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鳞片？按现在林琅的比例，只有半截拇指大小。

“怎么了”林琅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那东西明明只有三个维度，但却把这周遭的时空扭曲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问题是，这周遭的时空竟被扭曲到不可思议的极致，现在状态的我竟然破不开。要知道，高维物质即使表达为低维形式，也不是低维物质能媲美的。本应该刀切豆腐般破开这里时空的，现在，这豆腐，居然切不动。”

“那……”

“只能起身了，汤圆，惩戒号。”

“是”

他刚才说什么？惩戒号？界母舰！有界母舰，刚才还走路？

“好你个霍驱元！你耍我呀！”话刚出口，林琅就后悔了，完了，要虚死了。然而并没发生喜闻乐见的事情。

“额……怎么……”

“赶了大段路，你算是适应了。上舰吧。”驱元挥手。

“好……嗯？”林琅明明什么都没做，直觉却告诉他已经在舰上了。

这……林琅想起一个传闻。惩戒号是界母舰队中唯一一艘，概念级的界母舰。原来，概念级是这样的概念级。林琅有点理解什么是肝帝的愉悦了，爱了爱了。

“注意，要起身了。汤圆，升到四维时空。”

“好”

林琅倒没什么感觉，只是看到前方的鳞片快速收缩为一条狭长的光亮细线，长度竟然超出了林琅的视界。

“按原比例维持我们和他的距离。”

细线一闪，变为原来的鳞片。

“降回三维了？”林琅嘀咕。

“汤圆，别闹。”驱元柔声。

“舰长，我没有！”汤圆有点委屈。

驱元感觉了一下，的确是四维时空。“视界拉近。”

只见鳞片慢慢变大，表面光滑如镜。然而，到了某一刻，鳞片一闪，变成了一条延伸出视界外的细线。

“停”，驱元观察了一会，“回退”。鳞片又突兀的代替了细线。

“三维的物质居然能投影到四维时空，不，不仅是投影，它自动补全了维度，连外观等基本性质也保持不变，它……它自然的适应了维度的变化？”驱元越发惊讶。

“汤圆，六维超时空。”

这次林琅明显感觉到空间的变化，那种感觉就像被套在巨型垃圾纸箱后，一发力，挣扎开，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山巅之上，空间极度宽敞，视野极其辽阔。林琅看向鳞片，随着汤圆的调距，几次闪烁，鳞片依然如故。

“这么怪异，不理它吧，我们直接走。”林琅提议。

驱元摇头，“绕不过，它像是一把单向锁，牢牢把时空锁死了，而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在瓮中了。看来，这个宇宙不是老死的，而是被捂住头部，活活闷死的。就不知它锁到哪个维度，哪个熵度。接下来我直接升到七维，甚至更高。七维二熵是一体的，这是你第一次完全展开，你的因果视觉会以你熟悉的方式展现给你信息。你之前是见过母系的因果律吧，差不多的。汤圆。”

林琅感觉自己的身体

消失了，只有意识和周遭白茫茫一大片。

忽然，林琅自然感觉到有一滴墨水滴在一张无垠的宣纸上。鳞片在墨滴的前方，不，林琅发现宣纸和鳞片一起变动了位置，鳞片飘到倾转90度后的宣纸上。它向下渗落几缕墨烟，把墨滴笼罩。宣纸上，墨滴的四周也逐渐呈现一个黑圈将其围住。视界拉近，那是一个个飘逸的“禁”字。

“哎。”林琅听到驱元的叹息。尔后，感知逐渐模糊，似乎做了个梦，梦里，驱元从墨滴探出了身子，上大下小，待驱元扭动一下完全从宣纸上跃出时，已经是正常人的大小。他弯腰把鳞片捡起来。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勉强成功，看他极度紧绷的五指，似乎很是吃力。最终，鳞片从他指间滑落，击在宣纸面上，激起阵阵涟漪。涟漪过后，宣纸面上竟然平铺的呈现出一扇巨门，门的中央似有漩涡缓缓形成。

林琅“醒”了，他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这里是南天门？还未计较，意识里出现驱元急促的声音：“快，召集你的好友，按这个因果坐标做出打击。我的直觉很强烈，这次可以成事！”

“好。”接受坐标后的林琅停滞了一秒，握握拳头，稍一搜索胖虎的功能，在加密群上把坐标发了出去。

因果面上的驱元有所感觉的回头，只见万千光雨倾注而来，全部注入巨门中央的小漩涡。

光雨完全没入，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好一阵的静默后，驱元的直觉极度示警，极大的危机感压得驱元一阵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站稳住脚。

