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克拉克套牢的前一天, 林登发誓, 他确实曾经有过那么几十秒——在他这个等级, 几十秒已经多得过头了——认真思考过和氪星人谈恋爱会碰到的事。

毫无疑问, 他会被超级视力和超级听力全方位关注, 家具和装修的质量会遭到严峻考验, 因为上班时间不一致造成的起床时差说不定会吵架……

……真香。

那双没事就从世界各地投来一眼的蓝眼睛很漂亮，亲着亲着就会慢慢缠上他腿的腿很长、柔韧度很好, 早上会往他脸上随机位置落下的吻很甜，氪星牌洗面奶更是治愈起床气的良药……

可是, 他防住了氪星人的听觉和视觉，成功误导了超级大脑，却在超级嗅觉上翻了车。

这简直值得写十页的反思和总结。

——不。见鬼, 他才没翻车。这个小号明明是光和影子的产物，新捏的, 出厂设置是纯能量转换成的全新物质。哪来的他的气味。这种细节都忘了那他这么些年白混了。

而且这又不是他刻意欺瞒克拉克。“以防万一”款的保险用身份，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林登默默清空满心的弹幕, 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

“这倒奇怪了。”他淡然地说，“我所有的一切皆为我主赐予。外星人，你当了解我主为谁。”

克拉克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林登不慌不忙地以神棍的从容目光回视。

反正，不久前他告诉过克拉克, “先知”是他的某个未来。都是未来了，味道相似甚至味道相同有什么可惊奇的。

但克拉克忽然朝他勾了勾唇角。

在当“超人”时，克拉克通常会使用标准笑容, 或者干脆没表情。对此，克拉克的解释是防止想起稿子没写完、锅里的汤要熬干之类的皱眉被同行们解读成人类要完。而眼下，克拉克正在使用的这套视线不动、嘴唇微勾，介于假笑和微笑之间的表情，林登认为版权属于自己。就可惜他正顶着小号的脸，维权不便。

“是的，我清楚。你侍奉‘先知’先生。”克拉克平静地说，“祂曾对我展露过兴趣，问我要不要做祂的眷者。”

林登：“……”

林登：？？？

林登的笑容差点僵住了。要不是是在遥控小号，他认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录下来，顺带对着克拉克一顿扫描。

“所以？”林登尽可能用与小号人设相符的和缓语气说，“我主的兴趣一向转移得很快。”

“我不否认，也许祂已经有一位新的眷者了。”克拉克友好地说，“也许还没有。你希望我们成为同事么？”

林登：“……”

这是什么神奇的场面。林登想。你怀疑我想绿你，因此通过威胁绿我的方式警告我不要接近我？

“一切凭主的意志。”林登心情复杂地控制谢伊说。

“也对。”克拉克继续笑，依然是学习自他的那种笑意未达眼底的笑，“我会在我的世界留意你的，科马克先生。”

林登：“…………”

林登克制着当场展示正版假笑的冲动：“祝你有好的一天。”

可能是他的语气过于敷衍，脚跟已经离开地面的克拉克闻言又睨来一眼。猩红的披风在氪星人的身后飘扬，自上而下的俯视视角使得那双蓝眼睛的质感分外接近隔壁宇宙的某位白披风。

“也祝你晚安。”克拉克客气地回复。

音爆声骤响，他的身形在林登小号的眼前消失。下一刹，坐在史蒂夫家沙发上的林登听到了来自墙外的一声口哨。

林登扭过头，悬停在公寓外墙处探头探脑的克拉克也刚好抬了头。四目透墙相对，墙外那个摆出了窥探晚自习的班主任的状态的氪星人双眼弯了弯，飞快地举起手，咧开嘴，边挥手边冲他露出一个八颗白牙尽显的傻兮兮笑容，仿佛几秒前面对谢伊时的威严冷肃尽出自林登的错觉。

林登：“……”

好吧，看来他的克拉克也很有分裂的潜质。代一代Earth-R的各项事件发生频率，指不定哪天他就能再面对一次合法后宫。

另一双蓝眼睛投来的目光拉回了林登的遐想。史蒂夫添完最后几笔，朝他反过素描簿。

“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林登接过本子。如同先前的自我介绍，未来的美国队长出稿速度确实相当快。素描纸上利落的线条勾出两个男人的大概轮廓：蝙蝠侠微微低着头，布鲁西则侧身站在蝙蝠侠身边，食指点着蝙蝠侠的嘴唇。

这是第二份草稿。作为一位一战后二战前出生的小青年，即使有充足的创作热情，阅历与时代的局限仍让史蒂夫的第一份草稿设计含蓄过头：一位拿着鲜花等在塔楼下的蝙蝠侠，布鲁西则待在塔里，连头发丝都没出镜。

史蒂夫的介绍是留给观众遐想的空间。林登认为很有道理，然后毫不犹豫地毙了他。

“不错，这次两个主角都出场，姿势也够亲密。”林登评价，“下张我希望更有冲击力一些。

”

“请具体说。‘冲击’是指动作？”史蒂夫问，“比如让蝙蝠侠抱着着布鲁西荡过高处？”

“史蒂夫，这份作品来自一位年轻人。”林登摇头，“年轻人的轻佻审美代表他们很少会先注意到你的人体结构和场景细节。直接点，让蝙蝠侠啃布鲁西的脖子，反过来也成。”

“……呃？”

“或者布鲁西揪着蝙蝠侠的披风，蝙蝠侠拎着布鲁西的领带，两人对峙，近距离，背景是庄园落日。我挺喜欢红帽子描写的这一幕。你认为怎么样？”

林登漫不经心地说。他推过文稿，手底翻过几页，手指精准地一圈，色泽浅淡的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着墙面。史蒂夫回头望去一眼，什么都没发现。

他重新浏览文稿，照着对方叙述的场景想象一番，不得不承认的确有点道理。

……就是那种踩进某个了不得的大坑的感觉又来了。

“……我倒是能画。不过我认为不必这么，呃，戏剧化。”史蒂夫垮下眉毛，翻阅红帽子的文本，“这份作品致敬了莎士比亚，古典和含蓄更契合主题。”

灰眸的青年站起身冲他微笑。

“明天我带你过体检。”

史蒂夫：“……”

史蒂夫默默擦除了被坑的感觉。

“好的，那我先细化这一张。”他冷静地说，顺手拿过了第二份文稿，“除了红帽子，你还需要红骷髅的么？……等等，林登，那边是墙？”

“我是个施法者。”林登越过他，往后摆了摆手，“给我留个铺位，我晚些时候回来。”

史蒂夫眼睁睁地看着灰眸青年的背影跟方糖溶水似的没入了自己家的白墙。

……这能力还蛮方便的。

他发了会儿呆，打开另一份故事，几分钟后面红耳赤，惊慌失措地翻到这份故事的首页。

“红骷髅”的名字后标着大写的“R”。

……

（本章未完。下次放出修文章时一起补完，作为咕咕太久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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