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现在真的确定了，那个头盔男就是刘睿渊，我的心也跟着一紧，当即问道“有线索吗”

周默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从废旧厂房那边离开之后，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监控中查不到，按照脚印来，可是到了大马路上，就找不到了。大马路上人多了，你踩一脚我踩一脚，很快就能掩盖住他的痕迹。”

“你也知道，这种人，要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发现的话，我们也压根就找不到他。”

周默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这就是实情，因为怎么摆脱我们的追踪，对于刘睿渊这种人来说，早就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应对方法。

如薛海胡吉一般，要不是他们故意漏出来，谁都不敢说，就真的能够抓得住。

是啊，太难了。

正是因为难，所以我们才会一筹莫展。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肖潇现在在我们的手中，但是却又生死不知，熬过了就能活下来，但是那需要巨大的勇气与毅力，联想到肖潇自身的情况，我有些悲观。

一个躁郁症的患者，不去想着自杀就已经很好了，要说在这种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她的求生意志会有多强，我是有点不太信的。

“对了，之前我没问你，现场有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我看向周默，出声问道。

既然不能完全指望肖潇，那么我们就得找个新的方向，确定一下是否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很有必要。

“你没看现场勘察报告吗”周默皱眉看向我，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任何发现。”

“嗯。”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就在坐在了周默的一旁。

周默办公室里，静的出奇，安静的只能听到我和周默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压抑，满是沉重。

也只能等了，等着肖潇醒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站起身来，丢给周默一支烟，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直接走出了周默的办公室。

站在走廊上，一直等到一根烟熄灭，我才走进了李雯的办公室。

李雯坐在办公室里，支楞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啥，看到我进来，这才回过神来，面容满是苦涩。

“你说，肖潇能醒过来吗”李雯看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按照我的猜想，她醒过来的几率并不大。一个患有躁郁症的患者，一个从小就缺失家庭温暖的问题女孩，若是处于活与死的边缘，这种选择题，似乎不难做。”

我老实的回答道，看着李雯，我又接着说道“而且，谁都不敢说，肖潇对于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带有一丝愧疚，如果有，她会选择活着的几率就更加不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灵验了，到了第二天我们再去医院的时候，肖潇还是没有醒过来，这让周默的脸色更加沉重。

再看到肖潇的主治医生的时候，医生对我们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情况不容乐观，患者似乎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肖潇的母亲也来了，她哭的很厉害，就蹲坐在肖潇的病房外面，看到我们的时候，状若癫狂，野如疯狗。

“现在冲着我们发火，你早干嘛去了”李雯脸色通红的说道，“肖潇进了医院，我们没通知你吗早在第一时间，我们就通知了你。”

“可是呢，我们到了医院，你又在哪哪怕是肖潇的朋友陈雪，都时刻不停的守在她的旁边，而你这个做母亲的，为她干了啥”

“说句实话吧，肖潇患有躁郁症，至于是因为什么，你也应该知道，肖潇如今这个样子，说到底，都是被你们害的。”

听到李雯的话，肖潇的母亲的脸色逐渐冷静了下来，她脸色苍白，嘴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当妈的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语无伦次。

“早干嘛去了”

李雯还想再说，就被周默拉到了一边，肖潇母亲的情绪已经几乎快要崩溃了，再刺激一下，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样的后果，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周默都只是任由肖潇的母亲打骂，却没说一句话的原因。

看着肖潇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咋想的，我只是替肖潇感到不值，哪怕肖潇很有可能是凶手。

说真的，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肖潇没有疯，已经很不容易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哪怕是进了医院的那一刻，她的母亲又在干嘛呢

我知道肖潇的母亲，现在的悔恨自责伤心都是真的，可是等过了一天两天，谁又知道呢

这些感情，都是具有时效性的，对于习惯了冷漠的人来说。

肖潇母亲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更应该值得我们同情的人，应该是正躺在重症病房的肖潇。

站在病房外面，李雯去安慰了一下陈雪，就直接走到了不远处张晓的病房，我看了周默一眼，也朝着张晓那边走了过去。

周默也想走，可是不行，他得留下来做一下家属的善后工作。

他也知道，我和李雯都是打从心眼里的看不起肖潇母亲这种人，他也看不起，但是没办法，人身上的责任，不是因为一点点的喜恶就能脱掉的。

今天过来，张晓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看到我的时候，立马就笑了，然后连忙让我和李雯坐在了一边，问着情况“李科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刘睿渊的踪迹了没，抓到了没”

看到李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帮着李雯回答道“还没有，不过能抓到的，他跑不远，再怎么跑，也只能在江北这个圈子里面。”

“你就安心养病吧，大龙马上出院了，你也趁着养病的时间，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大龙也能办。”

张晓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发现，也只能这样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身的武功算是没了用武之地。

“那肖潇呢，她怎么样了”

提起肖潇，我和李雯刚有点好转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笑了笑，回答道“情况还不错，就这两天，就能醒了。”

听到我这么说，张晓也就放心了下来。

后面说的，就是些吹牛扯皮的事情，张晓是个话唠，安静不下来，就像个皮猴子。

一直到走出张晓病房的时候，张晓还在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希望我们可以陪他多聊会儿天，又说门外守着的兄弟，都是些闷葫芦，自己问啥，他们都不说，自己说啥，也没个回应。

因为肖潇没醒，接下来的查案一再的停滞在原地，除了大海捞针一般，找找刘睿渊的藏身所在，我们就只能等肖潇醒过来。

第三天的时候，我和李雯坐在周默的旁边，看着周默凹陷下去的眼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坐在他的旁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她怎么还不醒医生之前不是说，等那晚过去，只要醒了，就没事了吗”周默看向我和李雯，有些无助且彷徨的问道。

他从昨天来到医院，就在一边守着了，一边要安慰肖潇的母亲，一边又要时刻守着病房的肖潇。

他是真的被折磨的不轻，整个案件的关键，都在肖潇的身上，他就守着，生怕出了点差错，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

肖潇的母亲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倒是陈雪却还一直守在这边。

对于肖潇的母亲，我和李雯都没啥好感，也没打算问。她是可怜人，但是不值得通情，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轻叹了一声，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病房中的肖潇，又看了看她身边仪表上的几条稳定的线条。

心跳稳定，证明肖潇的身体情况，已经很稳定了。

扭过头，我看着周默，轻声的回答道“她，还在选择，醒过来或者就这样，她也在挣扎彷徨。”

“可能下一秒，她就醒了，也可能这辈子，她都醒不过来了。醒不过来，然后等着被人放弃，再因为缺失身体所必需的养分，逐渐枯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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