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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以玉罍,口小,腹深,用在高智云相身上,则还要再加上一句“宰相腹中能撑船”的评价。
容卿看着泥炉上煮的枣子汤出神,往昔晓得他的主公腹中能藏不少事,如今来看,这不仅是腹中能撑船,简直就是腹中有乾坤,可吞万象——
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祁山之所以会迸裂出一个那么大的裂缝,这不是他家公子能耐,后来看过迸裂豁口附近他才知道,原是有人在这处用过雷火。
哪儿来的雷火?
这是第一个疑问。
从袖中捏出一根洁白羽毛,这是他搜寻附近残留灰鼠时捡到的,羽毛且长且韧,不会是寻常栖息山林的飞鸟所有,他虽没见过真的白鹤,但通过书画不难知道,这根羽毛应该就是白鹤的——
并且还是一只体型硕大,说不定能载人飞行的白鹤。
这更印证了他寻到碧云之际,听到的确实是鸟翅震空的动静。
哪儿来的白鹤,骑鹤而来的人又会是谁?
这不能算是第二个问题,通过莫山石各路话语,容卿已然隐约猜到,既然骑不知名大鸟而遁的可以是南疆王,那么驾鹤而来的也可以是住在昆仑圣山的那位道虹真人。
令容卿疑惑的其他问题则是他的主公到底给道虹写了一封怎样的信,两人达成了什么条件,道虹才会兴师动众不惜骑着仙鹤更动用了雷火来解决这场鼠患。
第三个问题,谁杀的青龙卫,他的主公究竟被谁掳走的,被掳走的十日当中……是否受过恶劣对待。
最后一个问题,他的主公到底答应了掳走之人什么条件才会被放回来,除了额角磕破的地方已经结痂之外,外表瞧着是囫囵个的,衣裳也算是完好,内里到底怎样,主公不让他碰,寻死觅活般的挣扎,就是不让他碰一下!
“你若腹诽够了,便将快要炖干的枣汤端过来喂你家公子,我。”
一段时日不见,某人的脸皮眼瞅着厚了不少。
容卿端起小锅将枣汤倒出来,一念记之,打从认识到现在,他家公子的脸皮好像就没薄过,没跟他客气见外过。
只从这次重逢开始,便如他手中端着的豁了口子却不耽误使用的白碗一般,两人之间像隔着一道小河沟,不耽误相处,就是心里有些不舒坦。
看着碧嘉谦喝砒霜般的喝着枣汤,容卿忍不住道:“主公不让碰,起码他自己得换衣裳上药,不如,你去劝一劝?”
好容易从难以下咽的枣汤中喝出一些别的滋味,碧嘉谦先是看了容卿一眼,复而纵览周身包扎严密的纱布,好似在问,你让我就这模样去见你的好主公?
没被老鼠咬死,没被雷火炸死,没被雷劈死,也没淋雨淋死,并且没饿死已是万幸,你希望看着我被亲爹抽死?
几个眼神传递来往,无声胜有声,容卿晓得说错了话,不由杵着不吭声了。
碧嘉谦将枣汤几口喝完,呷住焦糊酸涩中品出的莫名甘甜,道:“过来给我解开这些鸡零狗碎,缠着难受死了。”
以没被包着的三根手指将白碗往旁边一放,碧嘉谦回了个似笑非笑更是显得眼巴巴的表情,道:“快点儿。”
容卿很想喷一句你还嫌这鸡零狗碎,我就指望你口中的鸡零狗碎才能兜住你那一身七零八落的物件儿——别丢了哪个!
这话没喷,眼底却跟着红了……
打理碧嘉谦伤口的时候,他发现碧云所言半点都不夸张,糟心公子周身确实没几块好肉,最严重的伤口乃在后颈要害之处,深可见骨!
那伤口分明就是人为的,不是一撮而就,而是多次导致的硬性挫伤,只是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习武之人皆晓得防备背后偷袭,他家公子的功法不弱,焉能被人偷袭一次之后再次被贼人得手!
“你后颈那处怎会伤得像是……”容卿抿了两下唇角,摇头道:“算了,我不问了。”
隔着绷带抚了一把自个儿后颈,碧嘉谦随之没了玩闹心情,两人对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目光低垂下去,轻道:“你给我解开,我才能告诉你父亲他到底——受没受过那种欺辱。”
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都垂着,眼神隐在浓睫下的暗影中,唯有那个濒临破音的转变,才能读懂少年郎君无法言喻的沉痛!
“没。”容卿看不见公子的眼神,就对着这人耷拉的唇角,道:“我不用解开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没被人欺负过,起码没遭受过你口中的那种欺负。”
碧嘉谦视线轻抬,像是追问,你确定?
容卿稀松平常的指着自己,道:“我曾经跟我的那位好主公说过,他若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那样欺负,或被我知道他被人就那般欺负了,我会死给他看,我说到做到。所以他无论使什么计都好,断不敢将他献祭给别人。”
“别人?”碧嘉谦抬起头对视容卿,神色冷了,“不包括你的那位好师父?”
