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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餐厅内的白炽灯很亮, 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白晃晃。
玩家们正在热烈地进行讨论,嘈杂吵闹的声音让本就狭小的餐厅显得更加拥挤。
甭管大家探讨出了多少种可能,有一件事至少是可以肯定的——今天应该出局的是6号。
段易并没有怎么参与讨论, 但他在心里将现在的局势从头到尾顺了一遍。
2、6、12三个人跳了预言家,可是真的预言家只有一个,那么这里面一定有两个狼。
6号温如玉已经是可以确定的狼人,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2号和12号中,到底哪个是她的狼队友。
如果12号是狼, 那正如3号彭程和2号明天分析的那样,12号是一张补位起跳的狼牌, 为的就是做低明天的身份。6号狼悍跳的运气太差, 狼人不想让唯一的预言家把控全场, 所以必须强势悍跳一个出来跟2号对打。
但如果2号是狼, 那这里面就有一个很深的套路了。
首先, 2号昨晚自刀,骗了7号女巫段易的解药。
其次, 6号给2号发金水, 2号反水立警,这是他们两个演的一场戏。
6号甘愿把自己的身份做到最低, 被全场打为狼,也甘愿进入囚牢, 只为牺牲自己, 把2号推上准预言家的位置。
可段易认为, 这个套路并不一定真的能够在这种游戏里成立。
刚进入第一个副本的时候,段易建议大家别玩狼人杀,直接齐心闯关,大家对此的响应平平。其实这次关于女巫救人的事情也同理。
9号姑娘虽然建议女巫第一晚得救人,但这只是一个建议。彭程挨着问玩家想法的时候,虽然没有人提出明确反对,但也没有人真心实意地表达出了强有力的赞同。
副本一下子升级了难度,死亡风险随之提高。在这种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谁敢轻易进囚牢?女巫甚至很有可能会为了保命,把唯一的解药留给自己。
在现实世界的狼人杀游戏中,有时候会对女巫能不能自救这个问题,做出不同的规定和限制。但这个游戏毕竟不一样的,只要不是系统明确说明了的规则,玩家们之间的口头约定,只限于口头,是不能随便当真的。
那么,在面临真实存在的危险时,每个人行事之前,会权衡得更多。
同理,在现实的狼人游戏中,玩各种自刀、互相踩的套路,都可以,有时候拼的就是运气和心态,这局输了,大不了开始下一局。
可在现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玩家们怕是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因此,2号明天和6号温如玉的套路要成立,首先得确保两件事。
第一,明天笃定女巫会救人。
第二,6号温如玉非常信任明天,以至于可以为了帮他做身份而不顾危险进囚牢。
可正如刚才分析的那样,就算女巫第一晚救人的概率达到80,那还有20的不确定性。在段易眼里,明天是个会主动掌控全局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第一晚就冒险自刀的。他不会让自己轻易进囚牢,哪怕只有20的概率。
因此,就算狼人要玩反水立警做身份的套路,明天完全可以让其他的狼队友顶上去。
再来就是第二点,温如玉或许还会因为上个副本的事跟明天生出罅隙,她怎么会甘愿牺牲自己,把一切都交给明天呢?她真的相信明天能cay全场?
晚上10点。票型出现在每个人的平板上。
——所有人都票了6号,包括她自己。
这个时间点,丈夫汉云出差不在,但茉莉和女儿小雨已经回家了。玩家无法利用夜晚的时间进行探索,目送6号温如玉走进囚牢后,就各自回了屋。
段易走在队伍最末,等玩家们陆续回房后,他才走到7号房门前。
手指贴上门把手,用指纹解了锁,段易感觉到什么,回头看见了斜对面的明天。
本次副本增加了两个玩家,他俩分别住的2号和7号房便不再是正对着的。
因此段易背靠房门,双手插兜看向明天的时候,眼睛是斜睨着的,他的肢体动作有点吊儿郎当,但眼神颇有几分威慑力。
明天走了过来,手掌抬起来放在门板上,垂眸看着段易道“小易哥,聊聊?”
段易瞄他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任由明天跟了进来,段易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给两人倒上。“你想跟我聊什么?”
明天问他“你觉得我该查验谁?”
醉翁之意不在酒。段易心里清楚,明天问这话,不是真的来询问自己该查验谁的,而是想看自己是否相信他。
段易喝下半杯酒,随口道“不是说了查9号吗?”
