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有些咄咄逼人的安落，陈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记忆中月神虽然有些冷淡，但是对他其实也算照顾，至少都是温和的。

“那不是幻象，你的确灭了我的国，还杀了我的族人。”

“一个凡间小国而已，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亲自动手？”

“因为你想夺我国运，助你修炼。”

“你知道我本是昆仑灵物吧？昆仑都能为我所用，我需要夺你国运？”

问出口之后，安落也愣了一下，那个幻象虽然感觉天衣无缝，让人觉得就是真的。但是很多地方都经不起仔细推敲。

比如风起要杀了她，是因为讨厌她，但是风起为何讨厌她，其实是没有理由的。只是抓住了人心里最难过的那个点，所以让人忽略了这些不合理的地方。

陈宇也语塞，但是坚定了千年的事情绝对不会被安落短短几句话就说服。

“谁知道你要做什么，你灭我国家，杀我族人，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曾经那么仰慕你，你却能做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陈宇。”

安落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

“你别把你对我的仰慕挂在嘴边，你若真的仰慕我甚至爱慕我，就应该是相信我的。就像我相信师尊不会害我，哪怕他害我我也甘之如饴。”

想起风起，安落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然而面对陈宇时，只剩冰冷。

“你的仰慕，一文不值。”

安落转身离开，她过来只是为了扰乱一下陈宇的内心，这样没准等入梦破解之后，他就能恢复记忆了，那个过程一定充满痛苦。

出了轩宇殿之后，安落直接去了灵玉殿。她看到的文灵玉应该是真实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忘了。

经过上次一事之后，文灵玉似乎也觉得在安落这里讨不了什么好，不如平平淡淡的相处，给她难堪，最后真正难堪的还不一定是谁。

“灵玉，你可见过这只蛊虫？”

一只由魂力构成的极为细小的蛊虫，出现在文灵玉面前。既使脸色波澜不惊，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恐惧还是落在了安落眼里。

文灵玉的确有些恐惧，明明那位大人说过，会抹去安落的记忆，为什么连这么小的蛊虫她都想起来了。文灵玉咬牙，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否则以安落现在的实力，把她打死在这也没人能说什么。

“没见过。”

“是么？文灵玉，你曾在仙门带走了这只蛊虫，后来又用它和外人联系，我的死你应该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你……为什么……”

文灵玉一脸惊悚，为什么安落会想起来。安落手指轻点，魂力做成的蛊虫瞬间消散了。

“灵玉，我从前待你不薄，你想要的东西，虽然你都在耍手段，但是我也都赏赐给你了……”

“就是因为都是你的赏赐，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不需要你的赏赐，不需要你的可怜，我才应该是那个站在最高点的人，我本来就是圣女，凭什么成仙了反而要处处受制于你。”

安落仔细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你这灵玉殿中有多少东西是我给你的？不如现在清点一下，还给我，我那三间草屋，和你这灵玉殿一比真是有些寒酸了。”

“你做梦！”

“明明觉得我给你的这些东西，是一种羞辱，却还是舍不得拿出来？文灵玉，你这圣女当真连脸都不要了。”

安落笑笑，扫了一眼灵玉殿，就连主位上那颗珠子都是她给的，那是昆仑石，万年才有一块，有吸纳灵力的作用。

那几只神兽都有，这块就给她了，对她来说这块昆仑石最大的作用就是照明，所以文灵玉想要的时候就给她了。

“这些东西估计你是舍不得了，不如这样，你告诉我跟你联络的人是谁？我留你一条命，如何？”

“你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么，就算你原来的确足够强，就算你现在恢复到了巅峰时期，但是你还有千年空白时间，我也未必打不过你。”

“灵玉，你还是这么天真，一点也认不清现实。”

话音未落，文灵玉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这只手十分凉，凉的不似活人。

“动……手……”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文灵玉口中传出，大殿中的人都一拥而上，说是人也不尽然，这些“人”都是由蛊虫组成的，密密麻麻的分散开来，向着安落的方向扑了过来。

安落冷笑一声，蛊王从月华中飞出，一声嘶鸣，文灵玉的蛊虫一片寂静，连刚刚煽动翅膀的声音都没有了，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

“我知道你们巫族，都是用蛊的高手，毕竟千年前我就是这么死的。我本来还觉得你不上进，殿内巫蛊的味道比陈宇的差的多，没想到你只是伪装的好。”

其实安落说的没错，文灵玉的确不算上进，她没有亲自饲养过蛊虫，这些蛊人也都是跟她联系的那位大人给她的，她本就是个心气高傲的圣女，自然不屑于整天与这种阴暗的东西在一起，况且她对巫蛊之术真的爱不起来。

女人的天性，就是讨厌虫子。

“灵玉，我很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我想你也不会说。”

文灵玉没想到安落手中居然有蛊王，她现在才真的后悔，刚刚不应该激怒安落。但是此刻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微微的摇下头，表示她会说。

“你看，我就知道你是有骨气的，没关系，我自己查。”

文灵玉的瞳孔逐渐放大，安落十分愉悦，尤其是这种对方将死之时的挣扎，更让她兴奋。抽亿丝从文灵玉的天灵处穿过，安落好整以暇的松了手，打算看一看这位圣女的记忆。

她不理解，如此扭曲的心态，是怎么伪装的这么好的。文灵玉成仙的契机，与陈宇有些类似，是供奉。她们天灵教的确也算做了不少好事，天灵教发展到让皇族都颇为忌惮，势力极大。

文灵玉作为圣女，威信自然极高，供奉她的人不在少数，尤其在她阻止了一场天灾之后，哪怕是现在，文灵玉的神庙的数量也算是所有仙人当中名列前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