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布鲁斯换上新的绷带, 嘱咐他不要让伤口沾水，虽然是深夜，韦恩庄园依然灯火通明。

刚散场没多久的舞会给布鲁斯了不在场的证明, 没人怀疑他离开的空档去做了什么。

往常这种宴会, 客人总是少不了谈起蝙蝠侠, 他们又不会明着提起, 也几乎不会喊出他的名字，从前是忌惮, 现在嘛，则是有了新欢。

“我以为韦恩能邀请到茜茜小姐。”

“什么小姐, 听说她是个寡妇。”追赶流行换上复古华服的女人说到。

“毕竟没有被证实是真的，现在的信息流通速度，不可能还没有人挖到茜茜小姐的过去, 真是奇怪，那些花边小报竟然还没有挖到赖伦的过去，你们是她真的是赖伦家的亲戚吗？”

茜茜·赖伦出现在哥谭是继承赖伦庄园之后的事，那之前她在哪, 有什么经历, 没人知道。

等她变得声名显赫, 也不过一年时间，可是调查她的人竟然没搜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得不让人啧啧称奇。

一个想掩饰真实身份的人会把假身份做的完美无缺, 可是世界上哪来的完美的假身份，即使他是被母狼养大的也会有熟悉的狼群吧, 可是他们没在欧洲找到一个认识茜茜·赖伦的人。

她甚至懒得做假。

可是当一个人有了足够的权势财富地位时她戴的是真珠宝还是玻璃, 没人会在意。

布鲁斯包扎好伤口重返舞会, 甚至还跟一位女士跳了舞, 新撒在身上的香水掩盖了消毒水和药味，舞会散场，韦恩庄园很快恢复平静，布鲁斯坐下来感受隐隐作痛的伤口，而他的酒杯被阿福轻巧地拿走。

“茜茜小姐来了。”阿福嗓音里有种愉快的意味，哪怕茜茜小姐不是多么好的人，但是她也应该不是坏人，起码不会威胁到秩序，如果也没有危险残忍的小爱好，那么实在太好了，加上她已经得知布鲁斯的身份，又隐瞒了此事，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

“你邀请她来的？”

阿福“我邀请了很多人来参加宴会。”

少爷怎么可以怀疑含辛茹苦养大你的老管家呢。

可是时间不一样。布鲁斯想。

“我在门口看见了离开的客人。”茜茜小姐说，“舞会结束了。”

“你来迟了。”暴露了真实身份的蝙蝠侠不在维持哥谭浪子的人设，看起来正经了不少。自从被茜茜小姐“绑架”后，他们一直对某义警马甲绝口不提，好像不提就会消失似的。

厅中陡然响起舒缓的舞曲，蝙蝠侠回头望去，只见阿福雪白的后脑勺消失在走廊尽头。

“看来你的管家很想我们发生点什么。”郝庙祝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茜茜小姐的毒了，要不然怎么觉得布鲁斯这么好看，“你受伤了。”

“别这么看我，香水可掩盖不了药味。”

韦恩收回锐利的目光，“最后一支舞？”

郝庙祝把手搭上去，“听起来可不怎么吉利。”

伯爵的舞姿自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郝庙祝，他一上来就跳起了男步，布鲁斯韦恩错了几个拍子后认命跳起女步，啊，他还不知道郝庙祝其实是猛男此刻正发扬着绅士风度。

跳着跳着郝庙祝就谈起了工作，“你应该去看看小丑，绿色头发的那个。”

哥谭戴小丑面具假发的都是绿毛。

韦恩不知道怎么回答，茜茜·赖伦什么时候跟小丑这么友好了。

她贴在他耳边说“因为他你才能站在这，不应该说一声谢谢吗？”

你们果然是一丘之貉！

韦恩猛把郝庙祝甩出去，想来个高难度旋转再抱住他的腰，让她安分一点，不要冒犯哥谭守护者的威严，要是干脆滚出他的哥谭就更好了，可是被甩出去的茜茜·赖伦不但立刻站稳，手上还传来他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腾空扯进怀里，然后对折。

韦恩身体柔韧，可是这么大幅度的下腰，让他的伤口一不小心，裂了。

血浸湿了衬衫。

布鲁斯眉头紧蹙捂着伤口，耳边响起茜茜·赖伦虚伪的声音，“韦恩先生，您怎么流血了？谁这么残忍的对你。”

