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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碰撞成功融资的事情就已经在业内传遍了。
宁响接到的电话也一下子多了很多。
有寻求合作的, 想要拉投资的, 也有单纯来联络一下感情的。
宁响至少接到五六个自称他小学中学大学同学的电话——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
相比起来, 江城徽那边就清净多了。
现在对外谈合作还有各种业内交流, 基本上都是宁响负责,所以其他人也更容易拿到他的联系方式。
至于江城徽, 虽然江湖中也有他的传说, 但是这人行事低调,外人连他的名字都不太清楚。
不一会儿, 宁响又接到一个电话, 这人自称是他一个远方亲戚, 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小响啊,叔叔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有出息,从小一看就有一股子机灵劲!”那边带着三分慈爱, 三分欣慰的说道。
只可惜, 宁响连这人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了。
宁响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正想随便说几句就挂断。
那人忽然提起宁响小时候的事情。
“我还记得你丁点大的时候英语就说得很流利了, 我那时候就觉得, 这小孩儿以后绝对有出息, 这不,你是真的……”
宁响打断了他的话“您说的那是宁远。”
他现在对着英语还麻爪呢。
那边尴尬的笑起来“啊对对, 不过你们反正是兄弟嘛,也差不多的。”
宁响敷衍了几句,完全没有理那边的明示暗示, 很快挂了电话。
心里又有点暗爽。
小时候的宁远就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他则是一只标准的泥猴。
那时候家里来了客人,谁都会更喜欢宁远那小子的。
宁响没皮没脸的长大,但是到如今,也忽然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那边,江城徽忽然转过头对宁响说“你弟弟主动联系我了。”
宁响汗毛一竖“那小子想干嘛?”
“说是有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还说你想要独吞这个机会才不让我知道。”江城徽非常直白的把宁远的原话复述出来。
宁响就笑“这小子是走投无路了啊,老头那边肯定是拒绝给他钱了。”
他压根就不担心江城徽上那小子的当。
即便如此,他
依然解释道“他说的那项目很不靠谱,我早就提醒过我家老头注意,没想到他在那边碰壁,竟然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也不知道宁远是怎么拿到江城徽联系方式的。
“我明白,”江城徽点头,“我更感兴趣的,是那群设局的人。”
————
特美的代表灰溜溜退场,回去也被狠狠的骂了一通。
先是他们的直属上司骂,没多久,更上头那位女王蜂也把他们叫了过去。
女王蜂其实只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但是谁都知道,这位在公司里几乎就是呼风唤雨的存在,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终极大boss。
几个人战战兢兢的进了女王蜂的办公室。
连这个办公室都像是女王蜂的巢穴。
室内的主色调是蜜金色,到处都摆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制品,有无数个完美的切面,富丽堂皇得简直闪瞎眼。
女王蜂端坐在她的宝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战战兢兢走进来的几人。
“我听说,你们失败了?”她晃动着手指上也不知道有几克拉的硕大钻戒,戒指反射的光芒,和她眼睛里的光同样危险。
两个负责人对视一眼“也不能说是失败了,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苛刻,和我们的估算不符。”
女王蜂一声冷笑。
她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下头的几人,带着一种轻蔑的傲慢“这只说明你们足够无能,不过我也不在乎。”
站着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那家公司究竟是属于江城徽的,还是另一个姓宁的小子,”女王蜂问,“我之前一直以为,江城徽只是打工的?”
一个原本只是在工地上搬砖的小子,怎么就忽然成了一家高科技公司的老板?
几个人飞快的对视一眼,才有人小声说“他们应该是合作关系,目前江城徽手上的股份最多。”
女王蜂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也就是说,”她的声音里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江城徽已经一跃成为身价几个亿的创业新贵了?”