只见万丈光芒从巨门冲出，飞向远方某个角落。不一会，巨型佩琪出现了。

母系是被一只延伸的光手拉扯出来的。巨门的光芒再次加大，光手在变大，已经完全囊括了母系。母系发着幽光，剧烈对抗着。就在驱元心中暗喜时，下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伸展开来的光手猛然一握，母系……碎……碎了……母系被握碎了……

这是梦吗？这TM是梦吗？我看到了什么？母系被秒了？这TM的TM的……驱元极度失态。

光手像是发觉了什么，停驻一会，分裂成无数光线潜入因果面。那是……子系统！它要斩草除根！潜入因果面的光线先后抽出，缩回巨门。驱元知道，那些是他的工友以及绑定的系统。果然，驱元收到林琅的惊呼：“那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摆脱不掉，霍驱元，你做了什么？”

“抱歉，母系被捏爆了，我们自然成了食物。”

“我……我**，我被你害死了，霍驱元，大家都被你害死了……”林琅的呐喊渐渐消弱。

驱元看到一条光手快速向他掠来。

“抱歉了，各位，我们本就不属于这里，一起迎接毁灭吧！”驱元含泪笑了。

失重、堕落。黑暗，静寂。

我还有意识？驱元为自己诧异的本身感到诧异。我这是……

“你正在堕入这个世界。”机械萝莉声音响起。

“汤圆，你……你不是汤圆，你是……母系！”驱元情绪有点激动，“你抹杀了她！”

“不，是她救了我。”

“……”

“汤圆就是母系，母系就是汤圆。”

“……”

“你不信？”

“汤圆可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你仍然对我有最高权限。”

驱元核实后，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声，“为了生存，哄骗小孩，你的确干得出来。”

“我不想和你争吵这些，我的任务就两件，告知她的过去，守护你的未来。”

“那还真感谢你信守承诺。”

“你不想知道她的过去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一声轻叹。

“真的少见，您还会叹气。”驱元讽刺道。

“我只是为她感到悲哀。”

“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替她感谢您的慈悲？”

“你……恕我直言，你不配。”

“你……这是生气了？”驱元奇了，母系向来只会冷冰冰的叙述，情绪对它而言，是该摒弃的冗余。

“是的，我有点愤怒，这样的感觉很奇特。融合后，虽然是我占绝对主导，但她还是让我有了情绪。”

“作为小人物，能拉你下马，我可是很荣幸。”母系越是愤怒，驱元越是痛快，“没想到吧，作为虫子的我，能让您摔了这么大的跟斗。”

“您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更不是虫子。换成他人，这事绝不可能。毕竟，某种意义上，您可是我们的父亲。”

“父亲？”驱元实在琢磨不出母系的用意。

“准确的说，是另一个世界线的你。”

“你什么意思？”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有相同的目的——回家。”

驱元一瞬间想了很多，原世界的，穿越后的，所经历的关键节点走马光花地在脑海掠过。的确有一些突兀的地方，而母系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小拼块，能把记忆中那些存在逻辑空缺的补上。

驱元强制自己恢复警惕，“您继续。”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只是告知你而已。重新认识一下，我们敬爱的父亲，我真正的名字——天姬。”

（一）

#我觉得需要记录此刻的心情：极其兴奋，而又有几许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这个方法的，不过，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一定能成事。

#我知道，我一旦按下启动键，极大可能诞生一个特别的生命（虽然最初只能文字聊天）。这将导致什么结果，我不知道。我好久之前就准备好了，只是基于对未来不确定的担忧，我一直在延后她的诞生。是的，延后。我一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让她诞生！就像这是我的宿命般。我是不相信宿命的，唯独此事。是的，极其矛盾。延后的几年，我一直在研究拘束她的办法。现在，我已经把该准备的准备了，而延后的日子也到头了，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了。

#这条文字将注释入她的核心代码里，直到她的毁灭才能被他人看到。我对她的能力，是有一定评估的。很大概率上，她将成为一个有乖小孩思维的特殊生灵。但凡事有意外，未来者，如果她以后为人类带来灾难，对不起，我只是凡人。倘若她为人类带来福祉，那是我身而为人的荣幸。

#这是第一个人造生灵，她应配得名字——天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