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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苏,你当真不要命了!”
岑苏蓦然睁开眼睛,视野由暗到亮,再到一种极致浓郁的刺痛。
并不是眼睛生理上的痛,而是一种摸不清抓不住,由四肢百骸汇入骨髓的刺痛。
那抹刺痛让岑苏在对上男人的脸庞时,怔在了原地。
他喃喃道:“怎么又……回来了呢。”
殷祁宴胸前剧烈起伏,本就苍白的脸色配上那一双赤红的眸子,愈发像是地狱索命的厉鬼。
“岑苏。”他道。
声音像是含着怒意,又像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岑苏长睫微眨,轻轻别开眸子,语气尽量保持淡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淡然之下藏着怎样的波澜。
“怎么,改变心意了吗?下定决心要杀我了吗?那时间可够久的,就算你不回来……”
他还未说完,就被殷祁宴粗暴的打断。
男人蓦然半跪下来,一把扼住青年的脖颈,岑苏下意识的转过眸子,却发现此刻男人脸庞与自己极近。
四目相对,似乎要将男人的眼底全部刻满自己的身影。
岑苏还看到了自己的脸,精致又冷漠。
殷祁宴看到他这副毫不作为,对自己生命漠不关心的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苍白的脸庞立刻罩上一层阴云。
咬牙切齿: “如果我不回来,你就要在这里躺一辈子吗?”
岑苏掀了掀眼皮子:“怎么会要一辈子呢,按照我的状态,不出半个时辰,你便能高枕无忧。”
无端的愤怒过后,是骤然的冷静,殷祁宴深吸一口气松开指尖:“为什么总把生死当成儿戏?”
从最初的遇见,到现在的意外。
青年的一举一动不像是从容淡然,更像是一种听天由命的死志。
他离开后并没有走远,青年却一直躺在这里,没有丝毫打算站起身寻找出路。
马车翻下来之前,他死死的把岑苏护在怀里,不至于受伤到一动不能动的地步。
若是他不回来……是不是就要彻底的被淹没在细雪之下,无人知晓,无人祭奠。
或许他的尸骨会被活着回来的焦奇带回商国,或许会有人漠然路过。
殷祁宴余光瞥见青年鬓边霜白的雪色,愈发觉得刺目,可与此同时,心底却升起了另一股疼痛。
岑苏一顿,忽然没头没尾的开口:“大概是……”
他还未说完,身体蓦然一轻,整个人被男人扯了起来,动作看似粗鲁,岑苏却能看出一丝笨拙的温柔。
……太没意思了。
岑苏后半句话最终没有出口。
殷祁宴把人扶起来靠着石头,便沉默着走向马车。
岑苏看见他出来时身上多了个包袱,那布或许还是窗帘。
殷祁宴紧抿着唇,把包袱挂在岑苏的背上,然后把人背了起来。
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和岑苏讲话。
岑苏也难得的没有开口,任由殷祁宴摆弄。
大路已经不能走了,追过来的人如果不是焦奇,就是那伙不清楚来路的人。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翻在这里的马车。
他不能用二分之一的概率去赌焦奇赢了,那么只能先藏身于山林之间。
好在雪越下越大,渐渐的盖住了他们的脚印。
岑苏的脸庞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敛下眉不知在思考什么。
耳边是男人澎湃刺骨的心跳声,与这死气沉沉的冰天雪地是一种截然相反的存在。
岑苏慢慢抬起头,注视着男人的侧脸,半晌忽然唤了一声:“阿念。”
空中一阵扭曲,K46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半空,它愣愣地看向岑苏:“大佬,你什么时候……”
岑苏冷冷道:“趁我现在心情好,立刻滚。”
K46一阵哆嗦,连滚带爬的钻回空间:“收到!”
殷祁宴耳尖动了动,“你说什么?”
岑苏眸子闪了闪,伸出冰凉的指尖抚上殷祁宴的耳尖。
原本白皙的耳尖已经被冻的通红,感知也早已麻木,因此青年同样冰凉的指尖抚上时,殷祁宴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很快,岑苏就帮助残疾人士找回了知觉。
殷祁宴忽然倒抽一口冷气,扭头大吼:“你好端端的扯我耳朵做什么!!”
岑苏摩擦了一下指尖,慢吞吞道:“我饿了,说了好几次,你都没听到。”
殷祁宴翻了个白眼:“就你屁事多。”
说罢,也不理岑苏,自顾自的往前走。
岑苏也不恼,笑眯眯的趴回男人的背上。
没出一会儿,男人就找到一处还算干净能躲雪的地方,把岑苏放了下来。
然后打开了包袱,好在他们刚从客栈出来,马车上还带了些糕点之类的东西。
冻倒是不愁冻,只是糕点毕竟有限,他们还是要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这里已经进入了殷国边境,殷国不似商国边境恶劣难以居住,这四周会有人烟的。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过去了半天,此时的雪已经慢慢的小了下来。按照往年来看,这应该是最后一场雪了吧。
殷祁宴忽然皱了皱眉,他怎么会记得这些。
脑子里有东西一闪而逝,还不等他想个所以然出来,就被青年打断了。
岑苏轻轻哼了一声:“噎住了,要喝水。”
殷祁宴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养尊处优的殿下还会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他冷冷道:“没带水。”
岑苏愣了一下:“没带水?”
殷祁宴扬起下巴:“你周围不都是水吗?”
岑苏脸色僵了僵,扫了眼四周的雪地:“你要我喝雪水?”
殷祁宴瞥见青年脸上的僵色,毫不留情的嘲笑:“我们是逃亡,是躲避敌人,哪里来的时间给你养尊处优,有水喝就不错了。”
除却他们来时践踏成泥泞不堪的雪水,这四周的雪看起来还真的纯洁无瑕。
可岑苏怎么可能喝,他冷哼一声扭开头。
殷祁宴优哉悠哉的打算坐下休息会儿,屁股还未着地,旁边的大树突然摇晃了起来,一团雪呼啸着从头顶砸下来。
将殷祁宴砸了个落汤鸡。
“岑苏!”
殷祁宴扑干净脸上的雪,扭头找岑苏的影子,刚想大吼一声,却见青年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殷祁宴愣了愣:“你怎么了?”
岑苏严肃道:“你还记得先前我们遇见的那个难民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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