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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让我们流干了血……也将我们储备的粮食消耗殆尽。”

宝剑塔伯爵的脸上看不出作为战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溢于言表的忧愁和尴尬。他知道自己的要求非常无礼且不合时宜，但他又拥有多少选择的权力呢？

“如果是以往那样的胜利，我们还可以用战利品、赎金和敌人的赔款填补亏空，但是……诶，您也看到了，别说赔款了，我们连俘虏都没抓到几个。”

因为那些关键的胜仗几乎全是罗马军队打的，所以战利品和俘虏的大头落到了李昂手里。赔款就更别说了——连发动这场战争的山外公爵本人都惨死在圣杯塔，公爵领的政权更是被连根拔起，就算两塔联军想要行使权力索要赔款都不知道该找谁。

“所以呢，你们想要什么？”

虽然已经大致上了解了对方的想法，但是谈判中谁先出牌谁就天然劣势，更何况李昂自己也很好奇对方到底会提出一个怎样的数额。所以他开始装傻充楞，对方不开口请求绝不正面回应。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宝剑塔的老伯爵叹了口气。

“粮食，”他沮丧的说道：“我需要一批粮食——至少要让我的人民撑到夏末。”

“哦？那么你需要多少粮食才能让你的人民支撑到夏末呢？”

面对李昂轻描淡写的质问，宝剑塔伯爵摸了摸鼻子，沉思了一阵后给出了一个数字和单位的组合。这个单位是北境语，根据翻译奇物提供的数据，这还不是一个重量单位而是体积单位。

这下李昂就麻爪了。

罗马在任何情况下对于粮食的计量单位都是重量而非体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粮食体积和重量的换算，更别说套算一个从没见过的体积单位进去。

于是他只能朝帐篷门外大喊：“卫兵！”

近卫队长探头进来：“有何吩咐，公爵大人？”

“去叫个外事小组的人来。”“如您所愿，公爵大人。”

等人来的空档里，侍从用托盘端着冒着热气的茶壶和几盘点心送到领主帐篷里。于是在等待近卫队长归来的时间里，四个人坐在桌边开始就这热茶吃点心。

滚烫的茶水确实比之前放凉的要好喝一些，至少有不错的茶香而不是单纯的苦涩，配上甜味和油脂都过于丰厚的点心，居然有那么点享受的感觉。

味觉上的刺激让宝剑塔伯爵和星塔的摄政官瞪大了眼睛，马克西米利安和李昂一个是生化人的天生淡漠、另一个则是见得多了所以没什么反应。看着眼前两人小心翼翼的抿着嘴咀嚼口中的甜点的样子，不知为何李昂有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诞感。

不过很快队长就带着一个外事小组的成员走进李昂的领主帐篷。

“来得好。”

看着走进帐篷的年轻生化人，李昂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将宝剑塔伯爵提出的粮食数量转换成罗马的计量单位，不需要太准确，给个大致上的范围就可以。

年轻的生化人挠了挠头表示自己需要演算工具，李昂便从架子上取了写字板和炭笔给他。外事小组的生化人拿着写字板和炭笔写写画画一阵，最后给出了一个使用罗马计量方式的数字。

不过这个数字仍然不是李昂所熟悉的单位。

不过他早就用脑内植入物的功能建立了自动划算机制，只要输入相关数据就能自动换算成李昂最熟悉的公制单位——根据脑插提供的反馈，宝剑塔伯爵说要求的粮食数量大约在八百到一千吨之间。

这个数字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

如果采用陆路运输，这些粮食需要使用一百辆挽双马的大车来回运上八趟或者九趟，而在此期间运输单位就会消耗掉数量相当可观的粮食。

但如果采取海路运输的话，若以罗马目前最大的商船计算，这批粮食只消三条海船还有富余。即便使用那些老旧的中小型商船，这也仅仅只是七到九条船而已，不过是一支规模不算大的舰队。

要说罗马能不能拿出这笔粮食？毫无疑问是拿得出来的。

李昂甚至不需要自己运输，他完全可以直接从白塔的商人手里收购然后直接转运到宝剑塔，成本搞不好比完全使用陆上运输还低廉些。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有没有能力’，而是‘该不该’。

“你呢，你想要多少？”李昂转向一直没说话的星塔代表。

“我……呃……就和宝剑塔一样好了。”

星塔遭受的战祸要远远小于宝剑塔，再加上自身拥有海岸线和港口，完全可以通过海洋贸易的红利给自己补血。客观上说他们远没到不求援就会吃不上饭的程度，现在和宝剑塔共同进退要么是盟友间保持立场一致要么是想浑水摸鱼白嫖一笔。

或者两者兼有吧。

“首先我想说的是，罗马完全可以给出这两批粮食。”李昂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身子倚在座椅靠背上双眼微阖：“但是你们要知道——按照封建法理，封君并没有

义务去救济陷入饥荒的封臣，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如此……但是……”

老伯爵咬了咬牙，大约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就不瞒您了，宝剑塔已经穷途末路，除了像您求援外找不到任何出路。”

将自身的虚弱和无力展示给对方，在谈判中这基本相当于躺平认宰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李昂却没急着提出条件，毕竟就算是剥削也有精妙和粗暴的区分，更别说谈判：“据我所知，白塔的商人们手里就有不少粮食，你完全可以找他们赎买。”

老伯爵摇了摇头：“宝剑塔并不像权杖塔和圣杯塔那样拥有港口，可以从海贸中获利。我们只有这块贫瘠的土地，产出勉强能养活领土上的臣民，攒不下什么积蓄。”

“即便是在往年我也掏不出这样一笔钱，更别说因为战争而粮价飞涨的当下……我并不是出于讨好您或者别的什么目的，而是宝剑塔已经走投无路。”-----PV1读友1571450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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