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混账话

这一番话，让场面彻底的冷了下来，即便是早晨金色的阳光也无法驱散这里的寒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冷嗖嗖的气氛才被打破。

“四宫辉夜。”羽生扯起嘴角笑了笑，喊着四宫辉夜的名字：“今天的事情，我永生难忘。”

今天的事情，他会记着一辈子，他今天会去休息的，但往后他便要加倍努力了。

永生难忘，这是多么美好的词汇，可就是这个美好的词汇却让四宫辉夜觉得寒冷。她不想让这人记住今天的事情，不想让他记住她今天的丑陋。

若不是她一只手还握着羽生的手腕，恐怕现在她的手都要抖起来了吧。现在的她，只想让这个少年赶紧去保健室休息，不想再听他说那么多伤她心的话。

然而羽生还有着话还没说完，他还有更多让少女心痛的话要说。

“多谢你今天的好意。”

他开口感谢道。其实羽生是知道她是为了他好的，可少女却违背了他的意愿，她什么都不知道便强迫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但是……”感谢之后，羽生的语气便迎来了转折，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用虚弱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

铛～！铛～！铛～！

四宫辉夜并没有听到羽生在讲什么，因为适时响起的预备铃掩盖了他本就极为虚弱的声音。

但不用听，她就能猜到少年想要对她表达什么。她或许应该感谢这适时响起来的预备铃，让她逃避了一次伤心的回忆。

然而事实上，当预备铃响起时，羽生后面的几个字却并没有说出口，并不是他累的失去了语言能力，而是他在最后关头自己哑了火。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说不出那几个字。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软了。

这本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他很少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而后悔一样，他也很少对他不喜欢的人心软。

可这次他偏偏就心软了，他的内心在阻止他说那句话。加上前两次，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感到自己的内心不受他控制了。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相当糟糕的情况。他一直坚信着「内心迷茫犹豫，就会停滞不前」这个道理，因此他以前从来都不会生出那样的情绪。

就算偶尔产生了，他也会在苗头出现的时候将其掐灭。

可现在这种情况是，这三次左右他内心的想法，基本上都是突然充满了他的心间，让他都来不及阻止。

羽生与四宫辉夜对试着，但却并不是什么深情的对视。羽生黑色的的眼眸里并没有什么情绪，而四宫辉夜的红色瞳孔中只有强势。

看着这样的四宫辉夜，羽生真的是觉得太讨厌了，讨厌到即便是他的内心在阻止他，他却还是要把那句话再一次说出来。

这样想着，羽生把全身心的精力都用来压抑住了内心澎湃的想法，不让它们出来捣?乱。

“四宫辉夜。”他看着少女冰冷而美丽的脸蛋，“你真的是，相当的令我讨厌。”

这一次，没有任何铃声来掩盖羽生的这句话，所以即便是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包括四宫辉夜。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少女的胸膛，刺中了她的心脏，在上面扎出来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四宫辉夜感觉自己的心真的痛极了，痛到让她忘记了呼吸，痛到让她感觉心在流血。若不是从小就学会的忍耐，她感觉自己恐怕会哭吧。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的后悔。她不敢眨眼，因为她怕一眨眼眼泪就会从眼角滑落。

而她也失望了，她并没有看出少年脸上的后悔，有的只是令她心碎的冰冷。

旁边的白银御行和藤原千花此时嘴的大大的，陷入了愣怔之中。显然，他们都被羽生刚才劲爆的发言给惊到了。

他们不知道这样愣怔了多久，直到听到四宫辉夜依旧冰冷的声音，才缓缓从中清醒过来。

“没关系。”少女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么平静且冰冷，似乎是并没有在意刚才那伤人的话一般。

“我不在乎。”

她这么说着，可事实上她的内心却在乎极了，但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来。

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听着她说的话，若不是她的手还拽在他的手腕上，他或许真的以为她不在乎了。

而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不仅是伤害了眼前的少女，也更是让他都心中一痛。

少女白皙的小手，不仅是拽住了他的手腕，更是攥在了他的心间，而他的心也跟着她颤抖的小手而颤抖着。

他想说什么来补救一下，可几次这样的想法都很快被他掐灭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甩了一下被少女握住的手腕。

或许是少女也没有力气了，这一次他很轻松的便将她的手给甩开了。

没了束缚，羽生便再次抬脚迈步，然而他刚走出一步的距离，心中压抑的情绪却突然冲破了他的束缚，在心间翻涌起来。

身体的疲惫加上心里的情绪剧烈波动，最终让过度劳累的他再次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

羽生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与四宫辉夜结婚了。

少女穿着纯白无瑕的白无垢，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跪坐在他身边。

而梦里的他也是如此。

但羽生能感觉到，梦里的他虽然再笑，可对于身边美丽的妻子，他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与她结婚，也不过是因为妥协与目的罢了。

而很快，羽生的感觉就被得到了验证。

在梦里，两人的婚姻并不幸福。梦里的他自从结婚之后，便很少与自己的妻子在一起。

每天不是在忙着自己在外面的事业，就是在书房看书汲取大量的知识与见识，对于新婚的妻子，他从来就没有给予过一丁点的感情与关心。

而这一点，四宫辉夜也慢慢感觉到了，但在情感上单纯的她却感觉的并不全面。

她只能感觉到她的丈夫从来都不关心她，白天她总是一个人渡过，而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她也能经常听到丈夫找借口不回来过夜。

她不喜欢丈夫这样的行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其实并不喜欢她。可他们都结婚了，他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这一定是她自己的问题！

于是，她便从自己的身上寻找着原因。

聪明而好学的她，很快便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男人都是喜欢胸大的和成熟的。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虽然年龄成熟了，可心里似乎并没有那么成熟。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她觉得既然不能让胸部变大，那就让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

因此，她不断的寻找着变得成熟的方法。

可她还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丝毫的感情，那么不管这个人怎么改变，都不会博得另一个人的心。

她与羽生之间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