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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祁宴刚说完,心底就泛起了一丝后悔,因为青年皱起眉心轻声咳了起来,他原本脸色就不好,这么一咳起来,顿时又失了几分生气。
配上他脖颈间可怖的痕迹,就好像半只脚将要踏入鬼门关。
殷祁宴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眸子闪了闪,递了一张手绢过去,又迟疑地伸出手:“你没事吧。”
岑苏挡住他的手,慢条斯理的挪开手绢,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暂时死不了。”
殷祁宴撇了撇嘴,“你都……”
快死了。
殷祁宴一顿,把后面三个字咽了下去,瓮声瓮气道:“都这样了,以后就别折腾自己了。”
岑苏掀了掀唇角,不予回答,淡声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先退下。”
殷祁宴手一顿,阴阳怪气的丢下一句:“多谢殿下高抬贵手,草民这就告退。”
只是刚背过身,床上就传来青年略带戏谑的声音。
“明天开始,就由你来贴身服侍我。”
殷祁宴啪的一声捏断桌子一角,这是……正式把他当贴身下人使唤了。
怜惜个屁,岑苏这样卑鄙恶劣的顽徒就该死在那冰冷的湖水里!此时越回想,越不该在当时把青年一起带回岸上,他就该干脆果断的把手一起砍掉!
岑苏扫了眼被轻而易举捏断的红木桌子,啧了一声:“还是说今天就想开始服侍我了?”
殷祁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离开这里。
男人所想,岑苏多多少少都能猜出几分,不过男人是怒是不甘,又与他何关。
按理来说,这个人对他多番顶撞,以他皇子的身份,一声令下就可以让这个人死无全尸。
不过……岑苏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好不容易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他愿意纵着。
只不过岑苏也不保证这纵容的保质期有多久。
或许半路就腻了,又或许会养在身边解解闷。
胸口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刺痛,喉咙间翻涌的痒意要比之前来的更为凶猛,甚至夹杂着丝丝的血腥味。
呼吸开始急促,岑苏闷哼一声,抓住床板的手指尖蓦然绷紧,青色的脉络显得如此突兀。
殷祁宴折回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青年半伏在床边一动不动,而床底下,洁白手绢上的一抹鲜红如此醒目。
殷祁宴心底一跳,连忙跑过去把青年扶起来。
岑苏半阖起的眸子微微张开,眼底透着些许涣散:“你怎么又回来了?”
殷祁宴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一丝怒意,“我不回来你就死在这里吗?”
岑苏张了张嘴,殷祁宴也不知道人到底说了什么,现下也没心情去猜,手底下的温度滚烫的不可思议,他扶着岑苏往床上躺好,扭头大吼:“焦奇!”
这间房子里顿时又充满了鸡飞狗跳。
殷祁宴很快就被挤到了人群之后。
焦奇把军医送进去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外的殷祁宴。
忙活了大半宿,一直到深夜三更,岑苏的烧才慢慢退下去,军医出来的时候气的两撇胡子差点没翘上天,“我不是说过殿下不能受凉吗!”
听到这句话,殷祁宴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睛,熬了一宿,原本清澈的眸子都沾上几分通红,他默了默。
貌似他喂药的时候,忘记给岑苏披上衣服了。
屋子里燃着炭,不算太冷,他只是没想到青年的身子已经不堪到这种地步。
四更的时候,岑苏微微睁开了眼睛,只入目便是一张俊美冷厉却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庞,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意识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差了。
……
夏冬一穿过帷帐,就怔在了当场,倚着床的的青年,半张精雕细琢的脸庞溺在暖阳中,仿佛沁了一层光晕。
书中描写的那些俊逸出尘的仙人,大抵如此吧。
岑苏从书上挪开目光,挑了挑眉:“怎么是你?”
夏冬猛然回神,身子一颤,连忙托着药碗下跪。
服侍岑苏的小厮其实有两个。
只不过春和接揽了近身服侍岑苏的任务,夏冬负责洗衣之类活重一些的杂役。
这也让夏冬在岑苏面前出现的几率少的可怜。
春和和夏冬的事情岑苏一直没怎么关注,现在换成了夏冬来服侍他,想来春和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太过激进,选择以退为进了。
是个心思活泛的人,岑苏淡淡的笑了笑。
可惜放在他面前便有些令人心烦。
不过……他不是说了让男人过来服侍吗?
