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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北京至广元的k1363次火车上,喧嚣吵闹、热闹非凡,凌将坐在靠窗的位子,把手放在桌板上,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后,缓缓开出站台。半个小时过去了,灯光璀璨,夜景很美的北京城在火车后面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凌将始终没有抬头再看一眼这个从小向往,从上大学至今待了五年的繁华城市,好像这座城市从未与自己有关。
“呜呜呜”,手机振铃震动着,凌将没有接通的意思。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执着,手机反复震动着。
无奈,凌将只得努力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有气无力地说“喂”,手机那头,传来萧莱急切的声音“凌将,凌将,你没事吧你在哪儿呢”
“我没事”凌将坐直身体,想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能有什么事好,挂了。”
“等等,别挂,凌将,你到底在哪儿我过去找你。”萧莱一连串的说,生怕凌将挂了电话再也不接。
“真没事,你别烦我好吗手机快没电了。”凌将说完,挂掉手机才发现,有很多未接来电和信息,都来自萧莱。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凌将继续把头埋进臂弯里。
“叮咚,叮咚”手机微信消息声音接连响起,还是萧莱发来的“你到底在哪儿我去找你好吗给我发个定位。”“李亚男给我打电话了,她只说对不起你,你们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吧”“兄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这样好吗”“回个电话,回个信息也好。”
索性将手机关机,转头看着车窗外,只见漆黑一片,李亚男背叛后的不以为然,和蔡洪昌嘲讽鄙视的面孔犹如鬼魅般甩不掉,凌将再次痛苦地闭上眼睛。
就在三个小时前,因为忘记拿手机的凌将返回办公室,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崩溃。
拿了手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凌将发现公司总经理蔡洪昌的办公室还亮着灯,虽然他很讨厌这个人,但出于礼貌,觉得还是应该去打个招呼,看看蔡总是不是在加班,有没有需要他做的事情。
门是虚掩着的,凌将敲了几下没有反应,他推开门进去见里面没人就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套间里面传来响动,凌将知道蔡洪昌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置可否地摇头笑笑,心想不知道是哪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又被蔡洪昌给吃定了。
转身正准备悄悄出去,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凌将僵住了,平时是那么温柔动听的声音,此刻竟如此刺耳,凌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不,不可能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她说跟萧莱看电影去了。”
可那个声音再次传入耳朵,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凌将只觉得脑门充血,他冲过去一把推开门
小套间内,灯光昏暗。衣衫不整的两人正是公司总经理蔡洪昌和自己的女朋友李亚男,年轻气盛的凌将上去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在蔡洪昌脸上,再上前一把拉住正慌乱整理衣服的李亚男,“亚男,你说,是不是他威逼你的你说呀”
蔡洪昌摸摸发烫的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副玩味诡异的表情看着凌将,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凌将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咬着牙又准备冲上去再给他一拳,却被李亚男过来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凌将你有完没完”
凌将懵了,捂着被打的脸颊,“我有完没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吗我们凭本事挣钱吃饭不香吗”
“我怎么了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这么做有错吗凭本事等你凭本事挣钱吃饭我们早就饿死了。前几次的方案,如果不是我跟蔡总求情,你以为能过说不准你早就被开除了。”李亚男自以为理直气壮地说,“要想在这大城市立足,就得背后有人。”
“亚男,你变了,你什么时候变成样子了”凌将几近崩溃地说。
“不是我变了,是你太out了,现如今的社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来到这个城市后,却因为你所谓的狗屁坚持而没有立足之地,最后还得只能回农村去。”李亚男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有了一些伤感。
凌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几乎恳求的语气,“亚男,之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回去好好过日子。”
“回去你还真打算回去当农民吗”李亚男满脸鄙夷。
“农民怎么了当农民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凌将越发生气。
一旁的蔡洪昌不耐烦地说,“你们吵够了没有别怪我没提醒你,想要继续在公司好好干,就得学会忍气吞声,否则,你就真的回家种地去吧,土农民一个。”
“老子今天还不干了,农民怎么了农民不种粮食你吃屎长大的吗老子就算种地也要种出一番事业来”凌将说完,又看了一眼李亚男,见她不仅没有跟他走的意思,还主动靠在了蔡洪昌身上。
凌将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被破灭,顿觉心灰意冷,再也不愿待在这个受尽屈辱的地方。
冲出公司大楼,凌将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回去住的地方,再不由自主坐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地铁,直奔火车站售票大厅,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来到候车大厅,看看车票上的时间,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凌将找到空位坐下,纠结着自己的去留,叹了口气,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到到处都是成双成对,卿卿我我的恋人,再想到刚才的情景,隐隐作痛的心再无牵挂,毅然决然地起身走向检票口。
此刻,正在宿舍做第二天广告文案设计的萧莱,突然接到李亚男打来的电话,“萧莱,你,你赶紧跟凌将联系一下,我怕他想不开出点什么事”
“啊他为什么会想不开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萧莱着急地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李亚男吞吞吐吐,“是我对不起他”萧莱太了解李亚男了,就算她不说,萧莱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给凌将打电话,可还没问清楚他在哪儿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后就不接了,发微信也不回,萧莱很是担心,急忙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初春的北京夜晚,乍暖还寒,才晚上八九点,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
冲到楼下,萧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第一反应就往公司赶去,没有找到凌将。萧莱又赶往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也没有凌将的人影。萧莱再赶往凌将的租住房,却被房东告之已退房。
萧莱再次坐上出租车,急急忙忙赶往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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