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蹲坐在暗室的角落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暗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一身华丽锦服的海珠漫步走进来。

身后侍从将点亮的油灯放到暗室一角，之后，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暗室门被关上。

海珠站在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角落里的白苏。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白苏应该感觉害怕，可此时她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她不知道，现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她依旧低着头，连一个眼神也不给来人。

被无视，海珠顿时维持不住高贵的形象，瞪着白苏，发难，道：“见着哀家，还不行礼？”

白苏抬头，挑了挑眉：“我见着临一尘都不知道该怎么行礼。你，是谁？”

言外之意，她还是大得过皇帝？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海珠激怒。

她攥紧手心，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生气。

之后，轻抬脚步，上前，蹲在白苏面前。

“苏白？是么？”长长的护甲伸向白苏的下巴，轻轻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虽然一身男穿，却掩饰不住绝色的美貌。”

她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难怪让他对你如此着迷。”

海珠这句话，丝毫不掩饰她与临一尘之前的暧昧。

白苏面色微变。

来不及说话，脖子上便传来如同上次被海珠手上护甲划伤时一样的痛楚。

平静的眸光猛然变色！

几乎没有犹豫，白苏突然出手，点了海珠的穴！

“你……你想做什么？”海珠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敢点她的穴，眸中染上一丝后怕。

暗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她叫破噪子，也没有人听得到。

白苏嘴角微扯：“太妃娘娘，你说我想做什么呢？”

她故意将声音装得阴沉沉地，带着一丝捉弄海珠的意味。

海珠吓得花容失色，虽然身子不能动，双眼却紧紧地盯着白苏的一举一动：“你不要乱来。除非你杀了哀家，否则等哀家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白苏不怕死地笑笑，“那我就杀了你好了。”

一句话，说得不咸不淡，就好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似的。

“你！”海珠不止是面色失常，简直快要被气疯了，“大胆妖女！你以为哀家怕你？”

白苏一边低头拨弄的手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不怕的话，你急什么？”

“……”

海珠气结。

这一刻，她好像终于发现眼前这个女子跟寻常女子有什么不同了。

她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却又总能随便说一句话就将人气死。

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么？

见海珠不说话，白苏弹了弹指甲，轻轻地叹道：“啧啧，我留了半个月的指甲，还只这么长一点点，真是长得太慢了。”

“……”

海珠被她突然转移话题，说出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白苏突然抬头，朝她淡淡地问道：“海太妃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吗？”

一瞬间，海珠好似一下明白过来，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空穴来风：“你想怎么样？”

出牌不按常理，真心让人捉摸不透。

恰是这种怎么也摸不透的感觉，就像小猫在挠痒痒一样，难受。

白苏笑眯眯地道：“我不想怎么样啊！就是教海太妃一个做人的道理……让你知道，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之前，最好都想一想会不会有被人以牙还牙来报复的一天。”

话音落，白苏忽然抓起海珠的手，伸向她的脖子，狠狠地划下去。

“嘶——”

海珠洁白如玉的脖子瞬间被划出几道痕迹，鲜红的血一点一点溢出来，染红了她脖子周围的衣衫。

“你这个妖女！嘶……啊！”

她刚开口，白苏又抓着她的手，用那长长的护甲狠狠地划开她脖子上的肌肤。

“你！呃……”

又是一条抓痕！

只要海珠开口，白苏就会以飞快地手法划伤她的脖子。

最后，弄得海珠紧咬着唇瓣，眼泪在眶里打转，再也不敢吱一声。

白苏满意地挑了挑眉，甩开她的手。

“海太妃喜欢用护甲划伤别的脖子……这种嗜好真是特别。本姑姑方才试了一下，感觉果然很不错。”

海珠敢怒不敢言，狠狠地瞪着白苏。

仿佛只要她此刻能动，一定会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白苏笑眯眯地道：“听闻海太妃精通媚术……可惜了，本姑娘不是男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被海太妃给媚惑了去。”

她蹲下身，伸出长指，轻轻地挑起海珠的下巴，将她的头抬高，使她脖子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在眼前。

另一只手伸手，长指轻轻一弹，一股细碎的粉末随着她手中的劲道，飘向海珠的脖子。

“……”海珠原本睁大眼睛，恨不得将白苏吃掉。

下一刻，突然变得一脸扭曲……

似乎身体哪个部位特别不舒服，想要动却动不了，整个人变得十分滑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扭曲中，她恶狠狠地盯着白苏。

“做了什么？”白苏松开她的下巴，一个轻巧的旋转，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本姑娘不是说过么？以牙还牙啊！你不是很喜欢用毒么？那本姑娘就教教你什么毒最能杀人于无形。”

“……”

海珠的眼睛比方才睁得更大。

可与方才不同的是，她此刻眼底只有害怕、恐惧，全然没有方才恨不得吃了白苏的气势。

是的，她害怕了，恐惧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招惹上一个这么可怕的女人。

明明看起很好欺负啊，怎么能这样笑着暗害别人？

以牙还牙？

这就是她的以牙还牙吗？

她海珠一生还从未栽倒在什么人手上过，不想现在却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旧丫头手上！

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忍住脖子上那股疼痒难耐的感觉。

海珠抬头，看向白苏，道：“你……想怎么样？”

白苏挑了挑眉：“放我出去。”

“就这么简单？”

白苏嘴角微微上翘：“不简单。你身上的毒，我可不会一次给你解开。你伺候好我，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会赐给你解药了。”

“……”

海珠气得牙痒痒。

心里盘算着，等她恢复自由，难道还怕宫里的御医解不了这个毒。

仿佛看穿她在想什么，白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冷冷笑道：“本姑娘下的毒当真那么好解，就不会这么弱智地拿来要挟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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