“应……应该是这样。”这些人并不知道女王蜂和那人有什么过节,但是很显然,女王蜂现在相当的不高兴。
她一不高兴,也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把碰撞
相关的资料都交给我的人,我要接管这桩收购案。”女王蜂颐指气使的发话。
也没有人敢告诉她,交易早就失败了,对于女王蜂,最明智的行为就是乖乖听她的,什么都不要多说。
“都是一群废物!”当女王蜂重新听见她的人解释以后,脸色更加黑了,“我不想听多余的话,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把那家公司拿到手,或者干脆废掉!”
对她来说,没有第三种可以接受的可能。
她的属下面面相觑“这会很难,毕竟……”
“那你们都被解雇了,”女王蜂懒得再听,直接摆手道,“我相信,总有能想出办法的人。”
她不在乎手段,只在乎结局。
如果明面上弄不了江城徽,她也不在乎使用更加肮脏的手段。
总而言之,那个碍眼的小子绝不能继续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耐心很有限。
女王蜂晃动着手指,然后拨打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电话。
她之前因为相信那些废物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她决定亲自动手了。
————
就在这时候,江城徽也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江城徽接通了电话,那边却迟迟没有声音。
他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里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是我,我是你爸。”
江城徽沉默了一会“我没有爸。”
对方也无所谓,只说“至少我们是血缘上的父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江城徽公事公办的问道。
“对你母亲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那边说,带着一股生硬的委婉,“我也很欣慰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但还是劝你尽快把公司卖掉,离开平城,袁小姐的势力是你根本都无法想象的。”
江城徽一声冷笑“这就是你当年抛妻弃子的原因?”
对方似乎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当然,当然不是,我和袁小姐是自由恋爱,对你母亲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但是我们之间确实已经没有感情了。”
这个男人果真就像江城徽之前了解到的,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都能叫人作呕。
江城徽的神色更加冰冷“抱歉,我不认为您的建议有任何参考价值,我不可能卖掉公司,短期
内也没有离开平城的打算。”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脸色却更加的冰冷。
他竟然有一半血脉来自于这样一个男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羞耻。
江城徽很小的时候也曾幻想过父亲的样子,幻想过如果自己父母双全,是不是能拥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虽然这种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他有能力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查那位明明身处于矛盾焦点之中,却从来没有正面出来过的男人,自己的生父。
然后他发现,那位袁小姐很活跃,但是那个男人却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
又深入发掘了一下才知道,那就是一个运气好傍上大小姐的小白脸,连他的妻子,还有妻子的家族也一样看不起他。
果真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对男女天生就是一对。
只可惜了他的母亲,因为这种男人,早早就死了。
江城徽也不知道,他母亲有没有后悔过认识那个男人,有没有后悔来到平城。
他只知道,他一定要为了冤死的母亲,找出掩埋已久的真相。
而现在,他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
“袁小姐和你弟弟的事情也有牵扯,”江城徽对宁响说,“所以你想怎么做?”
宁响闻言一愣。
他当然知道那位袁小姐就是江城徽的仇人,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和这件事情还有关系。
“这……和你的计划有关?”宁响小心翼翼的问。
他知道江城徽一直在暗中做些什么,但是江城徽不提,他也不敢多问。
江城徽点点头。
“严格来说,你弟弟算是受害者,目前已经被套住不少钱了,”他说,“你想保住他吗?”
