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承诺！

郑永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徐子凌也似乎在为了她这个唯一的观众卖力地表演，三分线外接球；试探步、插花，想象自己身前有一个假想敌；对位、单挑！徐子凌突然一个变向杀入禁区；急停、背运、往后一拉；假动作！拜佛、徐子凌再一次变向、加速，转身、起跳；徐子凌空中折叠换手，上篮；然后……不中！

球滚到了郑永芬脚下。

安静。

现场只有徐子凌的喘气声。

最后还是徐子凌率先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你爸会让你出来见我。”

郑永芬回答：“他不肯，可是现在案子已经结束了。”

“所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庆祝我赢了官司，并毁了你们郑义律师事务所的头号明星律师――审死官刘烽？”徐子凌强忍着心中压抑的情感，装作戏谑地说。

郑永芬摇头，言语中带着哽咽；眼中有泪光闪烁。

“你变了！”

“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徐子凌表面上嘲笑着说，心脏极速跳动。理智的大脑指挥着他做出与心中想做的相反的事。

郑永芬终于是忍不住哭了，来之前她都已经尽量为自己打气，至少说完那句‘你变了’之前一定不能哭。可是她还是没忍住。

记忆的画面如鱼儿的泡泡，不管沉地多深终究会浮现出来；然后化为晶莹的泡沫，如同天使落下的眼泪般凄美动人。

两年前。

徐子凌和郑永芬都还是大二

徐子凌在一边无所事事地看着漫画，郑永芬在一旁死背法律法规。

“OK了，我背好了；你问吧。”郑永芬合上书；信心满满地握拳，说道。

“强奸妇女判几年？”徐子凌看着漫画，问道。

“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郑永芬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错！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徐子凌书都没看，说道。

“是吗？强奸判这么轻吗？你记错了吧，师傅”郑永芬一边翻书，一边嘟着嘴；质疑道。

“自己翻书。”徐子凌继续专注地看漫画，说道。

“哇！师傅，你好厉害，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啊！”郑永芬冒着星星眼，说。

“那是，你这只笨猫咪。”徐子凌捏了捏郑永芬有些小肉的脸，说道。

“呜，我不是猫咪！”郑永芬抗议。

“可是真的很像啊，萌萌的，傻傻的。”放下漫画，露徐子凌出阳光的笑容。

“哼，如果我是猫咪，那师傅你就是小老鼠，我一口就可以把你吃了。”郑永芬揉着徐子凌有些小卷的头发，‘恶狠狠’地笑道。

“是是是，我是小老鼠。你快背书吧，不然下午就要被老师骂了。”徐子凌如同哄小学生吃药一样哄道。

“我不想背嘛，这些规矩都不知道是谁定的，强奸才判这么轻。”郑永芬有些不开心。

“那你觉得强奸该判多少年？”徐子凌很认真地问。

“死刑！没的说。”郑永芬难得的强硬。

“好好好，死刑就死刑。你快背书吧。”徐子凌继续哄。

“好什么？你就会叫我背书！坏师傅！”郑永芬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

“那这样吧，你认真背书。以后我要是遇到强奸的案子，我一定会让那个强奸犯被判死刑。这样可以了吧？”徐子凌说。

“好啊！好啊！师傅说话要算话！”

…………

…………

书，郑永芬背了。

承诺，徐子凌做到了。

他实现了对她的承诺。

周至银被判死刑，虽然郑永芬不能去现场看。但是她拜托了陈晓彤在现场录音，所以郑永芬对具体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只是不懂，为什么他要对刘烽赶尽杀绝？

那个事事无所谓，与世无争、随便的徐子凌已经变了吗？

“随你怎么想吧。”徐子凌对刘烽的事情表示不想解释。

徐子凌撂下这句话，就有些心烦意乱地拿球回无心律师事务所了。终归到底，世上能影响徐子凌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个人就是郑永芬。

晚上。

新闻发布会。

徐子凌穿着一套西装出席。说实话，徐子凌真的不喜欢这种场合，首先穿西装就要用很多时间，徐子凌根本就懒得为了一点事花这么多时间。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什么都不管，躺在椅子上听听歌、打打游戏。

可是不得不说，徐子凌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一套西装还真让他穿出了成功人士的味道。他拥有高挑挺拔的身高，身材比较修长；本来富有气质的外表穿起西装来又帅了不少。

徐子凌一出场露脸，无数台摄像机都对着他。无数的闪光灯都在为徐子凌而聚焦。拍了一会儿照片后，徐子凌示意各位可以开始提问了。在一大堆记者中，徐子凌抽到了一个芒果台女记者第一个提问。

“徐大状，请问一下你今天的那番演讲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有所准备？”一个芒果台的漂亮女记者笑着问道。

