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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吻

作者:慕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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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岁盯着他,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视线触及到屏幕右上角,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僵硬又极其不自然,像丢了魂似的,脸颊上又染着一片绯红。

想也没想, 她把摄像头遮住。

见到她把摄像头挡住,陆宴迟似笑非笑地说“怎么突然把摄像头挡住了?”

“没有挡住, 我这里突然停电了。”岑岁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她翻了个身, 嘀咕着转移话题,“你刚刚在干嘛?”

陆宴迟拿起桌子上的课本朝她晃了下“备课。”

岑岁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太开心地说“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工作啊?而且今天都放假了,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怎么还生气了?”陆宴迟哄着她, “我不工作了, 现在就从书房出来。”

聊着聊着,睡意又涌了上来。

岑岁还记得自己没有卸妆洗澡的事,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有气无力地说“我先去洗澡了, 你睡觉去吧。”

“嗯?”陆宴迟的声音压低, 在空旷寂静的夜晚显得暧昧无比, “我也和你一起去洗澡。”

“……”

“要看我洗澡吗?”

岑岁看到手机里的陆宴迟。

他的瞳仁是很浅的琥珀色, 眼里淬着温柔,像是要把她融化般“我身材还挺好的,你要不要先验一下货?”

岑岁沉默了几秒, 抿了抿唇,很认真地问,“要是我觉得不好,能退货吗?”

陆宴迟桃花眼微敛,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真想看啊?”

“……”岑岁的神情有些别扭,支吾着,“能退货吗?”

陆宴迟“不能。”

岑岁有些无语“你这怎么强买强卖啊?”

“我是无良商家,”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忽地他眼尾轻佻挑起,语气轻佻地说,“哪天你验完货,估计会爱不释手。”

岑岁的眼睫动了下,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那等我验完货再说。”

陆宴迟气定神闲地笑着“行,什么时候来验货?”

岑岁一本正经的模样“我选个黄道吉日。”

陆宴迟勾了勾唇“还挺正式。”

她语气温吞道“那就四月三十一号吧。”

陆宴迟顿了

下,随即笑出了声“你怎么不说星期八?”

岑岁把手机放在墙上的置物架上,她低头卸着妆,声音被模糊了几分“你要觉得星期八可以,那就星期八。”

原本就是开玩笑,陆宴迟也没放在心上。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问她“明天准备干什么?”

岑岁老实坦白“清明扫墓。”

“然后呢?”

“然后去吃个火锅,”岑岁说,“这个火锅有个冰粉,很多人都说好吃,就是排队不好排,洵城就这么一家。”

陆宴迟悠悠道“真是个小姑娘。”

知道他这话是在说她贪吃,岑岁的语气不太痛快,“我就是贪吃。”

“嗯,”陆宴迟语气暧昧,“那你什么时候来吃我?”

“……”

“我也挺好吃的。”

“……”

岑岁卸完妆后随意地洗了个澡便回到床上躺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张床,即便很困,她也迟迟没有睡着。

就这样睁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六点,岑岁在花店买了一束花打车前往墓园。

虽然很早,但是清明过来的人许多。

但人再多,孟雅萍的墓碑前依然是冷冷清清的。

岑岁在她的墓碑前蹲下,拿着纸巾擦着上面堆积着的,厚厚一层灰尘。她的神情很平静,甚至还勾唇笑着,“妈妈。”

她轻声说,“红豆来看您了。”

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小红豆早已亭亭玉立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而孟雅萍却永远停在了时光里。照片里的她,模样温婉,笑意温柔。

像是永远都不会老去。

……

……

因为岑永斌酒后发疯,差点儿让岑岁受伤的事情,让孟雅萍对岑永斌彻底失望。即便酒醒后的岑永斌如何挽留,她也是选择了离婚。

然而离婚比她想的要难。

感情破裂?

岑永斌还爱孟雅萍。

家庭暴力?

孟雅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岑永斌家暴。

没有办法和平离婚,到最后孟雅萍请了律师。

九月开始分居,到了十一月,孟雅萍终于和岑永斌办理了离婚手续。

离婚当天。

孟雅萍来学校接岑岁放学。

那天是初雪,岑岁一直记得。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蛋糕店,孟雅萍

给岑岁买了一个蛋糕。

岑岁“妈妈,今天是谁生日吗?”