明天道“其实我觉得她是好人的可能性很大。查她的话,有可能会浪费一次机会。”
段易“是,但她也可能是在玩套路。如果我是狼人,我也可以像她那样表演一番,拉拢大家的信任。再说了,大家都等着看你们互验金水,你要是验了其他人,言行不一,会引起怀疑。”
明天端起酒,却没喝,只是看着段易道“其实我也可以偷偷验另外一个。等投票讨论的时候,我先声称查验9号,给她发假金水,到时候看看场上情况,我再报我的真实查验。”
段易笑了,诚恳道“行。你套路可真是多。”
静静看段易片刻,明天端起酒抿了一小口,转了话题“你怎么看待这个游戏?”
“光说通关副本,还稍微简单点,因为有剧情有线索,真相是有据可循的。但狼人杀本身比较难。它不像破案,可以通过动机、时间线、线索去还原唯一的真相。”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段易对上明天的目光,又道“就好比你和12号,到底谁是真预言家这件事,我无法单纯从逻辑判断。因为这游戏存在反逻辑,怎么都说得通。咱们这种玩法,其实有时候运气和场外信息起很大作用。”
不跟明天玩虚头巴脑的套路,段易这番话说得可谓非常真诚。
段易清楚,明天今晚过来,就是想看自己是否信任他。
而他通过这番话很坦率地承认了,他心中是有怀疑的。
说完这段话,瞥见明天的表情,段易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也许比较肤浅。我对狼人杀这游戏理解得不深——”眨了下眼睛,段易补充一句,“我很菜的。”
一笑之后,段易低头端起酒杯把剩下半杯酒一口喝掉了。
他没有发现,他低下头的时候,明天一直在看他。
每当他垂着眼笑的时候,眼睑上内双的痕迹就显现了出来,再加上右边嘴角有个小梨涡,他整个看上去几乎透着些俏皮。
喝完酒,放下酒杯,段易抬起眼睑收起笑,内双和梨涡双双消失。他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问明天。“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去洗洗睡了。”
明天道“我在你这边洗澡吧。”
“你这是……”段易又眨了下眼睛。
明天很自然道“我打地铺。就跟上个副本那样。虽然目前看不出什么,但这副本的死亡风险应该增加了。我们待一起比较好。我可以保护你。”
段易又笑了,举起胳膊上秀了一下自己匀称紧致的肱二头肌。“谁保护谁啊?”
他这动作堪称有点二,明天却是很真诚地点点头。“好,那你保护我。”
不待段易再说什么,明天直接脱下风衣外套挂在衣架上,往浴室去了。“我先去洗漱。”
段易“……”
明天去浴室了。段易收起玩笑的表情,严肃地看向了衣架。
——衣架上挂着明天的风衣外套,外套的衣兜里则露出了他平板的一角。
段易自然没有走过去拿起他的平板看,这是找死的违规行为。
静静坐在沙发上,段易的五官被灯光晕染得轮廓分明。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那个平板,双手则不自觉交叠起来放在膝盖上,那是他在陷入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大概过了20分钟,明天从浴室出来了。
段易也不多言,快速去到浴室冲澡刷牙。
等他披着浴袍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明天已经躺在地铺上了。
坐在床边,端起吹风机把头发三两下吹干,段易的目光再度瞥向了衣架的位置。
——明天的外套衣兜里,平板依然露出了一角,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收回视线,段易把吹风机放进床头柜,躺上了床。
熄了灯,床上床下的两个人暂时都没睡,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段易忍不住再次感慨,在现实里的时候,明天真的格外高冷,简直有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觉。来到这游戏里,他却居然有这么多话跟自己说。
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段易有点困倦了,闭上眼正准备睡觉,广播居然响了起来。
——11号、12号两位玩家双双进入囚牢。
广播通报完毕,7号房内暂时陷入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明天在夜色中开口“双死?是女巫用了毒?还是狼刀到了猎人,而猎人带了人走?”
段易知道自己是女巫,他并没有用毒,那么很显然,是猎人开了枪。
12号如果是猎人,在明天身份最高的情况下,她没必要跳预言家,更没必要将枪对准11号。
所以猎人只能是11号。他被狼人刀之后带走了12号——他相信反水立警的2号明天才是真正的预言家,他不想浪费技能,所以干脆把12号一起带入囚牢。
三个预言家,6号被票走了,12号被猎人带走了,剩下的明天会是真预言家吗?