就是你啊！

郝庙祝担忧地扶着韦恩朝休息室走去，看上去亲密无间，其实布鲁斯完全是被拖着走，一点都不能反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人过来，他这么大一个庄园，几十号员工都跑哪去了，被阿福清场了吗？

宴会上常备医药箱也不稀奇，郝庙祝找到医药箱，解开了布鲁斯的绷带，期间布鲁斯有些许反抗，但都被无情镇压了。

“你很适合做成标本。”郝庙祝一边上药一边说。

他上药的手法极其不专业，蝙蝠侠忍着疼，觉得茜茜·赖伦是故意的！她不像在帮他上药反而像是想方设法让他疼。

而且她盯着血的目光，狂热的好像要舔上去似的……

再联想到一屋子的蝴蝶标本，布鲁斯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你该不会真的把人做成了标本？”

“我可是很挑剔的，除非名贵品种，不然是没有资格进入我的陈列馆的，如果你现在死去的话，倒是有一个空出来的位置。”鲜血女伯爵苍白的脸上露出妖艳的大笑，“我更希望超人能在其中。”

说起超人，又是另一种狂热了。

她好像更想把超人变成标本，还是能放在床头日夜观赏的那种。

布鲁斯放下心来，她这么说起码不会对普通人下手，而合乎标准的都是不好惹的对象，只是把超人做成标本，那个人间之神……了不起的想象力。

跟茜茜跳了支舞，不仅伤口裂了腰还拉伤了，伤上加伤的蝙蝠侠还要为了维持人设跑到公众面前和来哥谭走秀的超模们作秀，好消息也是有的，那天在交易现场发现的爱尔兰男子的身份也有了名目，资料上显示本名是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数学教授，然而以蝙蝠侠的情报网，确认真正的莫里亚蒂教授另有其人。

惊闻噩耗的莫里亚蒂教授表示他一个只想安静搞学术的知识分子怎么就被人盗取身份了呢，这对他的名声是巨大的伤害，他有必要亲自走一趟哥谭，亲眼看看冒充他的狂徒，亲口问他为什么。蝙蝠侠的线人还安慰了这位好人缘的教授，还给他在哥谭市订了酒店。

莫里亚蒂今夜抵达哥谭。

作为一名拥有核武密码的猖狂罪犯，国际司法组织都无力对付的罪犯，竟然能顶着真实身份活在阳光下，甚至用自己的名字订购机票，他一下飞机，戈登局长就蹲守在了机场里，然而没有指示他只得看着莫里亚蒂教授拖着拉杆箱，戴着学者风围巾离开，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到酒店。

虽然有着危险的犯罪才能，但莫里亚蒂的身手普通，在哥谭的晚上，是个淳朴的哥谭人都能给教授放放血，所以，莫里亚蒂非常老实地拜访了哥谭大学的几位有名气的学者，还给初出茅庐的学生们办了讲座，他幽默风趣，还有英国人传统的基质，让一些毛躁年轻人蠢蠢欲动。

于是这天下午，莫里亚蒂教授被一个脸上爆痘的小伙子拦住了，对方比他高得多，直接壁咚了教授。

“你好，教授，我是，实不相瞒，我有些在意你，你在上面侃侃而谈的样子非常迷人。”

虽然莫里亚蒂教授节操可以低到装基佬骗人感情，但被个小崽子按住……

“谢谢。”教授说，“可以放开我了吗？”

小崽子自认为有魅力霸道一笑，“不，除非你答应跟我约会。”

孩子活够了，不要管他，烧了吧。

“那不如晚上七点在xxx餐厅等你如何？”

“说定了。”

小崽子信以为真，快乐地走了。

妈的智障！

莫里亚蒂擦了擦被亲过的额头，这都是什么孩子。精神受到污染的教授一点没觉得是自己的气质给了其他人巨大的误会，当初他用这一招骗福尔摩斯时，那个聪明的不像人的青年不也被骗了吗？

这，姑且算是英国人来伦敦的水土不服吧。

中午彼得又被叫去处理尸体，他不知道先锋科技哪来的这么多尸体，但是手续他看了全都合法，至于死者生前是不是自愿签的捐献条约，不归先锋科技管，这些资料在全国遗体捐献资料库里都能查到，不过黑箱操作哪里都免不了，不碰上的话也没有人会逐一查证。