孟雅萍弯腰整理着岑岁被风吹散的围巾,把岑岁的脸裹得严实,随后直起身来,拉着岑岁的手往前走。她的声音和这冷朔寒风似的,凛冽又失意“今天不是谁生日。”

“那为什么要买蛋糕呀?”

“妈妈刚刚,和爸爸离婚了,”话音落下,感受到岑岁的手瑟缩了下,孟雅萍抓她的手更紧,“今天是妈妈和红豆的第一天。”

岑岁小心翼翼地“真的离婚了吗?”

孟雅萍“嗯。”

岑岁停下脚步。

孟雅萍也随之停了下来“怎么了?”

岑岁钻进孟雅萍的怀里,她低声问“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孟雅萍蹲下身子,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细细地安慰着岑岁,“妈妈没有不开心,对妈妈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那爸爸呢?”

那他呢?

那个占据了你青春最美好时光、给了你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曾经你也想过和他白头偕老的那个人呢?

在他对岑岁动手的那一刻。

孟雅萍对他已无爱意,只剩心寒。

白雪纷飞,孟雅萍的双眼被这缥缈的雪花氤氲出泪意,她忍住胸腔里涌上的无限苍凉,温声说“你是他送我最好的礼物,也是这个世界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从那之后。

岑岁每年初雪都会买一个蛋糕。

岑岁以为,故事到那里就结束了。

孟雅萍和岑永斌离婚了,孟雅萍为了岑岁的安全再一次搬家,搬到了洵市安保最好的小区,也再次让岑岁转校。

日子平淡如水般地度过。

半个月后,岑岁的奶奶和姑姑来到了她家,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岑永斌在离婚后便一蹶不振,整天在家里喝酒,而他因为饮酒过度,导致胃出血住院了。

与此同时,检查出癌症,没多长时间了。

岑岁的奶奶和姑姑来劝孟雅萍和岑岁,去医院看看他。

孟雅萍看向岑岁。

岑岁的小脸上写满了拒绝“我不要。”

最后,岑岁和孟雅萍也没有去医院。

岑岁的姑姑离开前,冷冷地说“我从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连自己的父亲生病了也可

以不去看,可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岑岁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爸爸。”

在岑永斌抱着她准备把她往楼下砸的那天起,她的生命里就没有父亲这个存在了。

岑岁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她太冷血了呢?

如果她没有那么坚定地要求孟雅萍和岑永斌离婚,那岑永斌也许不会饮酒过度,也不会胃出血,也不会在听到她们母女二人拒绝探望的消息时想不开,跑来找孟雅萍。

他这次没有喝酒。

或许喝酒只是给他使用暴力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他给孟雅萍打电话,语气温和,听不出一丝异常“我在小区外面,我们能见一面吗,最后一面,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孟雅萍正好带着岑岁逛完超市,她把车停在拐角处,随后下车孤身一人去见岑永斌。

那是岑岁经历过。

最兵荒马乱的一个夜晚。

她看到孟雅萍下车后,被岑永斌用棍子抽打,男女之间力量悬殊。

这边离小区大门又有很远的距离,又是大雪压城的夜晚,室外鲜少有人走动,无论孟雅萍怎么叫,也无人回应。

岑岁冷静地拿出手机报警。

透过一扇车窗,她看到孟雅萍像是失去生气般地倒在雪地上,没一会儿,她看到白色的雪地被暗红色的血浸透,蔓延。

岑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像是失声般地留着眼泪。

岑永斌似乎打累了,他缓慢地蹲了下来,伸手摸着孟雅萍的脸。

距离太远,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岑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后来,岑永斌接了个电话。

孟雅萍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车里跑,打开车门的时候,岑永斌发现了她,大叫着“你跑什么!”

孟雅萍的脚步虚浮,她晃了晃脑袋,有些艰难地打开车子。

在岑永斌赶来之前,坐上了车。

岑岁呆呆地看着她“妈妈。”

她看到孟雅萍的脖颈处都是血渍,衣服上也沾满了斑驳血痕。

借着车外的稀薄灯光,她还看到了从孟雅萍的后脑勺里,不断流淌而出的黏稠血液,车厢内有着极重的血腥味。

孟雅萍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也回荡着“嗡嗡嗡”的声响,她艰难

地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知道要是再被岑永斌抓到,岑岁也逃不过。

她看着敲着车窗的岑永斌,他敲不开车窗,于是折身去找尖锐物件想要把车窗敲开。

孟雅萍想要发动车子。

但她的手像是失去骨节般,没有任何力气。

就连锁车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极为吃力。

像是耗尽人生中最后一分力气。

不远处,岑永斌举着一截生锈的钢管,他笑的狰狞,斯文温和的脸上刻着残暴与凶横,他一步步地朝车子走来。

岑岁泪眼模糊,在模糊的视野中,她嘶吼着“妈妈?妈妈——”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雪淅淅沥沥地落下。

