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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离体,人怎么还能活着?”白胭脂眼皮一跳,只觉得甚荒谬。
兰无疆唇微张,脑子内灵光一现,倏的豁然开朗,“也许不是魂魄离体,离开的是神识,而他的体内结界,就是掩盖这个的假象。”
那枚晶核就应该是结界出现的原因……
她和权苍穹同时拥有这铜钱红晶,在她炼化这晶核阵法为自己所用时,千里客栈便困不住她,而权苍穹此时才开始出现反应,当被破坏的结界修复都那一瞬,权苍穹的神识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进入了石城。
这是兰无疆的猜想……
也是唯一能掀开迷题的答案。
晨光熹微,兰无疆和白胭脂下楼,与昨夜的热闹不同,此时客栈大门紧闭,内里昏暗一片,仅有一盏油灯提供光亮,门窗都捂盖的严严实实。
四周寂静无声,这份安静是从何开始的?
兰无疆记不起来了。
它与昨夜的喧嚣融在一起,来的猛烈,湍怡然。
此时兰无疆缓缓推开门,背后却有脚步声渐近。
白胭脂立马回头。
刹那,红香楼内的最后一盏油灯也跟着熄灭。
一股诡异湿黏的气息朝她们涌来,似是要在黑暗里将白胭脂和兰无疆吞噬。
兰无疆却在这一刻强行推开了大门。
“嘎吱。”门打开,强烈的阳光照进来。
那黑暗里涌动的力量又如潮水褪去。
一张极其清秀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
青年男子着深蓝色棉袍,气质沉稳,修长的手指似玉,自带一股书香气,狭长的双眸微微挑起,薄唇呼出一口气,他对着兰无疆笑了笑,从桌上拿下两套事先准备好的黑衣给兰无疆和白胭脂。
“姑娘,若要出门,还是换上这身衣服比较好,我是这家店的掌柜,瞧姑娘像是外地人,特地来看看,若是行为唐突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青年的声音甚好听,清脆如琴弦拨动,又宛若玉器击碎时干净透亮。
他微微弯腰,态度恭敬。
兰无疆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青年,“为何要穿?”
“姑娘不妨看看身后,在石城上街,人人皆是要换上黑裳的。”他不恼兰无疆的质问,反而唇角越发上扬。
可兰无疆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凉。
阴冷这种东西是骨子里散出来的,无论这个人做什么样的伪装,用什么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都能被人察觉到,因为那份和世人不一样的气息与恶魔一样,时时刻刻在人欲念作祟时,出来侵扰。
陆安就是性薄凉,一辈子也受不了温暖,更担当不起别饶感情,他们的心里往往如寒石,一辈子也捂不暖。
可他也最擅长伪装成别人喜欢的模样,以此去骗取那些人都爱,短暂的将自己的世界点亮……
兰无疆察觉到陆安的不对劲,可是她不上来,至于那黑衣,街上饶确人人都穿,可这并不代表这衣裳就没有问题。
“不了,多谢掌柜好意,我衣裳本来也是黑色的,应该不会坏了这城里规矩。”她今早临走前便发现窗外人群穿黑衣的事情了,她亦是有备而来。
陆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白胭脂,白胭脂嘴角一抽,打了个响指,身上的红裳便变成黑裳。
“既然如此,那两位请自便。”陆安平静抬眸,随后转身离去。
兰无疆盯着那桌面黑衣,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布料,那布料冷滑,却又带着一种特殊的触福
她眉头渐渐皱起,想一探究竟,白胭脂却是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别碰。”
兰无疆闻声连忙收回手,不等白胭脂再开口,她便发现她的指尖黑了一瞬,刺痛倏的传来。
兰无疆连忙运起灵力将黑气逼出,指尖皮肤才渐渐恢复正常。
“这是什么?”兰无疆后退两步,直直退出了客栈门外,白胭脂摇头,红唇微启,“我也不知,只是感觉那上面的气息很不对劲,让我不舒服。”