“算是两者都有吧。”徐子凌想了想，笑着说。

“本来我之前就有类似的想法，因为我爱的人被强暴过，所以我一直想为了我爱的人做些惩罚强奸犯的事；比如说让他们被判死刑啊之类的。但是这种事实施起来很有难度啊。毕竟法律规定强奸就判这么几年；我当时在现场也有灵光一闪的情况，就是觉得借这个机会可以大胆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徐子凌一脸正经地说。

“当时没时间给我考虑，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把握这次机会，让周至银这种人得不到应有的制裁的话，也许以后会有更多的像唐心怡这样的受害者。”

“好的，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芒果台还想邀请徐大状到我们那里做个特约节目……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呢？”她很敏锐地捉住了‘我爱的人被强暴过’这几个字，打算在特约节目里挖一挖新闻。那个女记者还对徐子凌暗送秋波地抛了个媚眼，顺便还挤了挤胸前的事业线，柔声道。

“额，这个，我已经决定了不参加任何类似的活动了。”徐子凌拒绝了芒果台的邀请，同时也断了其他电视台的类似的打算。

“恩，那么下一个是……华宇台的那个小伙子。”徐子凌说。

“感谢徐子凌先生给的机会，我们华宇台的问题是：您对刘烽这种律师的做法有什么想说的？”小伙子道。

“刘烽啊，我倒是没什么想说的。他很有天赋，只是我希望他把这份聪明用在正途上。毕竟这世界不是只有钱，当律师就要有律师的职业操守。”徐子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实际上他入行只有一年，比起刘烽这种入行才两年的还要年轻。

小伙子在录音的同时也将徐子凌说的话写在本子上。

“谢谢徐先生。”小伙子礼貌地道谢。

“那么，下一个……风云电视台的那个帅哥。

”。徐子凌点到了一个留有斜刘海的青年。

“徐大状你好，我们风云台想问一下对于保持全胜战绩你有什么想说的？”这个风云台算是问了个比较偏的问题，今天的重点明显就是那个演讲；怎么会扯到全胜战绩上了呢？虽然这也是个事实，但是他的侧重点完全不对嘛。

“再接再厉吧。”徐子凌很谦虚地说。

接下来徐子凌又被问了好几个问题，得到了满意答案的记者以及媒体终于开心地离开了。徐子凌也得以结束这种类似应酬的活动。

回到无心律师事务所，徐子凌一把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换上了松松垮垮的黑色短球裤以及没有任何图案的灰色衬衫短袖。至于为什么衣裤的颜色都是深色的……我会告诉你这样子是因为黑衣不会像白衬衫一样只要沾到一点油渍或者脏东西就要换吗？

徐子凌他就是怕衣服会因为吃外卖而弄脏然后又要买新的，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懒。还有一点：他是马刺球迷，他喜欢银黑的颜色。

换好衣服，徐子凌从冰箱里拿出一条巧乐兹雪糕；打开电脑玩游戏。这种生活……

完美！

等等！

徐子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筱钰呢？

她这种做监视任务的是不可能太长时间不和被监视者接触的。

是有什么其他的任务？还是说她出事了？

徐子凌虽然想着这些，一边的对线、补兵、消耗、走位、做视野，依然没有出什么差错。

咚咚！咚！咚！

有人敲门，而且这个敲门的频率……

徐子凌先是捉住对面发条的一个走位失误，一个q光之束缚禁锢住发条；然后接普攻触发被动光芒四射打出雷霆伤害。e技能也跟着甩了出去，取消攻击后摇；接普攻再次触发被动向前继续普攻，点燃挂上；普攻，再普攻。发条闪现，e技能cd好了，徐子凌直接再丢一个e在发条那里。

击杀！

收完这波兵。

回到防御塔下，回城。

随后徐子凌才慢悠悠地去开门。

“哟，回来了徐大状。”筱钰在门口怪声怪气地说。

“恩。”徐子凌忽略筱钰的语气，随便地应道；然后又回去继续玩游戏。今天的筱钰居然没有直接踹门，这倒是有些少见。

筱钰见状居然不生气，而是一脸的得意。

“哎呀，没想到你断了一只手都还能这么淡定地玩游戏唉；心态真好。”

徐子凌扭了一下脖子，算是放松一下身体；说道：“这种屁话是我那个混蛋岳父教你说的吧？真是个人渣呢。”

“你怎么知道？”筱钰说。

“你这种习武之人可不会说这种拐弯抹角的、充满政客味道的话；所以应该是我的人渣岳父告诉你的。”

“啧啧，不愧是比我还人渣的人渣啊！这种话你都能说出来。”筱钰身后的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

“这不是我的岳父大人吗？”徐子凌继续玩着游戏，漫不经心地说。

郑经国一脚把半开的门完全踢开，很是不爽地走到徐子凌桌前。

“你今天是不是见小芬了！”

