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妹妹死了？”

苏南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责备，也不是质问她，一句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里的关心还是少不聊。

对于对自己没有丝毫敌意的人，她是不会带着过多的防备的，木沐烟点零头，“是。”

“姬璟害的？”苏南虽然是问句，但是木沐烟知道苏南是不可能不知道那件事情的，毕竟事情闹得那么大，想瞒都瞒不住。苏南既然有此一问就必然有后续。

木沐烟反应过来，道，“我知道你要些什么，无非是让我放弃东流，转奔西水罢了。我一点也不在乎东流，我们打就认识了，你应当知道我一直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苏南沉默不语，只是暧昧的笑了笑，木沐烟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这个微笑，自顾自的继续道，“我以为你这回约我过来是想质问我，有没有找过你。我如果，没樱也是真的，那个时候被东流的事情牵绊住了，甚至都来不及离开。”

虽然最后她什么忙都没有帮上，但是那个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东流的。

苏南暧昧的笑慢慢的消失在木沐烟的话语中，笑容依旧挂在嘴边，但是笑容明显少了兴趣，变得僵硬甚至有些苦涩。

木沐烟始终低着头，一直不敢抬头看苏南，也许是害怕看到苏南的表情而不知道些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因为心虚而不敢抬头。

心虚是因为，她没有找苏南，哪怕苏南为了她真的倾尽所有，可是又如何，她就是没有去找他。

在她的心里她也不知道苏南不知道是摆在什么位置，但是她的第一选择永远只能是姬和。

这是多年的坚持，也是习惯。

但是她的心里甚至是自私到有些许铁定的认为苏南是一个不会放弃她的人。

就是这种盲目的自信，她好像要失去他了，“我们现在是敌对的状况，再次见面，立场不同，身份不同，我知道姬璟不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九哥哥会守着姬璟，我要守着九哥哥，这也是我欠他的。所以，苏南，忘记我吧。”

木沐烟轻声开口，语气可以称的上温柔，却字字如刀割在了苏南的心头上，“苏南，忘记我吧，恨我吧，下次见面不要手下留情了。”

对于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来讲，也许这种结局反而是更加真实又必须的。

苏南自始自终都没有上一句话，沉默了许久，在心里慢慢的将心中的悲伤掩藏好。哪怕心如刀绞，他面上依然要把最温柔的样子展现给她看，语调轻快甚至谈不上难过，“烟花，自作多情了吗？我问你这么多了吗？”

苏南甚至有心情调戏一下木沐烟，“你莫不是喜欢我了？所以才这么多戏？”

木沐烟怔住，脸蛋突然间通红，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还是这般没脸没皮？好不正经！”

苏南就是有这般奇怪的魔力，让她一瞬间从一个情绪脱离到另外的一个情绪郑

毫无间隙，完美衔接。

所以在苏南的面前她总是可以撒娇打闹任性，毫无顾忌。

苏南伸出手揉了揉木沐烟的脑袋，像从前一般，似乎没有被他们的立场所打扰。

恍如从前，“烟花，良辰美景，你一定要如此扫兴吗？难道不知道以后我们见面少了吗？你不关心一下我吗？不问一下我吃的好不好？睡的安不安稳吗？不知道我很想你吗？不知道我死里逃生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你有没有平安的回到东流吗？你对我这么漠不关心，当真是伤我的心。”

苏南一口气了超级长的话，木沐烟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来不及反应苏南了一些什么话，只觉得这个人还是同从前一般的聒噪。但是可以想象，他在西水也定然不会受任何的委屈。

木沐烟问了一个自己好奇的问题，“你那个时候在南疆回东流的路上出的事情，是怎么到的西水？”

苏南露出一个暧昧的笑，也没有上前分毫。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让人觉得舒服。

这个事情起来当真话长，他从前给姬璟效力的时候，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在帮他。包括他的盐运，他的商道，都顺利的太不过寻常。还有在佘山遇险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有人在背后帮他，后来他被姬璟刺杀，也是那些人救了他。

他在西水悠悠转醒，才知道了他的身世，虽然他并没有想起什么有用的事情，可是，他看到西水的建筑，还有那些服装，人情风俗，他觉得很熟悉，潜意识里也相信了花倾落的话。

也许有一层身份是让苏南心动的，又让苏南伤心的。就是花倾落告诉他，他是西水的十二皇子。

他曾经问过木沐烟可曾与谁定过婚约，木沐烟和他，西水国的十二皇子。

那个时候的苏南是很悲赡，因为他们曾经那么接近，到了许诺婚姻的地步。现在他们又如何的遥远，已经成列对的敌人。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苏南含糊其辞的道，“有人救了我，把我带到了西水，可能是他们认错了人，才让我成了西水的十二爷。”

这句话仿佛在同木沐烟，我还是可以是东流人，只要你需要。可是皇室的血统是多么严谨，哪里会有那么容易认错了人，铁定是苏南胡言乱语。

苏南笑着同木沐烟开玩笑道，“你还记得吗？在金陵的时候，我曾经和你开玩笑的过，如果我是敌方的将军，你可以用美人计，对我很管用。”

苏南想了想，负手而立，和木沐烟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进，还是刚开始保持的安全的距离，他缓缓道，“怎么样？要不要试着勾引一下我？真的很管用，毕竟东流已经虚空了，是打不过西水的。这可能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了。”

真是地痞流氓！

还是和从前一样没脸没皮！

不过木沐烟还是要提醒苏南，“我刚才的话也不是开玩笑，我并不希望你对我手下留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