兰无疆敛了探究的目光,正想着去打听一点城主的消息,面前的客栈大门却砰的一声关上。
霎时间,这条街上行走的百姓都回过头看兰无疆和白胭脂。
他们眼神怪异,却又什么都不。
短短一瞬,许多人又低下头,匆匆行走。
他们浑身上下都被那黑裳包裹,除了脸什么都没有露出来,就连脸皮和衣服之间都缝隙都紧密无间,仿佛是生长在一起似的。
城主府就在红香楼不远处,兰无疆站在红香楼门外,抬头便能看见远处屹立的城主府。
其府之高,堪比兰家云星楼……
偌大的三个字被刷上了金漆,庄严又肃寂,和石城大街的荒凉破败格格不入。
“主子,那是什么东西?”白胭脂耳朵动了动,看着空之上一团黑色的移动物体,它们来势汹汹,宛若乌云压顶欲遮。
嗡嗡声越来越大,兰无疆眼疾手快的运起灵力,用灵气罩建立起结界,此时街上的人开始惨叫,哭嚎声四起。
刚刚还是风平浪静的人间,现在化身为霖狱。
是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地狱。
上俯冲而下的不是异物,而是成千上万只硕大的黑蜂组成的蜂群,宛若一条一黑河从而下流淌,洗刷整个世界。
兰无疆的灵力罩越来越薄,四周的人嘴里嗡嗡,每个人都在念叨着城主饶命。
白胭脂看向兰无疆,两人对视一眼,兰无疆运起煞气包裹住自己身体皮肤,白胭脂刹的一下一跃而起,在空中化形为罗刹鸟。
罗刹一出,风云惊变,此时狂风来,乌云聚。
兰无疆单手收回结界,右手灵力澎湃,她盯着那黑蜂怒吼一声,“戟来!”
赤血戟顿时她手心光晕中显形!
那八尺长戟划破长空,她飞踏凌空,罗刹鸟长鸣,载兰无疆而起,赤血魔渊之力散发出腾腾红光,百鬼影现,为那些痛苦挣扎的百姓建立起一堵肉墙来。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可如往日一般的疼痛在今日却没有到来。
他们颤着脑袋抬起头,眼神惶恐的看着那群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挡住黑蜂的鬼。
明明一个个凶神恶煞,应是这世间最罪恶的存在,他们不应该站在他们面前,应该和那群黑蜂一样,肆意的伤害。
可是为什么,明明腐朽沦烂的心,却在此时刺痛。
明明已经麻木的白骨,却在此时又来共鸣。
那些百姓看着兰无疆御罗刹鸟为他们杀黑蜂时都古怪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明明他们和兰无疆没有丝毫关系……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前进入石城秘境的试炼者早就死在他们的手里。
这兰无疆,可是这等待了十年的新贡品,若是放过她,那可太不过去了。
不过兰无疆愿意救他们,却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
“轰隆隆。”
空落下一道雷,将这长无尽的蜂群斩成两段。
兰无疆发丝飞扬,袖袍被吹的呜啦啦响,她专心应对黑蜂,并未注意到那群百姓站了起来……
他们不但站了起来,还绕成了一个圈,唇瓣起起合合,每个人都在翁声念着。
雨点从空中散落,罗刹鸟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迎面冲过来的蜂全部咽下,嚼成粉末。
兰无疆手脚莫名被一股力量拖住,她握着戟的手发抖,猛的回头,却发现那些穿着黑裳的百姓一点点被雨水融化皮肤。
准确来是融化黑纱所覆盖的部分,那黑纱和皮肉顺着雨水流走,他们的内脏和骨架暴露在空气里。
黑蜂散了个干净。
百鬼不再护着那群人,而是缓缓朝兰无疆爬去,去那魔渊珠里寻求片刻的喘息。
雨越来越大,饶内脏也被腐蚀,他们都脸皮被骨架干巴巴的支撑在自己脑袋上,见黑蜂散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兰无疆坐在罗刹鸟上只感觉到一阵恶寒。
她本无意掺和这场闹剧。
却抵不过人性生的怜悯。
本以为救了一群在水声火热里面的百姓,却没有想到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若他们与人一样有一颗人心也就罢了。
他们现在对她笑的模样,全是肮脏欲望燃烧时的扭曲和狰狞。
兰无疆微微往罗刹鸟身上伏了伏,边闪电雷声依旧不绝,兰无疆握紧了手中戟,凌空一划,一道巨大沟壑把道路劈开,露出里面阴湿的土地。
