儿带着满脸的不情愿，嘟囔着下去了，李俊清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

“春儿还小”老太太道：“她只觉得谁对她好就是对的，而我儿子对他们都不错”

“夫人找我想说些什么？”李俊清问道。

老太太这才长长叹息一声，只是半天的时间，老太太就好像老了很多似得，脸上的褶皱也多了，眼睛显然是由于哭泣的时间过长浮肿了。

让一个老人如此悲痛，李俊清还真觉得过意不去。

春儿上热菜后，老夫人便让她为李俊清和自己斟酒。

一杯酒下肚，老太太才开口：“警官，我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我儿子杀的？”

李俊清放下酒杯，许久才点点头：“恐怕是的”

“唉”老太太看起来并不意外，只是多了几分悲伤而已：“我早就知道会出事，这孩子埋下的仇恨太深了”

“您愿意跟我说说吗？”李俊清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我叫警官来，就是为了说说我儿心中的仇恨，也好让您知道他为什么会犯下滔天大错。

春儿一道一道热菜送上来，六道热菜四道凉菜摆满了圆桌。

“那是我儿十一岁那年”老太太开始回忆往事：“他妈是家夫的二姐，二姐一家人对我们家真是仁至义尽，不但给钱给粮还给工作，家夫在二姐家的米店当掌柜的，两个孩子也在姐姐家跟他们的两个小孩一起读私塾”

李俊清点点头：“车城人都说陈老爷活菩萨转世，想必对家人会更好”

“谁说不是，姐姐姐夫经常施舍陌路人，在我们车城口碑人尽皆知，可是，你知道，他是车城第一大户人家，自然有人算计他们家的财产”

李俊清从老太太嘴里才得知，原来他们家不只是两个儿子，而是三个。

大儿子大陈德8岁，出事的时候已经16岁了，却在成亲当天暴毙身亡。

“他是怎么死的？”李俊清觉得这事里面一定有蹊跷，于是追问道。

老太太又一杯酒下肚：“是在洞房之夜被毒蛇咬死的”

老太太说，那是一个明月皓白的夜晚，刚刚行了大婚之礼的陈家大少爷和少夫人才回到房间准备就寝。

两人进入房间不足半个时辰，新房里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所有人闯进去之后才发现，大少爷满脸乌青，已经暴毙，而新娘子脖子上缠着一条手腕粗的花斑烙铁头毒蛇，毒蛇“丝丝”的吐着信子对着新娘子的脸。

新娘子脸色苍白，吓得瑟瑟发抖，人早已经麻木了。

众目睽睽之下，读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在了新娘子的脖子上，瞬间，新娘子就倒下了。

李俊清听得惊心动魄，许久才又喝了一杯酒：“房间里怎么会有那么粗的蛇？那种花斑烙铁头蛇是林子里的，别说城里的大户人家，就是山村的小户人家都很少出现啊”

“警官见多识广，连这种蛇也听说过”老太太举起杯和李俊清碰了一杯酒：“我们没有觉得那是意外，只觉得是天灾人祸，于是一场人为的祸事便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李俊清点点头：“后来呢？”

“又过了两三年，也就是后来那场大火，葬送了他们全家，包括家夫和我的两个儿子”老太太眼睛溢满了泪水，眼睛望着外面的花花草草。

这倒让李俊清意外了，原来死的人中竟然还有她的所有家人。

“那年的中秋团圆节，我唯一的老爹病危，我便没有参加他们的家宴”老太太回忆道：“中秋晚饭，我刚刚喂了我爹半碗粥的时候，传来陈家失火”

“我没顾上把另外半碗粥喂完就跑过去了”老太太回忆道。

过去的时候，偌大的陈府已经一片火海，外面围着许多人正看却没一个人帮忙，不过她也理解，因为里面的火势太大了。

她刚想冲进去，一根火柱子便压下来将她挡在门外。

可是，她的儿子她的亲人都在里面，顾不得许多，她冲了进去。

她知道中秋正是吃饭赏月的时候，一家人极有可能都在后花园，那时候她的心里是抱着一丝希望的，觉得后花园守着水，地方也宽阔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烧，大家应该没事。

可是当她用尽全力跑到后花园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

花园着火的地方的确有限，甚至连花园的凉亭都没有完全烧着，可是围坐在桌子边上的她的家人们，却个个被熊熊大火燃烧着。

她都能闻到人被烧焦了的那股焦臭的味道和“咯吱咯吱”烧焦的声音！

整个陈家的人，都被烧死了。

当时的她万念俱灰，正准备跳湖自尽的时候，发现了卷缩在湖边的陈德和昏迷不醒的陈礼！

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才让她清醒了过来，于是呆愣一瞬间后，她背着陈礼，拉着陈德从后门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