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次我将查量打跑，宗门算输掉了吧？”

秦凯看着宗门人离去的方向。已经看不到踪影，不过即使星球挡在前面，以秦凯的能力，想要知道宗门谈判人员情况也不难。只是宗门失利，谈判组必定处于严防死守的状态，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引发过激反应。这时需要镇之以静，瓜田李下的事少做，以免画蛇添足。

“谈判没有这样简单的，不过你的胜利确立了我们的优势。还要陈兵边境，继续封锁，保持压力，扩大优势。”

雷明顿应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快速说道：“糟糕，无何有好像修炼的也是宗门功法，这是一个大变数。”

“暂时不用考虑这位朋友。”秦凯想起无何有留下的话，还有丢过来的，雷明顿出手的理由贵散人，示好的举动。“过去可以决定未来。宗门过去倒行逆施，不管多大力量，根基多么雄厚，大势在我，它必然会有倾覆的一天，潮流不可挡。”在秦凯看来，无何有不会是阻力，更可能做的是助力。

李理已经回来，放眼四周。空间站表面坑坑洼洼，原本平整的地方凹陷凸起，像被卡车碾过的乡间小路。银鱼在一旁打坐恢复。除了蓝星方向的亮光，其它地方都是黑黢黢的，难得的安静，李理袖子拉直，衣服上的褶皱拍平，把脚上沾了一块不知道什么抖开。

用了大约两分钟，李理通过整理自己的外表的仪式，清理心中杂念，力求心思纯正。真实一直是最有力量的，在两个悬殊力量者之间倒换，往往陷入一种无所适从的境地。无何有的状态可以不在意，但是李理的状态就不是那么好了。

人的自我认定构成了存在的基础。能在穷人和富人两个角色间游刃有余，只能说明出现了第三个人，这个人就是演员本人，他只是在演戏，而李理不是。与演员不同的是，不管以何种身份，李理以存在状态进行着现实的活动，并期望产生影响。

一切思想的伟大开端，都体现在原初性对待周围世界和生命的方式上。可是力量强大的无何有与弱小的李理看法相差太远，整合不到一起，于是对待世界和生命的方式两者出现了分歧。李理想救贵散人，带回蓝星。而无何有却看贵散人多余，贵散人就被丢给了秦凯。

历史事件有对错，处于现在阶段，做的决定往往不能以对错来论，选择的依据是哪一个决心更强，力量更大。李理决心强，但是无何有力量大，无何有的决定产生了实际作用。可是，如果无何有的力量能做任何事情，那么李理的角色

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个问题，李理想到过多次，每次都以继续李理的身份结束，因为一段回忆。

无何有见到小时候的李理时，他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小李理感觉到了无何有的存在，发出来“嘶嘶”的声音。

无何有听懂了，小李理说了最后一句话：“这是大人的世界吗？”

每个人小时候都有一个大人梦。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前一个世界见多了生离死别的无何有也被触动，立刻带着李理找到了一个本土强人。他自称苍劲者，很有特点的一个人，见到他本人立刻会想到“枯藤老树”这个词。

李理找到他时，“枯藤老树”正自言自语，看洗脸盆的水没有倒掉，估计自言自语的晨练活动刚开始不久。

“昨天已经够烦的了，今天还是这样。早上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下床凉拖鞋还有水。哒哒哒，搞什么搞，你在修炼水的功法？本分一点，安静做个干燥的小拖鞋。挤牙膏，又是那味儿，碰一下就要呕，早该换掉你，我不是无何有，不会自虐……”

这就是无何有来到这个世界碰上的第一个人。无何有打断苍劲者：“看看这个孩子。”

苍劲者见李理来了，很是高兴，又见到一个小孩躺在沙发，立刻过去检查。检查中，不时看了几眼无何有，最后说道：“已经死了。”

“绝交。”

苍劲者拦住抱小孩就走的无何有：“虽然我救人水平一般，但是死亡认定，星际不会有人超过我。小孩已经死了，救不了的。”

无何有看着怀中的小脸：“真的只能如此结束，还没有长成大人模样呢？”

好一阵沉默，苍劲者试探着说道：“有个办法，一直没有人用过，传闻可以起死回生。只是条件太苛刻。”

“你说。”

“生身养魂魄。”苍劲者正色，“将小孩身体养大，魂魄有可能重新生出。问题在于，没有魂魄的入主，身体失了依凭，不能长大。但是外来魂魄入主后，已有魂魄又会妨碍新魂魄产生。这是一个死环。”

后来无何有入主，李理身体长大，又以巅峰境界的觉察力时刻关注着李理，可惜一直没有新的灵魂出现。李理成人，不会再成长，到如今早就过了苍劲者说的时限，李理已经不可能死而复生了。

“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无何有无可奈何，现在身体不是自己的，既然已经出生了，保全下来才是常理。

思绪放飞，李理猛地陷入了一片澄明中。一个大大的高塔矗立在平地，这里是李理的意识界，进来就已经知道这个高塔是前世的思维体。而且高塔下压着的什么东西，仔细感受时，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自己，动弹不得。基础力量如此薄弱？

力量为何与思维体如此不匹配，已经不是小牛拉大车，而是蚂蚁拖大象了。李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现在无何有的力量只是思维体的衍生附属品，是投靠过来的山头，不是自己真正的本身力量。力量需要与思维体共在才是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

前世的思维体系博大庞杂，高度发达，但是个人力量却被现实紧紧约束，于是有了运动会，众人意识中要突破这种阻碍。今世力量在星际的“道”下已经放开，李理于力量上还是新手。于是思想已经通达，但是力量远远没有达到状态。

李理想到，前世尼采有过相似的表述，我们最神圣的信念是我们肌肉的判断。

世界上思维概念越来越多，将力量知识化掩盖了力量的本质。在这里，超越思想关注本身力量才能通达世界。思维和力量好比理念和形式，当二者高度和谐就能接近“神”性。

星际中并没有神的概念，因为前世“神”才有的力量，这里司空见惯，不过是强大的人。而李理想达到的“神”性，更是将原本的神拔高了层次，几近于“道”。

雅典守护神雅典娜，是光明神宙斯和聪慧女神墨提斯的孩子，力量与宙斯匹敌。宙斯因为预言威胁，将雅典娜吞进肚子，结果得了头痛症，最后火神不得不打开宙斯的头，放雅典娜出来。她开始是战争女神，特洛伊战争过后，送给人类一颗象征和平的橄榄树成了和平女神。战争转变为和平，其实是力量与智慧，这种完美结合使得雅典娜成了雅典的守护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