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萨托一愣。

皆因那声音，是来自他的胸膛

也就是，是来自正在发力、将他胸膛向两边撕开的那双手的主人

而且，另一件事更奇怪。

进化完成的新意识，只有在旧意识消失时，才能形成独立人格和行动能力。

枵现在，他这个“旧意识”明明还在，胸膛内那个新意识竟然已经可以说话了

就像，他变成了两个一样

胸膛处那双手，将他胸膛彻底撕开

随即，一道身影，自胸膛中跨了出来

通体明亮之极的白芒，刺目得令德萨托也难以直视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是新的意识实体，已经在完成进化后形成，可他这个旧实体，却没有消失，反而仍然保持着极为清醒的状态

看着胸口处那巨大的、从颈下一直拉到腹部的创口，德萨托感觉几乎要晕过去

这怎么可能

从来没有过的事

完成进化后，旧意识完全融入新意识中，这是必经的过程

可现在，新旧两个意识，竟然独立开来

还是说，他这个旧意识，已经被新意识所抛弃

就像，他抛弃从自己身上分割下来那一小块意识一样

跨出的那道身影，转身看向他，缓缓道“失去意识力量的感觉如何”

德萨托骇然抬头。

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意识空间内的“声音”，乃是意识波动的投影。

此时，他清楚感觉到，那股意识波动，并非自己的。

而是一个熟人

赫然，竟是向天的意识之声

直到这一刻，新意识身上的白芒，倏然减弱。

顿时，他的真身陡然而现

德萨托色变道“不可能”

新意识的真容，赫然竟是向天的脸

他终于明白过来。

并非他变成了两个意识。

而是原本胸膛内那个意识，就不是他的

“你仍没回答我的问题，”向天悠悠地道，“失去意识力量的感觉如何”

德萨托一怔。

随即骇然发觉，自己刚刚还充盈无匹的意识之力，竟以令人惊骇的速度，不断减弱

“不”德萨托惊叫出来，想要阻止，却无可奈何

意识之力，仍在不断减弱中

“不要停下来”德萨托慌乱地在身上乱抓，像是这动作就能留住急速飞减的力量

然而，却徒劳无功

“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妄想靠旁门左道的手段来占有，本就可笑”向天缓缓道，目光中充满嘲讽，“你，完了”

德萨托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意识急速地颤动起来。

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向天明明已经被自己吸收和融合，竟然还能再生

转眼之间，意识已减至和吸纳向天之前，几乎一样的水平。

“你到底对我干了什么把我的力量还给我”德萨托惊慌地狂叫道。

“你的力量那，真的属于你吗”向天微微冷笑。

德萨托一震，说不出话来。

的确，这并不是他的东西。

可是，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哪怕只是短短一时，再要失去，那种失落感，却是如此真实，毫无花假

但下一刻，更令他震惊的事发生了。

明明已经减至吸纳向天之前的水平，可意识竟仍在减弱中

“不不行不能”德萨托已经彻底崩溃了，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消化这一切

就在片刻之前，自己明明还强大得像是能摧毁整个世界

然而现在，却已经弱至连过去的自己都不如

那恐怖的变化，让他的意识，再难支撑

“还给我”德萨托猛地朝着向天扑去，狂叫起来

然而还在半空之时，向天剑眉倏然一扬。

一股可怕的无形之力，倏然从空中重重压下

轰

空中的德萨托，整个人被压得跌落下去，趴在向天脚前，动弹不得

“你还给我，我不要你的力量了，你把我的，还给我求求你，只要还给我我的部分就好”德萨托泪如雨下，哽咽嘶声

“做过的事，终要付出代价。”向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带半点怜悯。

德萨托清晰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事实上，他意识的减弱已经停止。

现在的他，就如同还没有强化之前，和普通人一样水平的意识。

然而，曾经强大过，再跌落至弱小，现在的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这种事

就像曾经山珍海味，突然之间，要他粗茶淡饭，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而最要命的是，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发生得太迅速了

“贪婪，让你忽略了其中的危险。”向天的声音传来，“为了让你能够吞噬我的意识，我费了不少功夫。能够拥有片刻的强大，你，也该知足了。”

德萨托震惊地抬头望向他。

突然之间，明白过来。

他和向天的意识水平，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正常情况下，就算向天站在那，让他吸纳，他也无法成功。

就像蚊子，纵然给它这世上所有的血液，它也吸之不掉。

但向天故意将自己的意识，直接分割为数百份。

每一份，均刚好到能让德萨托吸收的水平。

然后，一点一点，送到德萨托的嘴边。

帮着他吸纳。

然后看着他变强。

最后残忍地一把将他刚刚拥有的力量剥走

回想起来，多少次，警觉心都在暗示他，这一切何等危险。

但对力量的渴望，令他不顾一切，去吸纳送到嘴边的“美食”。

忽然间，一股悔意，疯狂涌来

若自己不贪，或许，现在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没有或许。

纵然他不吸纳，对方意识如此之强，必然能用其它办法，将他收拾。

他们不在一个档次。

而且不是上下相领的两档

从向天让他吸纳掉的力量来看，对方比他强出好几档

光是吸纳掉的力量，就能让他进化五次之多

忽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向天能在他的意识空间内，隐藏起力量，只在想让他看到的时候，才现身。

力量差距巨大到这种程度，就像大师的学徒的区别，大师在学徒面前，要隐藏自己，自然轻而易举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德萨托绝望地嘶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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