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有人来了……

听到这暧昧不已的声音，白苏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都三十多岁了，她并非不更事的少男少女。

这暧昧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伸到帘子边的手缓缓地握成拳，就那么杵在空气中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回来。

白苏不敢想象，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掀开帘子去看。

她愣在原地，有种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

可是，心底那丝对慕云天的信任让她无法转身。

僵了片刻，里面忽然又传来楚楚的低呼声。

“云天哥哥……云天哥哥……”

“……”

云天哥哥？

楚楚竟然叫慕云天叫得这么亲密？

在白苏的印象中，叫慕云天为“云天哥哥”的好像只有琴音。

呵呵！还真是走了一个琴音，又来一个楚楚。

慕云天真是太招桃花了！

这个家伙，怎么那么容易就着了别人的道呢！

他不是很聪明吗！不是很自大吗？

怎么也有失足的时候！

白苏很想进去将慕云天揪出来，可一想到，就算他真的被楚楚灌醉了，或者是被下了药，也不应该任由楚楚为所欲为啊！

除非，一切本就是他自愿的，或者说，他对楚楚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讨厌。

毕竟，晚上的宫宴，他对楚楚的态度可谓是好得没话说。

白苏的心堵得慌，她不知道，此刻如果她掀开帘子进去，真的看到慕云天跟楚楚不清不楚的样子……该怎么办？

祝福他找到幸福？

她办不到。

将他痛骂一顿？

她没资格。

正当白苏犹豫不已时，里面忽然传出一声低哑模糊的声音：“嗯……”

“……”

即便那声音压得很低，很不清楚，可白苏却听清楚了。

那分明就是慕云天的声音！

他竟然真的是清醒的，清醒地待在楚楚的寝宫之中！

白苏的胸口好似被利刃滑过——

痛，很痛。

心脏的位置尤其痛，那种感觉比任何外在的伤痛都更令人痛苦。

白苏忽然想起来，她身上曾被黑袍人下过绝情蛊。

何谓绝情蛊，绝情蛊就是绝情弃爱，中蛊者一旦对蛊主动情就会痛不欲生。

而她体内那只绝情蛊的蛊主正是慕云天。

所以，此刻心口的痛，就是绝情蛊发作了吗？

其实，她已经爱上慕云天了吗？有多痛就有多爱吗？

白苏一手按着胸口，整个面色都发白了。

此情此景，此时此地，她的爱显得是那么荒谬。

她还留下来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想到这些，白苏的面色变得更加冷。

她盯着那帘子看了一眼，深深地一眼。

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

罢了，她跟慕云天两人本就从未互述衷情。

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慕云天曾经说过喜欢她，非她不娶，可也正如慕云天曾经所说过那样，总是他跟在她身后追着她跑、围着她转，也许有一天他追累了，就会停下来呢。

现在，他是不是已经累了，所以选择了别人？

白苏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心口很疼。

很疼……

疼得无法呼吸。

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寝宫内，楚楚合衣躺在床内侧的被子里，微微揪起头，看着帘子外，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在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整个大殿安静下来之后，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撑着手臂，坐起身。

床的外侧，慕云天正安静的躺着，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他双眼紧闭，眉头拧得紧紧地，脸上的表情隐隐透着一丝痛苦。身上的外衣虽有些凌乱，却还算是完整地套在身上。

即便这样，他还是那个俊美得让人心神荡漾的男人。

楚楚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眉眼。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这样一个令人欢喜的男子，无认为他做什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都是在所不惜的。

“云天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知道吗？从第一次在帝都街上，你飞身而起救了我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

她怕手指轻轻地滑过慕云天的眉、眼、鼻子，停留到嘴巴上。

“你是这么的优秀，这么的完美。那个女人只是一个被休的下堂妇，试问，一个不贞洁的女人又怎么能配得上如此完美的你呢？”

楚楚的声音很轻，很慢：“更何况，她还是你六弟曾经的妻子，就算你不介意她下堂妇的身份，难道你也不介意外人评价你跟自己的兄弟共享一个女人吗？”

这番话说得可真是动情动理。

如果白苏这会儿还在，肯定听得拍桌子跳起，一巴掌将她给拍飞！

什么下堂妇！

明明就是她主动提出跟慕凌风和离的！怎么她就成了下堂妇！

什么不贞洁！

她白苏要是不贞洁，那她楚楚此刻在做的事可真是够“贞洁”了呵！

楚楚虽然非常地迷恋慕云天，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虽然在嫉妒与冲动之下，听信了别人的教唆，可她并没有真的那么大胆，敢于跟慕云天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她的目的只是让白苏看到她跟慕云天在一起，让她知难而退就够了。

如今目的达到了，她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楚楚看着慕云天，微微一笑：“云天哥哥，你不会怪我的对吧？虽然我在你酒里下了药，可我这样做也是在帮你啊。你堂堂北慕闲王怎么能……”

“帮他？”

寝宫外忽然传来一把极冷的声音。

楚楚面色一变：“谁！谁在外面？”

她侧耳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

正当她怀疑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的时候，寝宫外的大殿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步，一步，十分缓慢地靠近寝宫。

楚楚提起全副精神，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害怕。

慌乱中她叫了一声贴身宫女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正在这里，寝宫与外面大殿相隔的帘子处忽然出现在道影子。

下一刻，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出来，缓缓地挑开了帘子。

被挑开的帘子外面露出一张脸。

楚楚面色一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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