明天一整晚都在和自己聊天。
他的平板放在衣服里,而衣服挂在衣架上,他确实没做任何操作。
思及于此,段易侧过身,往地铺上看去。
明天的个子很高,夜色里他的侧影就显得极为修长。
段易望了他片刻,轻声开口“我倾向于认为,是猎人被刀,然后带了人走。”
段易现在并不能完全信任明天,所以他不能泄露自己女巫的身份。
其实他最开始想的是直接回答三个字“不知道”,以表示自己是个什么都看不清楚的闭眼玩家。但他转念一想,其实作为平民,分析出今晚的局势也不难,那么如果他光说“不知道”三个字,就显得太刻意了,反倒好像是在故意藏拙隐瞒身份。
于是段易开口进一步解释道“现在焦点集中在你和12号两个预言家身上,如果你们中的一个被票走,女巫毒剩下的那个,可以理解。但你们都活着,女巫不太有随便开毒的可能。”
“猎人跟女巫的情况不一样。女巫毒人是主动技能,猎人开枪,是被刀之后的被迫举动。猎人被刀,无奈之下决定带走一个人,这个可能比女巫主动开毒的可能性更大。因此,11号应该是猎人,他觉得你反水立警身份最高,所以他带走了12号。”
“嗯。”明天坐起来,隔着朦胧夜色与段易对视,“我同意你的看法。”
段易打了个呵欠“现在我唯一好奇的是,狼人是怎么能精准刀到猎人身上的?”
“你这话问得奇怪。”明天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狼人为什么要刀猎人?”
的确。段易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已经把明天带入狼了。
——6号配合明天玩反水立警的套路,把明天的身份做到最高,然后他们刀了猎人,让猎人带走12号,一下子灭掉预言家和猎人这两个神。
事先带入了这个设定,段易才会问出,狼人怎么能精准刀中猎人这种问题。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话说回来,这明天也实在是太敏锐了。
段易眨两下眼睛,摸摸鼻子,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狼人并不是有意刀的猎人。他们并不知道猎人是谁。他们刀中11号,纯属巧合?”
“当然,我不认为在白天的探索阶段,又或者晚上的讨论阶段中,猎人暴露过身份。狼人不应该抿出11号是猎人。”
明天点头道,“所以狼人这次运气很差。首先,6号悍跳,发金水居然发到了我这个真预言家身上;其次,他们不小心刀到了猎人,而猎人不信他们,直接带了12号走。”
段易想了一会儿,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他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啪”一声点开床头灯。
晕黄的灯光把段易的鸡窝头染上几分暖意,非常有居家感。
坐在地铺上略仰着头看着这样的他,明天淡淡一笑,问“怎么了?”
段易望着他,忽然问“你还没验人?”
明天摇头。
段易打量他几眼,道“现在狼人已经刀过人了,你是不用着急。可在他们动手之前,你一点不慌?你及时验人,就算被刀,进囚牢前还有一段时间,好歹能及时给我递消息。”
明天平静回答“狼人一定不敢刀我。否则这是坐实6、12双狼,12号彻底白跳了。”
“那你现在要不要验人?”段易再问。
“行。”明天站起身,走到衣架边拿出自己的平板。
“你要验谁?”段易问他。
明天背对着段易道“不玩花板子了,我还是验9号。”
“为什么改主意?”
明天道“因为今晚倒牌的是11号。5、9、11、12是这次新来的四个玩家。我还是刚才那个意见,狼人不太可能知道谁是猎人。至于其他神职,也几乎没有暴露的可能。所以狼人只能凭感觉刀人。”
“杀人杀熟,11号被刀,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其他副本产生的恩怨,也就是我们这批玩家不知道的场外信息。”
“所以,我想从5、9里面选。考虑到9号是12号的金水,她确实是值得一验。”
此时此刻,借着床头的灯光,段易已经看见他的手指在页面上飞速点了几下。
“所以……怎么样?”段易问。
明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轻松。“这回我们基本赢定了。9号是狼。”
段易把头往床头柜上一靠,懒洋洋道“照你这么说,场上只有一匹狼没被找到了。”
明天“是。我们可以专心思考副本问题了。”
段易心说——道理我都懂,但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等两人熄灯躺下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段易并没有立刻睡着,他觉得局势到现在这一步,简直有点玄了。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运气”两个字。
段易不是一个特别相信运气的人。虽然他运气一直不太好。