表情与话语都冷了之后,碧嘉谦用力握了一下拳头,包扎堪称完美的绷带俄顷崩断
了两根,上半身的绷带跟着就这么散开了,斑驳狼藉的伤口一霎暴露在容卿眼底,恶狼般的人跟着就急了——
蓦地蹿上仓促搭建的木榻将碧嘉谦直接压在身下,容卿凝声喝道:“你不信我说的是吗?!那成——我将过程演给你看!我让你亲自体会一下男人欺负男人就那种欺负——到底是怎么来事的!”
碧嘉谦不防备的先是被按倒,且不提周身伤口疼得他直哆嗦,下颚紧跟着便被容卿用力扣住,头被迫抬起,双唇先是尝到难以言喻的温软,旋即便是一股刺痛,牙关跟着不自觉打开,舌头就这么被卷住了……
“你干——你干什么?!”
这还用问?!
碧小郎君不知是该推开压着他的恶狼还是该将这头狼直接拍死,不等他做出反应,双手突尔被捉住压在上方,衣裳是这时被撕裂的,狠狠地撕,胸口俄顷添了五道指印!
鞋袜是被容卿用脚直接踢掉的,直至束腰要被拽开之际,碧嘉谦整个人都是抖的,“你敢”两个字直接破了音的吼了出来!
容卿回敬他的则是一声冷笑——
“做都做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谁让你到处招摇,这是你自个儿送上门的,别怪我今日要一偿你的滋味!”
冗长的一句话倒了出来,既谓之冗长,碧嘉谦当有工夫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提了内息将容卿直接震开,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儿,这才看着对方,又沉默片刻,忽然捂着脸笑了,道:“戏不错,反派败在话多,果然诚不欺我。”
“对吧?”容卿摊手道:“我说的够快了,旁个谁且比我说的要慢得多,我那主公且会寻到更好的脱身法子,无论是踹对方裤裆还是寻死觅活,时间应该够用,横竖那个要对他做些什么的货,不会真的敢弄死我的好主公,你的亲爹,咱们陛下的宠臣。”
碧嘉谦细细品罢容卿方才举动,抚过被咬疼的唇角,到底没揭破对方借着就事论事的机会指不定就是为了占他便宜的伎俩。
按着木榻翻身跃下,将碍事的绷带扔在一边,碧嘉谦抄了外衣往肩头一披直接出了门,事实到底是什么,一探便知。
亲爹就在隔壁,两人动静那么大,他爹必然听见了,碧小郎君直接将门踹开,赶在他爹对他扔鞋砸碗之前上手就将人捉了,屏蔽掉孽障祸害一类字眼,一把扯掉亲爹肩头衣裳,发觉胸口那处果然有青紫交替的五指印记,随即将人往桌上一按,伸手便要去扒裤腰!
“你给我滚——别碰我!”
碧云惊怒交加的情况下腔调都变了,碧嘉谦跟着吼道:“那你预备让哪个碰?!”
碧云抄起桌上摆着的油灯底座就要砸过去,碧嘉谦一把将那物扫掉,反手抽了放在一边的剑往亲爹手里一塞,剑锋没入皮肉几乎没有动静,四处漏风的小屋跟着也没动静了。
父子当中挡了一个人,容卿背对着碧云,面朝碧嘉谦,几乎贴着这人站着,轻道:“吵够没?”
三个字落,好险没咳出来,剑锋还夹在后肩胛骨那处,敢咳嗽一下,且会捅得更深!
碧云慢慢松开剑柄,一步一步往后退,他是后怕的,方才若不是容卿来挡这么一下,他的力气远不如碧嘉谦来得大,那把剑绝对会将他的亲生孩儿捅个对穿!
碧嘉谦闭着眼睛后退好几步,这才摸索着将衣带系好,随后拔了那把剑提在手中,一个字没再说,也没多看碧云与容卿一眼,转身走了。
容卿点穴止血,脚步没动,转身看着碧嘉谦背影,道:“去哪儿?”
碧嘉谦脚步不停,只是步伐并不快,应道:“去搜寻看看还有没有鼠患密集之地,你安顿罢这些,尽速启程。”
容卿追问道:“那你呢?”
“你安排好后,发令箭。”碧嘉谦脚步一顿,回眸道:“我看见令箭,会给你回应。”
容卿眼尾翕张,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照顾好我父亲,清创,上药,沐浴,吃食儿,安寝。”碧嘉谦收回目光,补充道:“别让他过多劳累。”
碧云这时追出门口,喝道:“你敢让老鼠咬一口——我就抽死你!”
碧嘉谦跃上树梢,没回半个字,半阖的眼底怎么看都像是回敬了亲爹一个白眼。
碧云被那个白眼噎得正胸闷,耳闻房中的容小卿呲了一声冷的,叫道:“看够了就烦请主公来给我上个药,真是疼死个人了。”
冷着脸回到房中,碧云看着容卿,毫不客气道:“欺负他占他便宜被他震开的时候,怎不见你也叫一声疼死?”
“你跟道虹达成了什么协议?”会转换话题的人不仅好主公一个,容卿瞥眼道:“你到底被谁掳走了?二十名青龙卫的人命债,找谁还?”
以三个问怼罢好主公,料到这人不会解释一个字,容卿拉着人坐下,转过身去将后背伤口/交给主公料理,又道:“回帝都后,还会有风雨么?”
碧云沉默着将容卿轻轻搂住,哽了好几声,方道:“真是吓死我了……你这混账,下回且不能这么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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