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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水啦。”
异口同声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岚烟本来趴在桌上打盹,被着声音惊醒,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果然从门缝里溢进了雨水,如今正要漫道内室里来。
匆忙将放在地上的东西抬高,放在柜子上桌子上,那漫进来的雨水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南琼匆匆服侍恒菱穿上鞋袜,又从箱子里掏出最后的银鼠皮的披风来,批戴在恒菱身上,又吩咐瑶光岚烟有样学样的穿上些厚袄衣物御寒。
做完了这般事,那雨水已经漫进了内屋里来,几乎要将人脚背没过去。
岚烟冒着风雨打开门,果然看见整个院子里每间房门都已经打开了,丫鬟小厮侍卫正合理往外舀水。
恒大夫人早就歇下了,如今冷不防被这事情一大觉,也醒过来,在丫鬟的伺候下穿戴着衣裳,几个丫鬟婆子们唯恐恒大夫人踩了水,顾不得雨水,开了门便往外舀水。
其余几个夫人小姐那处也是这个样子,然而虽然众人齐心协力,可是那雨水却丝毫不减,反倒流动的越来越快,冲进房里,很快便膜过了脚踝。
南琼心知这样不是办法,便又从包袱里揣了鞋袜干净衣裳在怀里。
以备不时之需。
雨水丝毫不减其势,大老远的,有个穿着蓑衣的小厮跑过来回报道:“别舀水了,要不玩的,前头的放生池叫这暴雨冲断了,一池子的水止不住的往外泄呢。”
那小厮又回禀道:“前头的饭堂地势高,雨水倒灌不进去,大家往那处走吧。”
几个夫人小姐不能踩水,便有身强力壮的婆子背着她们走,另一边几个丫鬟举着伞挡风雨。
然她们伞却是有数的,没伞的只好拿了厚实的布挡在前头,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不让这几个身娇体弱的夫人小姐们沾了水便好。
西平侯夫人那边却是乔墨渊亲自来背的,见儿子孝顺,西平侯夫人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岚烟也想背恒菱来着却被她拒绝了,恒菱虽然是郡主,却不是吃不了苦的,说道:“不过是淋些雨,你们淋得,我如何林不得,大不了一会换上干爽的鞋袜便是了。”
说着便下了塌。
南琼又拿了许多被褥厚实毯子裹在一起,打成包袱,又撕了些布披在头上,身上,作了简易的蓑衣。
几个主仆这才往饭厅去。
只见偌大一个厅里,满是踩出的脚印并湿润的空气,好在一回生二回熟,方才她们也是这般狼狈来着,此时倒也熟悉过程。
总管吩咐着交好的几人数数人数,看看可否少了人。
见手下人都在,不由松了口气。
然她刚想放松,便听见里间小姐待的地方传来了一声。
“乔妹妹怎么不见了?”
说话的正是户部尚书家的柳小姐,瑶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不见那乔小姐。
西平侯夫人此时正好被乔墨渊从背上放下,听见这声音也是一惊,问向伺候乔小姐的丫鬟:“小姐去哪了?”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见彼此眼神中都是迷茫,不由异口同声道:“我还以为小姐跟着你。”
西平侯夫人面色不虞,却知道此时不是处置这两个失职丫鬟的时候,找到女儿才是要紧事。
她抓住乔墨渊的手臂,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音发抖的说道:“渊儿,你快将你妹妹找回来。”
乔墨渊也担心妹妹,面色严肃道:“母亲放心,儿子这就去。”
另一边恒大夫人听说乔家小姐不见了,也很是忧心。
这一天里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给恒翔求取乔小姐最好。广府的詹家虽然也是掌实权的封疆大吏,离着望京却是天高皇帝远,这圣心难测,离着皇上远了多少有些被动,如此说来詹家小姐便不是恒翔的良配。
而那户部尚书家的柳小姐,虽然是个豪爽性子,却可惜有个武将外祖,这世道武将手掌兵权,最为帝王忌惮猜疑,若不是如此,又何来杯酒释兵权那事情呢,因着这个柳小姐也不行。
唯独这西平侯家的乔小姐,也是侯门出身,上头又有三个嫡出的哥哥,皆是有本事的人,若是能同西平侯解了亲家,成了秦晋之好,便是个恒翔找了三个有力的大舅哥做臂膀。
恒大夫人思来想去,反复琢磨,这乔家小姐虽然有些天真娇蛮,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性子又活泼外向,想必将来也能压制住恒翊的妻子。
有了这番算计,恒大夫人对着乔小姐便很是上心,一心将她看做自己的儿媳妇一般,如今听说她人不见了,倒是比旁人注意许多,忙也吩咐宣国公府里的手下去找人。
听见了这事,大总管急的一身冷汗直流,换了几个下人便要跟着乔墨渊一道去找人。
正要出门,却听见手下人说,方才一同借宿的书生如今却只有两个人。
大总管皱眉道:“将他们带过来。”
张生王生便很快在侍卫们押送下带过来。
大总管见乔墨渊皱眉头,便长话短说:“同你们一起来的书生怎么不见了?”
王生含含糊糊支支吾吾道:“大人可是说李生,我们也不知道,出来时未曾同他走在一处。”
乔墨渊神情极不耐烦,已然失去了耐心,他摆摆手,便有侍卫要将这二生拖下去。”
那张生见状连连讨饶道:“小人说,小人都招待。”
“那李生虽然同我们一样是学子,却是个心存歹念要攀龙附凤的,他一心想要得了侯门小姐的看中对我们也爱答不理的,今夜暴雨倒灌,小人本想叫了李生同我们一道走,谁知他却神色匆匆的往小姐那处去了。小人一时未曾多想,便和王生一道走了,也就和李生分离了。”
乔墨渊听罢,脸色越加不善,阴沉欲滴,一张脸上乌云密布,压声道:“将这两人待下去,其余人随我去找小姐。”
大总管得令,将张生押走。
却说乔墨渊正要推门出去。
却见那乔生背着乔小姐,两人浑身湿透,狼狈的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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