“把187号送到9号实验室去！”彼得的同事签了个文件，交给他一张通行卡。

升级到五级员工的彼得可以暂时进去实验区域，彼得心中紧张，因为他马上就要一窥先锋科技不那么核心的核心区域了。

通过数道安全门，彼得已经进入地下，既然是地下那就不存在逃生通道，而且每次通过一扇安全门都需要变换的密码，外面的人想要进入难度太大了，幸好没有贸然潜入，彼得·帕克庆幸的想。

一路上蜘蛛感应都没有反应，说明前方没有危险，通过最后一道安全门，他看到了无数穿防护服忙碌的人，一个工作人员立刻接手实验体，推着小车走了，没人理会彼得，没人驱赶他也没人招呼他。人们各自干着自己分内事，几乎不会交谈。彼得原地站了一会儿，试探性探出一只足，发现没有人理会他后八只脚快乐地爬了起来。

超级英雄毕竟只是兼职嘛，彼得·帕克以后肯定会成为科学家，最少得有三个博士学位。

如果不是频繁的英雄活动耽搁了他的学业，好几次彼得差点考不到第一名，本来他预计跳级读大学，这下全泡汤了。

身手矫捷的彼得没碰到任何研究员，这里常有等级五以上九级以下的预备研究员来参观，现役研究员们都已经习惯穿工作服的参观者，他们自己也想赶紧升到下一个等级去做更尖端的工作，虽然看起来高大上，在先锋科技十五级员工编制下，九级十级也只是中层……呃，中坚力量！

彼得曾经潜入过蜥蜴博士的实验室，那时蜥蜴博士还是个正常人没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第一次潜入他就被变种蜘蛛给咬了，彼得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对变种一无所知的小白，明白了变种多危险多不可控的他只觉得一阵后怕，怕是老天的亲儿子才有的好运气，没让他的外表发生任何改变，除了长肌肉外！

但是他见识了蜥蜴博士、鳄鱼人等变得像怪兽似的变异人，才明白，不可控的变异对自身还是对世界的危害，就算是当初的超级士兵计划，牺牲者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才有了队长的辉煌。

队长当初也知道死亡率成功率多低，可即使那样还参加了实验，彼得觉得他肯定不行。

所以还是好好学习将来靠科技吧，万一超能力不行的话。

说真的，他真的好喜欢斯塔克先生的战衣。

“借过，”一个研究员可能是贫血，站起来时忽然往前一倒，砸破了一堆装着各种溶剂的玻璃瓶，这些液体混合在一起，冒出浓浓的粉色烟雾，警报器响起，训练有素的研究员们戴着防毒面具立刻离开了实验室。

彼得本来也想跟着进去，但是他没有卡。

这种意外，多么像变异条件啊。

彼得逃出实验室后想。

他被隔离在单独的房间里，有专门人员和医生看护。

“你可以给家人朋友需要告知的人打个电话，不限制对外沟通。”看守说到，可以说很人性化了。

彼得给大侦探打了电话，忧伤的告诉他自己卷入实验室事故，需要被观察一段时间，大侦探表示会转告需要知道的人，又问了他一堆问题，生物实验是福尔摩斯的知事盲区，他对这类知事不感兴趣，除非有利于破案，或者闲得无聊。

这方面彼得懂得要多一些，而且他也不想挂掉电话，在不能跟其他人联络的状态下，大侦探竟然成了彼得唯一的聊天对象。

福尔摩斯很快对生物学不耐烦了，话锋一转跟彼得聊起了“数百种烟灰的异同”……这让初闻夏洛克爱好的彼得眼球都要脱框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穷极无聊之人，哪怕是研究矿石的他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但是烟灰、烟灰有什么用。

“案发现场经常出现烟灰的痕迹，罪犯犯罪前后有一定比例会吸烟缓解情绪，如果互相认识，那么更有可能同受害人一同吸烟。”夏洛克说，而且，这似乎是英国男人的爱好，有一种浪漫的说法伦敦的雾有一半是他们吐出的烟。

十七岁好少年彼得不懂英式烟卷的浪漫，他感到身体热热的，还很痒，有点疼，还特别饥饿！

就像、就像被蜘蛛咬的那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