岑岁在模模糊糊中听到警铃的声音,她看到警车停下,看到岑永斌被两个警察控在地上,她看到驾驶座上的孟雅萍趴在方向盘上,她看到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雪融在一起,看到岑永斌跪下的地方,是掺着鲜明血迹的雪地。

……

……

墓园在山上。

岑岁下山后没有打车,她坐在一边发呆。

在这一刻,她很想听到陆宴迟的声音。

于是,她拿起手机给陆宴迟打电话,也不管现在是几点。

电话接通,陆宴迟的声音带着笑,“想我了?”

岑岁“嗯。”

察觉到她的语气和平时不同,陆宴迟敛着笑,“在干什么?”

“你起了吗?”她不答反问。

陆宴迟清了下嗓子,“刚醒。”

岑岁嘟囔着“都几点了,怎么才醒?”

陆宴迟失笑“才八点,我睡个懒觉都不行吗?果然还是梦里的你比较乖。”

岑岁好奇“你做梦梦到我了吗?”

“嗯。”

“什么梦?”

停顿了几秒。

陆宴迟的声音里带着玩味的笑“确定要听吗?就还挺,少儿不宜的。”

“……”

岑岁的嘴角扬了起来,那些不快和难过像是就这样被他轻松地治愈,她又和他乱七八糟地扯了些有的没的,才把电话挂断。

来墓园的人很多,出租车也很多,岑岁很快就拦到一辆车去市区。

到市区后也才九点多,岑岁在火锅店取了个号,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逛完再过去已经是十一点了,等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她的顺序。

点完餐等待上菜的时候她又给陆宴迟发消息,你在干嘛?

陆宴迟准备去吃火锅。

岑岁和谁啊?你妹妹吗?

陆宴迟没谁。

“……”

还装神秘了?

岑岁我才离开你几天,我们之间就有小秘密了?

陆宴迟和一个女生。

岑岁莫名有危机感起来,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他体贴地问“冰粉我帮你弄吧,你一个人弄不太方便。”

岑岁打开摄像头“能让我拍张照吗?”

这家店的冰粉是网红冰粉,几乎来的每个客人都会拍照上传到网上,服务员也见怪不怪了,甚至还万分配合“这个角度可以吗?”

岑岁自己也找了下角度“你倒吧。”

服务员帮她搅拌完后就走了。

岑岁收起手机,想去调料区弄点蘸料。目光逡巡着找调料区的时候,视线在某处顿住。

和她隔了三个位置的桌子上,有个女人正盯着她。

那人给岑岁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视线对上,女人站起身,朝岑岁走了过来,她的神情是很明显的来者不善。距离逐渐拉近,岑岁看清她的脸,五官清秀,鼻梁高挺,和她有三分相似,只不过略显土气。

“岑岁?”女人冷笑着,“我没认错吧?”

岑岁淡声道“岑月敏。”

是她的堂妹。

“你还有脸回来?”岑月敏的语气刻薄,“把自己的爸妈害死,你竟然还有脸回来?你这么厚脸皮又冷血的人,怎么不去死呢?”

她的音量拔高,加上岑岁坐在靠门位置,一下子就吸引到不少的目光。

岑岁不为所动地掀了掀眼皮“我回来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岑月敏冷嘲热讽,“我不像你这么冷血,要自己的父母离婚,如果不是你,大伯怎么可能会死?”

她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似乎是岑岁不咸不淡的反应令她更为恼怒。

岑月敏突然把手扬了起来,愤怒至极地,想要扇岑岁巴掌,岑岁眼疾手快地控住她的手腕。刚逃过这一劫,岑月敏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朝她脸上泼。

猝不及防的。

岑岁有些怔

忡。

在她失神的时候,岑月敏“啪”的一下给了岑岁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声音清脆,极响。

漫长寂静。

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吸气声。

而后,有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岑岁感觉到头上有样东西盖了下来,似乎是件衣服,衣服上带着她凛冽又熟悉的冷淡烟草味。

隔着一件衣服,岑岁听到陆宴迟的声音。

冷的像是淬了冰似的。

他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戾气,眼神阴冷又沉地盯着岑月敏“脑子有问题就给我滚去医院,少来这里发疯!”

