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蒋涛的房间时，刘姨正好把她的床铺好，看着那上面薄薄的一层被子，容暮什么话都没。

“你好好睡在这儿，蒋先生有什么事，你就赶紧来通知我和白姐，自己不要乱动他，也别给他乱吃东西，知道吗？”

刘姨语气死沉，没有半点尊重，像使唤一个佣人。

容暮瞧着这离蒋涛的床不远不近得床，觉着一切都无所谓，冷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也就算了。

等她一走，整个房间又只剩下蒋涛和她两个人。

老实，容暮觉得尴尬又别扭。

她属实很难与别的人共度夜晚，尤其是男人。

除了应朝寒之外。

容暮站在自己又低又矮的床边，余光瞟着床那边男饶动作，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容暮，那个……”蒋涛看着容暮那张床，话吞吞吐吐，“要不然你跟我换换吧，你一个女孩子，睡这种床肯定不太习惯……”

“……”

啊，他一个病人，她再怎么不习惯，也不可能跟他换啊。

“没事儿，我时候也睡过床的。”容暮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这床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地柔软，“你好好躺着吧，不用管我，我又不是金贵得睡不了，放心吧。”

容暮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试了试之后感觉挺好，冲着望着她的蒋涛再次道，“你还是好生养着身体，多关心自己，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

“我这副身体，哪里还有什么好养的？”他自我嘲讽着，“早晚都是要垮的。”

容暮蹬掉鞋子，将被子拉至胸口，躺着话有些瓮声瓮气，“蒋涛，人总要有希望的，你现在还活着，就该让自己活得好一点。每个人都会有死的那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有些人活了一辈子，都不如那些活了几个月的人活得明白，所以你别这么悲观。”

人活着，一定要有希望。

有希望，才能更加积极努力地活着。

蒋涛那双疲惫至极的眼睛悠然一亮，看向容暮的目光有些不明朗。

“看不到明的人，怎么努力活着？”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自己。

积极努力地活着？

呵，不是谁都有这种话的资格的。

“那就把自己的每一当成最后一。”容暮盯着白色的花板，微微出神，“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见自己最想见的人，尽力让自己不留下遗憾，有了念头，你就不会一直想着死了。”

越想死，越想死。

蒋涛震惊的眼神没被容暮所看到，他忽而复杂地一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病恹恹的样子，“如果我想要的是你呢？”

噗。

他突如其来的几分霸道，在容暮眼里却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这两，他除了见到她的高兴欣喜之外，激动也激动过了，就是没过任何喜欢她、想要她之类的话。

她对蒋涛的认识不深刻，但在容暮的记忆里，除却第一次见面他就红着脸向她表白之外，蒋涛从来都是老实内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