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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事,当瞬息万变——
三日时限尚未到,碧嘉谦没见到挂念的人,仅过了至多半日,逢这日入夜,他便再次见到了仍作舞娘打扮的纳兰。
遥望岸上浓烟四起,目测过起火方位乃是荀家庄,碧嘉谦扫过纳兰,长眸泛冷。
纳兰同样眼神不善,视线所盯却并非碧嘉谦,看得亦是荀家庄方位。
看了片刻,纳兰目光低落,碧嘉谦走上前,呼出一口冷意,道:“我告诫过你让你带着荀恒回帝都,眼下这把火不论是哪个放的,只怕都会归咎于他的身上。”
纳兰恨道:“不仅有人放火!那贼人还抢走了阿恒!指不定……不,我看就是素和父子干的好事!”
碧嘉谦思绪急转,有人先一步烧了荀家庄,并且抢走荀恒,是要栽赃嫁祸荀恒将其杀死,再来一个毁尸灭迹,还是……
水波浮涌,随着不远处的一个浮漂顺着水流飘至舟舫这处,碧嘉谦的思绪随之停下,看穿着打扮,飘过来的乃是一具无头女尸,至于这女尸是哪个,答案,不言而喻。
继女尸飘过来之后,又有十数具尸身飘了过来,与前者不同的乃是,这些尸身乃是全头全尾,皆以割喉的手法毙命。
不需过多吩咐,碧嘉谦看了纳兰一眼,对方将舟舫上的缆绳投入江中,套住那具无头女尸捞起,随后将其余尸身尽数打捞而起,放在了舟舫当中——
抛绳动作利落,打捞尸身的动作亦迅疾干脆,一连捞起十数具尸身,丝毫不见脸红气喘。
纳兰捞尸的动作极似套马术,当中还夹杂着一些看不出路数的功夫,碧嘉谦暗自打量罢纳兰,便将心思放在了摆在面前的尸首之上。
湿与腥弥漫,红与黑交缠,红的是血浆,黑的,亦是血浆。
前者乃从其余尸身中汩汩而出,黑的,则是从那具无头女尸断颈处溢出。
纳兰愣愣瞧着碧嘉谦先是俯身凑近尸身细嗅,待瞧见堂堂碧相掀开一名女婢尸身罗裙,极似要猥/亵女尸,这便有些扛不住的喝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这震惊且怒的问调便知纳兰想歪,碧嘉谦浑不在意的脱下女尸亵裤,看着衣物上沾着被水晕开的零星血迹,若有所思片刻,道:“这婢女死之前遭人奸/污,并且肌理尚有弹性,以此而推,她们这些人显然刚死没多久。但这荀家主母却有些怪异,你来看。”
纳兰听着碧嘉谦的分析,不由走过去,道:“哪里怪异?”
碧嘉谦拭净手,轻捏无头女尸手臂,纳兰凑近一看,只见那条膀子随着碧嘉谦力道极轻的一捏,旋即落下一个凹痕,肌理不仅没有弹性,凹痕之处还因表皮破裂,溢出了腐臭黑水。
观之于此,纳兰道:“你想说这老母猪死了有段时日了?”
碧嘉谦道:“不错,如无意外,她应该死了不短时日,不仅如此,这尸身应该还被冰封过,骤然脱离冰封状态,加上仲夏热气,此间又泡了水,所以尸身才会加快腐败。”
纳兰寻思两息,诧异道:“所以来说,这不是素和父子做的?”
碧嘉谦目落这些尸身,道:“以我对素和父子的了解,无论是素和寒拙还是素和如风,他们并非不会杀人,只是一次性杀这么多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素和如风十分爱惜羽毛,他不会这么做,也不会允许他父亲这么做。更别提早前素和寒拙还未与荀侯交恶,更没有理由会暗地里杀死侯爷名义上的发妻。”
语声稍顿,碧嘉谦看向纳兰,道:“哪怕当下,素和寒拙依然不会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素和如风也不会。即便他们有后招,也会选阳谋,并且针对的目标只会是我,而非荀家。”
素和父子分明想要侯爷手中兵权,却又想通过碧嘉谦来索要,发觉碧相软硬不吃,这便忌惮,乃至记恨上了碧相。
该说碧相格外悲催,还是该说素和父子的算盘打得太过精明,总而言之,这位碧少郎君简直里外不是人。
纳兰点了点头,觉得碧嘉谦所言极有道理,可他仍有些不明白,遂道:“暗地里的贼人真是好手段,既能栽赃素和父子,又能将杀人放火一事嫁祸阿恒,一旦阿恒在荀家庄这处出了什么意外,那便无论是素和父子还是侯爷,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人到底是谁?!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碧嘉谦沉吟数息,忽道:“你还记得冯翛然曾给素和族长写过一封信么?”
纳兰抬眼,“你是说……这手笔出自素和宇振?”
碧嘉谦没再言语,所谓狗咬狗,一朝互相攀咬,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只怕皆是一场场的腥风血雨。
如今来看,首先倒霉的未必会是荀大才子,也大致不会是素和父子,更不可能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素和族长,以排除法将上述人物一一撇掉,一个个人名飞速掠过脑际,最终,停在了冯翛然三个字上。
要说冯尚书倒霉且罢,首先要倒霉的,合该是他这个尚无实权的首辅才对。
碧嘉谦压住额角,目前所有皆是他的猜测,且不急下结论,微瞥纳兰舞衣上挂着的两点残
碎,舞衣乃是鲜红色的绢质,那两点残碎显然不属于舞衣本有,他道:“你衣裳上挂的什么?”