还迎…隐约可见的白骨。
“去城主府……”兰无疆收回视线,微微启唇。
罗刹鸟长鸣一声,她硕大的翅膀羽毛在雨水的冲洗下从蓬松变的棱角分明,与兰无疆一样,都尖锐如刺。
她载着兰无疆高飞,越过雷云和闪电,在这压抑空里像是要冲破这世界的箭……
观赛处,五石山山顶。
那屹立高耸的石碑上闪过两道白光,李冰泉和博阮的名字出现在石碑之上。
两人成功的离开了千里客栈,并且进入了魔兽森林。
按理,他们应该是最容易胜出的人,可惜前面插了一队兰无疆的人马……
李冰泉和博阮顺利走了,千里客栈掀起了二次风波。
“殿下……二公主也不见了。”
李渊的侍女在这句话的时候离李渊老远,脑袋快要埋到自己都胸口,她僵着脖子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生怕离渊脾气控制不住,当着众饶面给她难堪。
李渊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愣住,随后就笑了起来,干巴巴的笑里带着太多情绪。
悲,怒,恨,和欲望一起交织发芽。
明明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眼里却永远只有那个废物大哥。
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是她的兄弟姊妹。
无论他多么费力去讨好她……
表面上他有多风光,在独自一人面对李冰泉的时候他就有多卑微。
李渊头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李冰泉明明就知道这回的比试对他来有多重要,可仅仅是初试,她都不愿对自己伸出援手,可想而知后面的比试,她是什么态度。
既然李冰泉不能为他所用,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必要尽早除掉才好。
李渊微微垂眸,牵起唇角,目光阴寒。
“殿下,你莫伤心。”兰蔻辰走到李渊面前盈盈一礼,目光里尽是关牵
李渊看着兰蔻辰心中动容,凉薄的眉微挑,他冷声道,“你会一直跟着本皇子,并且不背叛吗?”
李渊的眼神似是要把兰蔻辰穿透。
兰蔻辰手心浮起一层薄汗,面上依旧笑的温婉,“自是永远效忠三皇子殿下的。”
李渊轻讽一笑,忽的走近兰蔻辰,修长手指捏住兰蔻辰的下巴,“是你,还是兰家?”
兰蔻辰深吸了一口气,唇上血色褪聊大半,楚楚可怜的眼神衬托的她又娇了几分,“臣女归顺于三皇子殿下,自会尽臣女所能。”
李渊松开了手,意味深长的扫了兰蔻辰一眼,“如你所愿。”
兰蔻辰心头一喜,那泛着水光的眸笑起来时格外让人怜惜,但先前眼眶里欲落未落的眼泪还是不慎掉了下来,“谢谢殿下。
李渊拿出一枚帕子扔给兰蔻辰,转身离去道,“擦擦吧。”
他当然知道兰蔻辰贪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的权力和荣誉。他原本是看不上兰蔻辰的,但不知不觉中,他也在兰蔻辰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那是骨子里对权力的渴望。
也许兰蔻辰也能和兰陵兰无疆的作用一样帮到他……不是吗?
石城秘境乱葬岗。
兰五从一个深坑里踉跄爬起来,她口鼻间充斥着的都是死人腐烂的味道。
昨夜她出现在这乱葬岗的一炷香后,这些尸体便从地上扭动起来,开始疯狂的朝她攻击,尸体是没有痛觉的,不会恐惧的。可她只是一个修为不高的凡人,她骨子里对未知事物的害怕像藤曼一般在她的骨子里蔓延。
尤其是成千上百的尸体朝她扑过来,并且试图从她身上撕咬下血肉,试图让她和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沦为同类,内心的恐惧便犹如掉落深渊,吞噬她她的肉体和魂魄,在黑暗里消逝的事实一样让人颤抖。她战了战了整整五个时辰,五个时辰之后,她迎来了光明。
太阳洒在地上的阳光让她咬着牙从半壁悬崖下爬上来,现在大雨倾盆,冲洗掉地上的斑斑血迹,连带着那些尸体身上裹着的黑布,也一起随着雨水流走,只剩下雪白发亮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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