江城徽知道宁响和家里的矛盾,但是并不确定严重程度,所以又问了一句。
“当然不想!”宁响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又不是圣母,经历过那样子的梦以后还可以心无芥蒂的把那两个人当成亲人。
只不过,这种还没有发生的怨愤,宁响很难对江城徽明说。
他想了想,解释道“我和宁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早就知道了,他妈,也就是我的后妈,从小就想要了我的命。”
宁响原本只是想把事情往严重里说,
但是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寻常。
宁响记事早,三四岁时候的事情还有点印象。
那时候,宁远也不过才一两岁,好像是还在吃奶的年纪。
忽然有一天,他后妈抱着宁远,领着他,开车去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
然后,那女人就哄着他野餐,然后把他剩在了荒郊野外。
所幸宁响运气好,遇到了一对出来真正野餐的大学生,才被安安全全送回了家。
还有一次,他年纪应该更大一点,后妈带着他和宁远去了一幢商业大厦,他现在还记得,大厦的窗户明晃晃都是敞开的,呼呼往里灌着风,而且连个遮挡都没有,就算是两三岁的小孩儿也能够轻而易举的爬出去。
然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又被剩下了,但是后来碰到了大厦的保安,再一次平安无事。
后来老头子还因为这个骂过他,说他从小就野,喜欢到处乱跑管都管不住。
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次是他真的故意跑了,又有多少次是被有意无意的剩下。
就这样还活得好好的,宁响自己也觉得挺神奇。
也难怪他从小就怕死怕得不行。
宁响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我打小胆子就不大,要不然早就没了。”
他说得轻松,江城徽的脸却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那女人确实该死!”他说,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凉。
宁响反而还是一副万事不挂心的模样“我命大活到了现在,但是总要还回去的。”
他就连报复也是堂堂正正的“我也不要他们的命,我就是想看他们倒霉,越倒霉越好,然后我自己还过得特别好——是不是有点傻?”
“不傻,你的想法很理智。”江城徽笑,很想抱住这个笑容依然明朗的青年。
但是只是手指头微微的动了动而已。
“当年被打过来的巴掌,我一定要亲手打回去!”宁响放出豪言,“不过老大,如果跟你的计划有冲突,你跟我直说就是,反正以后机会还多得是!”
江城徽终于忍不住,伸手揉着宁响的脑袋“当然没有,你放心。”
反而正好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江城徽已经盯着那帮人很久了。
他很早以前就从一些蛛丝马迹上
发现了袁小姐和那些人暗中的牵扯。
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试图成为那些人的目标,而且运气很好,他成功了。
身家已经数亿的江城徽,绝对就是那些人眼里不折不扣的大肥羊。
宁响却很无语,他怎么都没想到,江城徽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开始认真赚钱的。
“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城徽飞快的看了宁响一眼,“我只是突然觉得,财富并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样,没有什么用。”
至少,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他能够更有底气。
宁响眨巴着眼睛依然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原因之一。
“那些人的手段相当凶狠,”江城徽说,“他们已经让不少人倾家荡产了,但是手腕太高明,以至于一直住不住他们的尾巴。”
宁响这才知道,原来上头也盯着这帮人很久了,但还是靠江城徽的线索,才抓到那些家伙的小尾巴。
“也就是说,你认识李主任?”宁响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李主任?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江城徽点点头,“打过两次交道,但是不太熟。”
宁响不由对江城徽更加佩服了。
这就是老大啊!他千方百计想要交好的关系,江城徽跟人家早就认识了!
宁响刚刚偷偷翘起的一点小尾巴,又被彻底的打击了下去。
“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江城徽对这个问题却很在意。
他见过那个李主任,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帅气青年,海归的高知精英。
江城徽原本并不在乎这种人的身份地位,但是在宁响面前,却莫名其妙在意起来。
“我听说他是上头很看好的人才,这不是为了咱们的支付功能嘛,我想找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帮忙!”宁响完全不知道江城徽心里的门道,很直白的说。
江城徽听到咱们两个字,忽然心里就舒服了“那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这件事不用急,等到解决完这个麻烦,我带你去拜访一下李主任吧。”
宁响也没多想,高高兴兴的点头答应了。
原本看着很麻烦的事情,好像只要碰到了江城徽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解决,果真,这个人天生就是当主角的命。
宁响也不在意,毕
竟,他可是大佬的盟友,天生就站在胜利一方的男人。
一想到此,宁响更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自豪不已。
这边刚说定,宁老爷子又打电话过来了。
宁响眯着眼睛,高高兴兴的听他爸夸他最近的成绩。
老爷子大约很久没有这么夸过这个大儿子了,哼哼唧唧半天,最后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才尴尬停了口。
这回反而是宁响问“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
果不其然,老爷子又提起了宁远的事情。
宁响的脸色再一次冷了下来。
“你黄阿姨的事情,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她了,”老爷子说,“她也是鬼迷了窍,最近又实在太缺钱,所以才把心思动到了那些东西上头。”
“爸,所以你原谅她了?”宁响的声音冷冷的问道。
“她毕竟嫁进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她做那些事情也是为了宁远,你的弟弟,”老爷子叹,“她毕竟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接受过她,但是她的付出,你应该还是都看在眼里的。”
说句老实话,宁响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到过。
但是他知道,自己也根本说服不了再一次被那个女人洗脑的老头子。
“所以,您这回选择支持宁远?”他只是继续冷静的问道。
老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选择不选择的,你们两个爸都支持,不是爸偏心,如果你要是遇到困难,我也一样会帮你,这次宁远的机会确实很好,你弟弟说的也没错,不能因为他一次失误,就彻底的否决了他的能力。”
宁响冷笑“你给了他多少?”