不言语尚罢,待此番语落,纳兰干脆抱头蹲下,嘶鸣般的道:“什么衣裳挂的什么!荀家庄被烧,阿恒被贼人掳走,他极有可能已然葬身火海……我要给阿恒报仇!”
上一刻看起来还颇有头脑的人,下一刻就来演这么一场哭天抢地?
鬼才信。
碧嘉谦懒得理会纳兰,两指顺走这人衣裳上的物事,这么细,极似蚕丝,又因过度弯弯绕绕,显然原物的织法十分繁琐,尽管手头这么细微的残碎看不出色泽,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来,此乃剑穗。
认出是剑穗,又根据繁琐织法推测出剑穗原貌,碧相微微一笑,他大概猜到这把剑的主人是哪个了。
恰逢此时,纳兰蓦地站起,一把撕掉碍事的裙装,方寸大乱般的捉住碧嘉谦衣襟摇晃道:“碧相!都说你功法盖世——你救救阿恒!你救救阿恒……”
这声声阿恒叫得可谓真心。
碧嘉谦任衣襟被揪,就观纳兰不仅没受伤,乃至连个血印子都没,道:“荀恒被劫走的时候,你看清贼人了没?”
纳兰愤道:“没看清!我拗不过阿恒,不得不带着他前往荀家庄,殊料甫一进庄便瞧见地上有血,那贼人趁我不备,便将阿恒抢走了!”
“你没拒敌?你会任由你口中的阿恒被人抢走?”
“我——”
纳兰神色渐暗,面对碧嘉谦问出的那句话,他不是答不上来,而是不愿回答。
碧嘉谦思索一息,了悟道:“是荀恒让你别管他?”
“阿恒他……”纳兰嘴角微抖,双拳紧握,有意别开视线不去看已是一片火海的荀家庄,轻道:“他赶我走,不仅赶我,他还……他还以死要挟。”
碧嘉谦将手中剑穗亮在纳兰眼底,道:“那这剑穗呢?你从何处得到的?”
“剑穗?”纳兰疑惑道:“这就是你方才说的挂在我舞衣上的?”
碧嘉谦再次打量罢纳兰,道:“你的功法是哪个教的?轻功看来不错。”
纳兰戒备道:“你问这个作甚?等等……你晓得是哪个掳走的阿恒?!”
碧嘉谦没言语,遥想放着玄武大将军不做,偏趁夜当了贼子的唐将军,待发觉陛下御赐的剑穗居然断了两根,必然也会脸色铁青——
不过么,唐元劫走荀恒,这一连串的戏码,当真有点意思。
纳兰没得到答复,不经意抬眼,忽而惊道:“你看那里——荀家庄的别院也跟着起火了!那贼人必然还没走!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碧嘉谦站着没动,长眸含笑,道:“你的舞技想必不错,可有兴许再给我舞上一曲?”
我给你舞个屁呢!
纳兰眼看要炸毛,碧相老神在在道:“若我告诉你,只消你好生待在我身边,莫到处惹事叫唤着要寻你的阿恒,我便还给你一个完整的荀大掌柜,何如?”
不何如,没何如,只见纳兰飞速跑过去将舞娘衣裳重又穿好,四下翻弄不知从哪里翻出粉盒,粉扑上下纷飞,数息之后,一名姿容绝佳的舞娘重又现身人前——
只是方才这衣裳是被撕下来的,此番再穿上,那双长满腿毛的大长腿,这便再也遮不住了。
只见身披舞衣的纳兰转身背对碧嘉谦,头慢慢扬起,扬的弧度愈发诡异,乃是直接将头顺着向后仰,就以这个诡异的角度对碧相奉上了一个笑,更不知从何处变戏法般的顺出一柄羽扇——
拿着扇子的双手交织在半空,抚花弄柳般的好似歌姬献舞扭腰摆胯动作,直接将碧相恶心个够够。
碧嘉谦震肩抖腕,忍不住喝道:“别扭了!再扭——我打断你的一双毛腿!”
纳兰一扭三道弯,揽袖遮面,笑盈盈道:“要想打断我的腿,你得先能擒得住我才成,皆说楚王爱细腰,当世美人哪个有我的腰细,又有哪个比我的舞姿曼妙?分明是相爷言之要奴家陪在身边的,相爷既然断袖,莫非不爱奴家这般细腰?相爷要不要来握上一握,奴家的腰不仅细,还很软的呦!”
相你个鬼……爷你个头呢!
某还很年轻呢好吧!
好么,这人的演技当真一流,活脱脱的演什么似什么,真讨厌!
碧嘉谦被恶心得满心恶寒之际,干脆坐下,将龙泉压在掌下,挑眉道:“你的腰算细?只怕你且没瞧过更细的。你的腰软?有我的软么?更别提再配上你的这张脸,呵……啧啧,你家阿恒的品味,当真一言难尽。”
纳兰:“……”
这么一看,面前这位少年相爷的腰……确实看起来很软的哦!
碧嘉谦眯眼,你敢过来摸一下,我砍死你。
不,我且砍死你家的那个阿恒!
纳兰品味出对面扑过来的凶戾之气,乖乖认怂,抱拳道:“请碧相为我解惑。”
碧嘉谦抬眼冷笑,“我敢给你解,你当真敢听?”
纳兰再次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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