“说话。”
夏冬身子又是一颤,“回、回殿下的话,铁、铁牛他今天不知为何,一直没出现。”
夏冬一说完,就立刻深深的底下头,平举着药碗的手已经开始微微泛酸,可他依旧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从
殿下身上蓦然爆发出一股极冷的气息!
“起来。”
“是,殿下。”夏冬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没想到刚抬头下一刻又看见了令他魂飞魄散的场景。
殿下居然下床穿衣了!
夏冬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殿下,万万不妥,殿下现在身子虚弱,不宜下床走动。”
岑苏轻瞥他一眼:“春和没有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夏冬心神惊颤,立刻闭紧了嘴巴,手脚麻利的给岑苏穿好衣服。
岑苏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走吧,去看看铁牛在做什么。”
殷祁宴正在观察手中的鸽子,这鸽子下午的时候停在了窗户外,殷祁宴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它。
可能是信鸽的缘故,被人抓了竟然也不挣扎。
只是颇为令人棘手的是绑在鸽子腿上的东西。
殷祁宴眉心深深皱起,虽然他没了大部分记忆,但心里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腿上的信必须用专门的办法拆,若是强拆,信会瞬间被销毁。
他隐约记得办法,但始终想不起。脑袋里似乎堵了一团迷雾。
殷祁宴的手细细摸过这小巧精致的信筒,“到底是什么办法。”
鸽子歪着头,咕咕的叫唤了几声,亲昵的蹭了蹭殷祁宴的指尖,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把信件取下来。
“铁牛,你在看什么?”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殷祁宴蓦然回神,腾的一下站起身,下意识的把鸽子往后一藏。
见是眉眼含笑的青年,殷祁宴眼神变了变:“你怎么过来了?”
岑苏慢悠悠地抄着手往里走,眸光随意地将殷祁宴屋内的东西打量了一遍,声音懒散:“今天你没来,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殷祁宴眼皮子一跳,思考鸽子太过入神,居然忘记了还要服侍这个病秧子吃药。
殷祁宴甚至没有心思去管青年到处打量的事情,脑子里快速的思索起怎么才能让这个人离开。
青年的目光状似漫不经心,却将殷祁宴的一举一动悉数收入眼底,岑苏偏了偏头,“背后藏了什么?”
殷祁宴脑子里轰的一声炸裂,他眸子闪了闪:“没什么,你先回去,我很快就过去了。”
岑苏挑眉,男人越是遮掩,他便越是有兴致。
最后殷祁宴被他盯的无法,也知道青年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鸽子拿了出来,沉声道:“一只鸽子罢了,看也看了,该回去了吧?”
岑苏扫了眼那丝毫不觉危险来临的鸽子,漂亮的眼角一弯,笑吟吟道:“铁牛怎么知道我这几日吃腻了素味,特地抓了天上飞的鸽子解解馋?”
他细长的眉眼轻扫过殷祁宴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夏冬,吩咐下去今晚添一道红烧鸽子肉。”话落,他还颔首示意夏冬去取鸽子。
殷祁宴把夏冬瞪开,抓着鸽子往身后一揣,想也没想就对岑苏道:“不行,这鸽子不能炖。”
岑苏似乎也对他难得的严肃极为惊讶,“嗯?”
“怎么不能炖?”
殷祁宴想起鸽子腿上的信筒,眉眼微沉,“其他的,你要吃什么都可以,唯独这鸽子不行。”
岑苏耸了耸肩,“倒也可以。”
殷祁宴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下一刻又听那清浅的声音响起:“但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好像挺没面子的。”
他就知道!以岑苏性格的恶劣,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殷祁宴咬了咬牙,“你还想要什么?”
岑苏弯了弯眼睛,“不如你和我手棋一局,你赢了,我就不炖你的鸽子,你输了,今晚就加餐。”
下棋?殷祁宴古怪的扫了眼长身玉立的青年,要知道这一路上他们下了这么多次棋,青年可从未赢过他。
岑苏唔了一声:“想好了没有?”
“可以,”殷祁宴胸有成竹,“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许掀棋盘。”
岑苏唇角的笑容一僵:“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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