其实他同意明天刚才的有一句话——11号猎人应该没有暴露的可能。
所以狼人真的很可能是偶然刀到11号的。
可如果6、12号是双狼,那么狼人的运气实在太差,不仅发金水发给了真预言家,导致悍跳失败;在刀人环节,居然又刀到了恰好不信任他们的猎人。
可如果6号和2号明天是狼,狼人的运气又太好了。
尽管他们两个狼人反水立警的套路玩得漂亮,但真的预言家一定会跳出来。到时候好人也许会将他们三个一起打包带走,那就是两狼换一个预言家的局面。
但这对狼人来说并不十分划算。除非他们运气好,能刀准一个信任他们、而不是12号的猎人,才能一下子除掉两个神。
狼人要么运气太好,要么运气太差。
怎么想都很奇怪。
得了,还是无法判断。
于是段易决定不想了,先睡觉。
次日清早。107户的家中。
丈夫汉云已经处于出差状态,不在家中,妻子茉莉照例起得很早,牵着小雨出门,送她上学,然后她再去上班。
等这母女两人离开,玩家们也到了吃早餐的时间。
餐厅内,玩家们一边啃压缩饼干,一边讨论昨晚双死的几种可能。
猎人已经死了,预言家可能也死了,场上或许只有两神。
这种情况下,剩下的神必须要藏好。所以段易并没有跳身份的打算。
这个局势,守卫估计心里也清楚,所以守卫也没有跳。
如此,整个早餐下来,大家并没能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啃完压缩饼干,喝了碗脱水蔬菜煮的汤,段易又去了一趟主卧。
这个房间其实他昨天已经详细探查过一遍了。他今天无非是看得更细一点。
这是一间非常正常的起居室,跟大多数的家庭并无太多不同。
房间整洁干净,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一个梳妆台,外加一个覆盖了一面墙的大衣柜,构成房间的全貌。
梳妆台上有许多化妆品和护肤品,柜子里则放了些日常药品。
衣柜则占据了一整面墙,其中三分之二是女人的衣服,只有三分之一是男人的衣服,可以看出汉云颇为宠爱茉莉,而这茉莉也是个爱美的人,她尤其喜欢穿花裙子。
床头柜上摆着相框,相片是这对夫妻的结婚照。柜子里另外还有几本相簿,里面很多都是夫妻两人的合照,有他们二人世界吃饭旅游的,也有他们带着女儿小雨一起逛游乐场的。
一家人吃饭的账单、游乐场里各种项目的票根,以及电影院的票根,则都被粘在了笔记本里,配以好看的插画和文字,做成了精美的手账,也被放在了床头柜中。
此刻段易正在翻阅的就是这本手账。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玩意儿叫手账,心里只是把它称呼为记录生活日常的笔记本。
昨天他只大致翻了翻这本手账,今天他看的则是细节。
耐下性子,他对着手账,开始一页一页、逐字逐句地看。
段易看手账的时候,明天走了过来。
他显然也不知道这叫做手账,于是问的是“小易哥,从这笔记本上看出什么了吗?”
段易正在看的那一页,是关于茉莉和丈夫带着女儿小雨去看话剧《胡桃夹子》的记录,这一页上贴着三人的合照,话剧票的存根,以及茉莉亲笔写下的一些文字心情。
抬头看向明天,段易道“到目前为止,我只能看出这个家庭很正常。”
话锋一转,段易的语气严肃了些“可就是因为它看上去太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就是有一种……这些幸福显得很假,甚至有点虚幻的感觉。他们三个凭什么这么幸福呢?他们忘记蝴蝶的失踪了吗?他们为什么对院子里的蝴蝶墓碑视而不见?还有一点……”
“茉莉一共有四个孩子,蝴蝶失踪,茶花和小风去寻找她,家里只剩一个小雨,这是茉莉的原话。”段易皱起眉头,“但我觉得她在说谎。因为无论是相片、还是这日记本上,都没有任何关于蝴蝶、茶花又或者小风存在的痕迹。他们三个好像……根本不存在于这个家庭。”
“嗯。不过主卧的情况不能说明一切。茉莉说孩子们住的是次卧和书房。”明天提议道,“要不要再去次卧和书房看看?”
“去,走吧。”段易站起来,跟明天先一起去到了书房。
先前茉莉提到过,她的四个孩子,有两个住次卧,有两个住书房。
可这书房完全看不出任何孩子存在的痕迹。
书房结构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台电脑,几个盆栽,最后就是几大排书架。书架上基本都是建筑类的书籍,甚至有很多是英文原版。
可见男主人汉云的职业应该是一名建筑师。
暂时无暇把这些书全部取下来看一遍,段易和明天略翻了几本后,又去到了次卧。
次卧是小雨写作业和睡觉的房间。
按之前茉莉的说法,次卧里之前也住着两个孩子。
次卧里也确实有一个孩童型的双人床,是上下两层的那种。
但是上面那张床并没有床单被套,取而代之的是各类玩具,俨然成了小雨放玩具的地方,其中以芭比娃娃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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