“……一千万。”老头子在那边老老实实的说。
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损失还在可控范围以内。
宁响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他心里还是难受。
其实他很早猜到,老爷子很难不管。
毕竟,那可是他骄傲了很多年的小儿子,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但是即便如此,宁响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这种不满已经在他的心里发酵了很多年。
“您别后悔就行,”宁响说,“保重身体,我过几天再去看您。”
然后,他就借口忙准备挂了电话。
“那毕竟是你的弟弟……”最后,老爷子还不忘说这句。
“我知道。”宁响冷漠的说,然后毫不犹豫的切断了电话。
他心里的委屈,愤怒,还有失望,终于在挂了电话以后全都憋不住了。
宁响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还是被江城徽发现了。
“你怎么了?”江城徽走过来,低声问他。
宁响抬起头,他原本永远都是笑盈盈的眼睛里,难得被伤心和失落填满了。
“老爷子从来就不愿意相信我,”他说,“他口口声声虽然是两个儿子一碗水端平,但是从小大大,我都是被忽视的那个,只是因为我没妈了。”
宁响原本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好像忽然就全都不见了,只露出那个原本被深深藏在心里,失望的小孩儿。
江城徽走过去,把这小孩儿轻轻的半抱在怀里。
宁响也安静的窝在江城徽的胸膛上。
他甚至数起了江城徽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清晰而稳定。
光是这一点点的心跳声,都让他觉得好过了不少。
遇见江城徽,真的是他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宁响放纵了自己一会,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江城徽的怀里,重新露出了明朗的笑。
“没关系的,我皮糙肉厚,伤心一下就好了。”他大大咧咧的笑起来,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江城徽看了他的眼睛一眼,却又一下子把宁响重新拉了回去。
“哭吧,我在,我会陪着你。”他说。
宁响一怔,鼻子忽然就酸了。
但是他不会哭,也哭不出来。
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哭泣是最没有用的行为。
也没有人会因为他哭而心疼。
从那以后,宁响就只会笑了。
但是现在,这个人却对他说“哭吧,我在,我会陪着你。”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从来没有。
那些憋了很多年的眼泪,忽然就这么被触发了。
宁响都不明白,刚才这么一件他早就习惯了的小事情,竟然也能够让他哭起来。
而且眼泪水止都止不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眼泪已经把江城徽的胸膛都浸湿了。
宁响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可以流这么多的眼泪。
他不
好意思的耸着鼻子,又忙扯了几张抽纸,努力想要挽救江城徽身上乱七八糟的湿痕。
江城徽却只是看着宁响湿漉漉的眼睛“觉得好点了没有?要还是不够,我继续当你的抱枕给你抱着哭。”
宁响忍不住噗嗤笑起来。
“够了够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哭过。”他不好意思的低了头,但是鼻子还是忍不住不太听话的抽着。
江城徽的手依然没有离开宁响的脑袋“不用担心,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就算只是安慰,宁响也觉得足够了。
更何况,他真觉得,至少在现在,江城徽是认认真真说这段话的。
宁响又用力的揉了一下鼻子,心里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米粒蜗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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