被眼前男人的气势给吓到,岑月敏稍稍愣住,隔了几秒后又理直气壮地说“你算什么东西,过来说这种话?”

陆宴迟冷淡地睨她。

手腕处传来一阵痛感,岑月敏吃痛地喊了出来“这个人打人啊?男人打女人了啊?我要报警!”

陆宴迟狠狠地甩开她的手。

被他用力一甩,岑月敏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陆宴迟压着火气转过头,把罩在岑岁头上的衣服取了下来。那半杯水直挺挺地泼在她的脸上,水珠沿着她的鼻梁、下巴一点一点地落了下来,砸在她的胸口。

更像是砸在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右半边脸通红,手指印分外明显。

陆宴迟深呼吸了几次。

竭力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怒火。

他连碰一下都不舍得的女孩子,竟然被人这样欺负?

还没等他调整好情绪,从地上站起来的岑月敏又说“男朋友?”她冷笑着,“你知道岑岁是个什么人吗?她爸妈离婚就是因为她!她爸生病了她甚至都不愿意去医院看她亲生父亲一眼,她爸死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这种女人没有心的,你喜欢她什么?”

陆宴迟好不容易收起的情绪又露了出来,神情阴鸷,眉眼处布满阴霾,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小臂被人拉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岑岁已经睁开眼了。

她语气淡然“她没说错。”

陆宴迟怔了下。

岑月敏嗓音尖锐,恶狠狠地诅咒,“如果不是你报警你爸怎么可能会进警局?大伯又怎么可能病情加重死去?你爸妈都死了,你怎么不死?最该死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吗?”

陆宴

迟拿开岑岁的手,转身看向岑月敏。

他眼里的怒火甚嚣尘上,整个人在此时极具攻击力,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岑月敏,寡冷的脸更显得阴鸷。

刚往前走一步,岑月敏忌惮地往后退了下。

不复之前的嚣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打人犯法的你知道吗?”

陆宴迟扯了下嘴角“谁打人?”

他看到拨过人群跑进来的安保,眼眸暗沉,他冷冷地笑着,眉梢泛着寒意“你也知道打人犯法,我和岑岁也没有和解的打算。”

安保们听说了情况后原本是想劝架的,但见到陆宴迟这幅模样,迟疑了几秒,问“如果你们不愿意和解的话,要不去警局?”

“怎么可能?”岑月敏失声尖叫,“岑岁,你敢让我进警局试试!”

陆宴迟转过身,看向岑岁。

岑岁双手抱着陆宴迟的外套,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的脸白的毫无血色,因此,右半边的红印也明显的触目惊心。

但她却异常冷静,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报警。”

听到这话,岑月敏发了疯似的往前,似乎想再给岑岁一个巴掌,却被安保拦住。

岑岁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跳梁小丑般,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岑岁语气冷而淡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爸住院我都可以不去看,我爸死在病房里我甚至觉得痛快,更何况是你这种堂妹。”

“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到了派出所。

岑岁和岑月敏坐在办公桌前接受调查。

安保也把自己从火锅店店员那里听到的内容如实复述出来。

因为岑岁和岑月敏的关系,民警有些棘手,他按平常般开始劝解“一般亲戚间有些争吵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姐妹间小打小闹——”

“这个,”岑岁指了指自己的脸,“您觉得这是小打小闹?”

民警有些卡壳,他不自在地咳了下,“下手确实有点重。”

岑岁“一般这种情况,拘留几天?”

听到这话,岑月敏声音尖锐“岑岁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还想拘留我?你脑残了吧?我就打了你一巴掌而已!”

见她这样,民警把她按在座位上,斥她“我看你才像有病的!”

岑月敏瞪大了眼。

民警“

瞪我干嘛?怎么,打你姐一巴掌还不够准备给我也来一巴掌是吧?”

岑月敏瞬间收了火,有些萎靡地“没有。”

没一会儿,岑月敏的父母就过来了。

岑永旺见到岑岁时的反应不比岑月敏差,他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个臭婊子竟然还有脸回来?”

民警拍了下桌子“知道这是哪儿吗?”

岑永旺没有岑月敏那么没胆,即便在民警面前也嚣张得很,“小弟,这是我们家的家里事,你别管。我这个侄女,你可能不知道,她爸看她不听话打了她一次,她就要她爸妈离婚,什么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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