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从外部来看，这是一幢普通的黑色大楼。

但实际上，这却是一座以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质所建构，号称强度超越核子庇护所的全封闭楼房。

这个楼房既没有窗户，又没有门，没有楼梯和电梯，也没有走道，更没有任何可供进出的通道。

除了使用等级４大能力者的空间移动能力，这个世界几乎是没有其他的方法进入这个房间的。

而除了这一点以外，在这座大楼内部中央的那番景象，恐怕才是这个房间最令人惊讶的。

在宽阔空间的正中央，一根直径四公尺，全长超过十公尺，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型容器摆放在那里，里面灌满了红色液体。

试管之中有个着绿色手术服的银发人类，头下脚上倒立过来着地悬浮着。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看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

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该说是他获得了人类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性，或是他舍弃了人类所拥有的所有可能性？

不论是哪一种，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只有人类这个字眼能够用来形容他。

除人类这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他。

‘他’可以说是人类这一概念的高度集合，将人类的所有特质都融合在了一起的极限的概念。

“我已经收到报告了。”

试管中的银发男人突然间说话了，明明四周没有任何存在，这个漆黑的空间中只有他一个人，但他还是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与他的外貌一样，充斥着无数个不同的声音。

“又一份‘未知’进入到了这个都市之中，但这并不影响计划的进行，一切仍旧还在掌握之中。”

他再度开口，仿佛在和什么存在攀谈，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计划会出现误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只要将误差也纳入计算范围，一切就又会回到正轨，无需过多考虑偏差值的问题。”

“的确，这一次的未知比我想象之中还要独特，甚至与我一直在探寻的某种概念十分接近，不过，贸然的接触永远不是最佳的选择，静观其变便可。”

“到现在仍旧还是在科学的范畴，那就只能用科学的方式来解决，否则一切都会产生混沌效应，蝴蝶的振翅可比你我想象得要可怕。”

“我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把握，但这并不代表我的计划会出现偏差，因为那些偏差，也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声音落下，本就漆黑的宽阔空间更加阴暗了下来。

失去了声音的空间，变得比夜之深还要幽静。

……

穿过阴暗的街道，秦星和御坂9982跟着御坂美琴来到了一个仿若被荒废了的仓库前。

“真的在这里吗？”

对于秦星发出的询问，御坂美琴先是瞥了他和他身旁的御坂妹妹一眼，随后回答道：

“我也不敢相信，但回信里的确是这样说的。”

就在刚才，御坂美琴通过自己的超能力在繁杂的长点上机学园名录中找到了布束砥信的联系方式，并从对方口中得到了这样一个会面的场所。

虽然很难相信堂堂长点上机学园的学生会沦落到这种荒凉的场所中，

但哪怕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危险，几人仍旧没有犹豫地来到了这里。

进入仓库中。

一股许久未打开的鲱鱼罐头一般的味道从里头传来。

这一怪异的味道让三人都难以忍受地发出了咳嗽。

而就在这时……

“oh dear！原本以为会看见你狼狈的样子，但没想到你却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语气平淡的话音传来。

那是一个从阴影之中走出来的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制式长裙，一头黑色卷发披在肩头。

“布束砥信，你果然知道什么。”

看着对方那毫无困惑，只是静静地盯着御坂9982的样子，御坂美琴第一时间露出紧张的表情。

而被盯着的御坂9982也显得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反倒是一旁的秦星没有任何的情绪。

因为他没有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敌意。

果不其然，面对御坂美琴那紧张的态度，名为布束砥信的女孩仅仅是平静地回答道：

“regretably，看来你知道这个计划了，原本我并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不过看来最后的结果超出我的所料，你是怎么救出她来的？凭你的能力怎么可能抵挡的了一方通行？”

听到她的话，御坂美琴只是摆了摆手，最终指着秦星的鼻子说道：

“是这个家伙干的，我昨晚的确去了试验现场，但并没有见到一方通行，因为在那之前，这孩子就被这家伙救出来了。”

对于御坂美琴这很没有礼貌，而且一口一个这家伙的态度，秦星虽然很想让对方明白什么叫尊敬长辈，但这种场合下，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动手的欲望，向一脸困惑的布束砥解释道：

“具体的事情我不能说，但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把‘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后面的组织干掉。”

“奇怪的援军么？不过没差了，这个学园都市里有秘密的人可多了去了。”

布束砥信说着站起身来，取出一份藏在口袋里的资料，递给了在场的几人。

“这是关于我所知道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资料，里面有参加计划的超过二十所研究设施的地点以及实验的大部分数据，如果你们真的愿意干扰这个计划的话，这份资料想必是你们所需要的。”

“……”

接过了资料，秦星仅仅是大致地扫了一眼，他便大致确信了眼前的女孩没有说谎，因为这上面的资料与他之前从执法者小队长那里拷问来的消息几乎一样，没有误差。

而在他想说什么之前，他身旁的御坂美琴便拳头紧握，咬着牙说道：

“很好，这是我埋下的因，我要亲手……将一切都解决！”

对于御坂美琴那仿佛无比痛恨着什么的态度，秦星并没有说什么，仅仅是看了一眼资料书最后面，关于一方通行的介绍。

“学园都市第一位的超能力者，，能力是.......矢量控制？”

似乎是预料到秦星会感到困惑，布束砥信看了他和御坂美琴一眼，解释道：

“没错，这也是我不建议你们直接去对付一方通行的原因。”

“因为一方通行只要经过皮肤碰触，就可以自由操纵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也可以反射身体周围传来的一切物理攻击，只要那还在科学的范畴之中，所有的能力对于他而言都不会有效果。”

“那家伙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强！因此，。”

听到布束砥信的话，先不提略有所思的秦星，他身旁的御坂美琴则是瞪大了眼睛道：

“你说......操控电能？”

“没错！所以，，身为电气系能力者的你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布束砥信说着摇了摇头，仿佛她也难以想象一方通行是个何等可怕的怪物。

事实上，光是从字面上来看的确很难理解一方通行的强大。

唯有真正与其交过手后，才会明白，那是一个何等夸张，简直强悍到令人窒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