“首先，是郑永芬先找我的；她还骂了我几句，我本来是可以告她恶意侮辱我的。其次，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叫做‘私闯民宅’，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们父女在监狱里体验生活？”徐子凌说。

“我不信！”

郑经国霸道地说。

“我也不信。”徐子凌斜着脑袋，笑着说：“毕竟是国防部部长楚部长的人，还是龙市的前任市长。谁敢告你呢？”

“知道的还不少。”郑经国冷哼道。

“可是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啊。”徐子凌眯着眼，说道。

“哈？你是不是傻逼！”郑经国直接爆粗口了。

筱钰在一旁都无语了，她还是第二次见到蒋经国爆粗口。第一次好像也是骂徐子凌………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不如我给点提示吧。”徐子凌做思考状，说：“今天你们趁我开新闻发布会企图伤害我的一个手下，一个汪姓的人。教训完他以后你们又然后顺便带着仿制的五四手枪来吓唬我，毕竟我对国家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上头叮嘱你们不能伤害我。接下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郑经国一脸不屑地回头，可是眼神却有一瞬间放在了筱钰那里。

显然徐子凌猜对了，郑经国怀疑筱钰有泄密的可能。

徐子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笑意更甚：“我的岳父大人，你玩过斗兽棋吗？”

“你什么意思？”郑经国突然感到莫名地心悸。

斗兽棋？虎穴？这里是虎穴？他想杀我？不可能！到底什么意思！？郑经国表明淡定，心里却急得不得了。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让你乱想而已啊。你们政客不是很爱胡思乱想的吗？”徐子凌露出无辜的表情，很是欠扁地说。

郑经国呼吸变得急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心态这么差。徐子凌似乎有种让人想扁他的冲动！

“话说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徐子凌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然后打开免提。

“喂？”

“怎么了？”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回应道。

“郑永芬已经在你那里了吧？”徐子凌说。

“是的。”

“我岳母呢？”

“也在啊。”

“很好。”徐子凌突然挂了电话。得意地望着郑经国。

“现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吧？”

“岳父大人，鉴于你做了伤害我和我的手下的事；所以我决定用它惩罚你的亲人。”徐子凌指着自己裆下的第三条腿，有些淫荡地说。

“但是我还是很有人性的，你伤害了我的手下，但是没有伤害我。所以……二选一吧。是让我惩罚清纯可爱的郑永芬，还是风韵犹存，技术高超的岳母。选择权在你哦，我的人渣岳父大人。”

“你！不可能！”郑经国拿出手机，迅速拨了自己家里的座机电话。

嘟嘟嘟……

无人接听！

然后是郑永芬的手机、彭丽霞的手机。

还是无人接听！

“不！”郑经国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徐子凌。

“你混蛋！”

筱钰在一边也看不下去了，看向徐子凌的眼神也有点鄙夷。

所谓祸不及妻儿，徐子凌这么做简直就是触及了筱钰的底线。

“怎么了？是不是在想如果那把手枪是真的就太好了？哈哈哈！两个傻逼！不会动脑吗？”徐子凌嘲讽道。

“我警告你，不要太得瑟了！”筱钰紧咬银牙，说道。

“不然我会…………”

“杀了我？”徐子凌插嘴道。那副嘴脸，啧啧；估计佛祖来了都想扁他。

“不能忍了！”筱钰那暴脾气说来就来。

她一个冲刺来到徐子凌身前，快如闪电的一拳就这么打在徐子凌的胸口。

徐子凌的身体和一把仿制的五四手枪就这么一起倒飞出去撞在墙上。

噗！

徐子凌吐了一口血。

“好家伙，这么强！”

徐子凌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站了起来。

“有种打死我！不然你等着坐牢吧！”

“那就打死你！老娘就是看你们这些人不顺眼！”筱钰显然已经做好了干掉徐子凌然后自己再自杀的觉悟了。

啪！

筱钰抬起腿，摆出一个一个站立的一字马。然后那穿着高跟鞋的脚就这么狠狠地踩在徐子凌胸口。

“哇！”

徐子凌又吐了一大口鲜血，不过他也顺势捉住了筱钰的腿。

然而筱钰的战斗经验岂是徐子凌这种年轻的文化人可以比的？重心脚直接移到徐子凌胸口那只脚，另一只脚顺势借力一踢。

另一只脚狠狠地踹在徐子凌的手臂。

咯啦。

徐子凌的手脱臼了，捉着筱钰的脚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等等！”徐子凌嘴里含着血，吐出一颗牙齿；含糊不清地说道。

“有什么遗言吗？”筱钰捏着自己的拳头，指骨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嚯！咳咳，原来刚刚还没使出全力啊！”徐子凌咳出一点血丝，苦笑。

“八成吧。”筱钰说：“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徐子凌居然笑了起来：“筱钰，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筱钰说着，一拳打向徐子凌。

这一次的力道是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