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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别于萧恒之的五官出众的俊美，他单看眉眼嘴鼻也说不上多么出挑，凑在一起却能够形成一种跳出平面框架的美感，一种很有说服力的气质。一双黝黑的瞳仁更是将这种蛊惑般的气质外露的恰到好处。

轮廓分明的脸庞，黝黑的眼，萧笑心里生出了一份熟悉感，很淡，像是匆匆过往的随性一瞥，看了，就忘了。

男人在萧笑身前三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萧笑约莫十秒钟，然后伸出右手，说道：“我是行言思。”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出身世家，崇尚力量，自小与暴力为伍。传闻中的小行先生，从不妥协，谋略无双，行事手段直接而冷酷。

被业内的人们称为来自地狱的路西法。优雅的天使和邪恶的恶魔共生一体的人。

萧笑认为传闻符合行言思的人物侧写，这是一个习惯于掌控一切的男人。

“我是萧笑，久仰。”

轻轻的一握之后，行言思对寡言的行勇打了个手势，行勇一言不发的退出了中厅。

偌大的建筑物内只剩下萧笑和行言思两个人，不知道是大空间给予渺小人类的压迫感，还是行言思强大的气场和存在感，萧笑感觉到一层薄汗自后脑到脊柱冒了出来。

行言思左手搭在胸前，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弧度，对萧笑做了一个古典的邀请姿势之后，转身向圣坛走去。

萧笑只得跟着他走，下飞机前她特意换了裙装和高跟鞋，都说男人以貌取人，年轻貌美的女子即便什么都不做，平白也是可以加些分的。

五年间，萧笑在很多男人的身上印证过这一点，对自己的容貌举止的拿捏越来越有把握。可是这一次，面对行言思，她没有任何的把握。或许是这个男人的容貌本就优秀，或许是小行先生见过太多美丽的女人。

方才，行言思看她的第一眼，很平静，眼神毫无波动，没有任何的感情。

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和着行言思皮鞋的响声，一前一后的走过圣坛。圣坛后有蜿蜒向下的楼梯，巨石手工打造，很粗糙，表面凹凸不平。因为地下潮湿的原因，表面还长有青苔。

萧笑停下来，脱下高跟鞋放在台阶上，光脚继续走。

前后响荡的脚步声没有了，行言思似有所感，微微顿了一步等她，然后继续向下走。

地下空间很低矮，是一个一个分割好的方形空间。有的空间是开敞的，有的是用铁栅栏封起来的，有的则是全面封闭，门口是需要验证身份的防盗门。

行言思和萧笑只得半低着身子走。走过其中一个空间的时候，他对萧笑说：“这里葬着神父们的骨骸。”

“这里是地下墓地？”

“也是，也不是。”行言思停下来，指着面前防盗门上的虹膜验视器说：“这是以色列某高官的私家藏宝库。”

萧笑失笑，觉得讽刺，“存在异教大教堂的地下？真主不会因此降罪？”

“很好的障眼法，不是吗？”

又走过几个方盒子，行言思似乎对每一间里面存放的东西都了如指掌，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终于走到了属于行言思的那个盒子前，他停下来，问向萧笑，“知道万民四末吗？”

“死亡，天堂……地狱。”萧笑蹙眉想了想，“还有一个是什么？”

“审判。”他的拇指按在门锁上，指纹识别得到确认，滴的一声铁门开了，行言思走进去扶着门，示意萧笑进来。

萧笑走进去，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鼻而来，地下潮湿阴冷的空气让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并不宽敞的室内，四周都是黑色的铁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一个的玻璃标本瓶，里面毫无例外的都是一片白色的骨头，上面插着一个黑色的大钉子。

萧笑认出那块骨头的人体位置来，惊讶的看向行言思。这个男人，或者说是整个行天的残忍，真的到了可以若无其事展示陈列的地步。

行言思一身黑衣站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局促空间内，身影幽暗，瞳仁黝黑，整个人带着浓郁的黑暗色彩。让萧笑想到了传说中那四名手握巨斧代表疾病死亡的杀戮骑士，天启四骑士。

行言思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体骨头标本，毫无感情的说：“行家百年，几代人的努力之所以能够走到今时今日，依仗的是人，靠的也是人，而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牢固的纽带是信任。因此，我们崇尚忠诚，痛恨背叛。”

他指着最中间的一个瓶子说：“这是行家第一代先祖的结发妻子，八国联军侵华，她想出卖行家换取英国的移民身份。”他顿了顿，指着瓶子里一小节细长骨头说：“先祖爱她，怕她孤独，自断小指来陪她。”

萧笑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变冷，在这样幽暗的地下空间里，一个以冷酷残暴闻名的男人，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讲述如此恐怖的事情，感觉像是身临了德州电锯杀人案的

现场。

行言思指着本应该漂浮在瓶子中，却因为黑色钉子的原因，半坠在瓶子底部的弯月形的骨头说：“这是头盖骨。”

萧笑冷冷的道：“我知道。”

历代的行家人用和耶稣被处死相似的方法，来惩处他们家族的叛徒，米兰大教堂的地下藏宝库，被他们用来存放死者的头盖骨，多么变态的奢侈。

由此可见，他们对于信任的严苛程度。难怪这么多年，多个国家的各方势力都没有成功的渗透过行天内部的。

行言思走到右边的架子旁，指着上面一个瓶子说：“这是我亲手钉死的第一个人。”

这家伙，这么嚣张的承认了杀人。

萧笑道：“你的财务总管？”

财务总管是行内人对负责家族洗钱事物的人的代称，大的家族或者帮派，排他性很强，内部组织结构严密，对于金钱，这等命脉交易更是从不让外人插手。一般都是培养家族内部的人来处理这种事情。

萧家的这些事，是萧笑的四姐萧箐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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