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跟着他下了车，李明杰轻揽着她的肩膀，念念一惊，想要挣扎，就见他温柔的转头对她说，“乖啊，别忘了，咱们两个是年轻小夫妻，这个样子才比较正常吧。”

念念转了转眼珠，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啊。可是这真的是自己这么近的和男生相处，感觉很不自在，也没有再挣扎，红着脸点点头，“可是你不能再有别的动作了啊。”

“放心吧，我是警察不是吗，像你说的是为人民服务。”李明杰揽着她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可是晓婉说警察和流氓也差不多呢。”念念嘀咕着，可是这么近，李明杰当然听到了。

“晓婉，你不就是吗？难道你不是？”两个人走进电梯，后边又进来了几个人，李明杰不动声色的把念念护在怀里，两人挨得很近，念念能清楚的听到他对自己的一句小声问话，“我该叫你什么名字呢？”

“叮”电梯到达了九楼妇产科，李明杰虚揽着被自己问的目瞪口呆的小女人，好像成功的吓到她了呢，真是有意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晓婉本人了？”念念咽了咽口水，小心的问出这句话，“嗯，我是什么身份啊，忘了吗？”李明杰一边笑着回答，一边环视着周围的情况，找那个孕妇的身影。

“你，你，你”念念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话，“你不会以欺诈罪抓我吧？”“噗”今天第二次，李明杰被逗得喷笑，“你还真是有意思，我还真应该感谢那个周晓婉，让你来代替呢。”

“啊？”念念懵了，难道警察说的话都这么高深吗，怎么听不懂，还没等她继续追问什么意思，李明杰的手又搭在她的肩膀上，搬转了她的视线，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就是那边穿灰色羽绒服的孕妇，我们过去。”

念念也看过去，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皮肤有些粗糙的孕妇，会是人贩子？

李明杰带她来到那个女人身边，马上收起刚刚有点痞气的样子，一脸的温和，“大姐，您这几个月了？”念念斜眼看看他，还真是会演，应该给他点赞呢。

女人听到李明杰的问话，神情一下变得有点紧张，又看到他身边娇小的念念，也挺着孕肚，表情才缓和了些。摸上自己的肚子，已经快8个月了，脸上也露出了当母亲的喜悦。

念念觉得她不像是装作孕妇的，因为肚子可以伪装，可是这样的感觉是发自她的内心，“大姐，你平时怀孕时候都怎么吃东西的啊，我这才怀孕四个月，也不怎么懂。”

听到念念这么问，女人楞了一下，好像完全放松了警惕，“哎，哪里有吃什么好东西，不像你们，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错的，我和家里的是从外县来的，到大城市打工的，这好不容易怀孕了，可是……哎。”

女人叹了一口气，眼神看看站在念念旁边的李明杰，总觉得的在他面前讲话不自在。

“那个，大姐，你这么大肚子应该很累的，不如我们去那边坐着等吧，老公…你去帮我和大姐排个挂号。”念念朝李明杰使眼色，为了帮忙，连老公都叫出口了，她也是蛮拼的。

李明杰也没想到念念对自己的称呼，愣神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在这边，那女人讲话有些顾忌，点点头，“老婆，你先和大姐到那边等一下，我去排队。”

女人想拦着，因为自己也不是来挂号的，可是李明杰已经走远了。念念在心里气李明杰：哼，口头上占自己便宜。

来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大姐，你们来城里打工一定很辛苦吧？”“哎，不怕你笑话啊，我们不像你们受过教育，没什么本事，我男人也就有一把力气，在工地上找个活干，我去饭店后厨帮忙。”

好像终于碰到个说话的人，女人打开了话匣子，念念没有打断她，只是默默的当个聆听者。

“本来我们也能养活自己，生活也过得去，只是你看我年龄也大了，一直怀不上孩子，我男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多想要个孩子。”

“就看到电视上有那个医院的介绍嘛，可以让我们怀上孩子，我们就把攒的钱都拿去医院，希望能怀上个孩子，谢谢老天爷啊，真的怀孕了。”

说到这里，女人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念念也被她说的动容。

念念看到她的手掌上也有干活留下的老茧，听她继续说着，“孩子爸高兴的不得了，我们都小心翼翼的，他每天都比别的工人更努力干活，就希望能多挣点，给我和孩子补充营养。”

“医生说，我也算是高龄产妇，加上之前因为干活，得了腰脱，不能再累着了，我男人也是担心我，就让我好好在家休养，因为这孩子真是得来不易的。”

“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花费也越来越多，看着他每天回来都那么累，我真是心疼啊。”

女人控制不住的低声哭泣，念念轻轻的拍她的肩膀，“大姐，不要伤心了，这样对孩子不好。”提到孩子，女人又一次覆上肚子，慢慢的平静。

“姑娘，你说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平，我男人已经这么能干了，可是那个工地的老板在工程做到一半的时候，说是带着钱跑了，一群工友辛苦了半年，才拿到两个月的工资，谁成想啊。”

念念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即使说了安慰的话好像也很难真的帮到这个家庭。

李明杰走过来，看了念念一眼，这姑娘也眼泪汪汪的。

刚刚他已经接到了队里领导的电话，其他的医院蹲点人员已经行动了，竟然还抓到了负责拐卖儿童的头头，据他们简单的交待，第一医院确实有一对夫妇是他们组织新招的人。

根据体貌特征的描述，应该就是他们盯上的这对夫妇，所以差不多要收网了。

“大姐，我和老婆说两句话。”李明杰拉起念念的胳膊走远了一点。

“刚刚已经确定是这孕妇了，你和她说什么了哭成这样？”深深的看了看念念红红的眼眶。

念念吸了吸鼻子，盯着水汪汪的眼睛，抬头巴巴的看着他，把刚才和女人的谈话内容，简单和李明杰讲了一下，他听后皱了皱眉头，“你在这等着，我去和她谈谈，希望能配合。”

念念点头，又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好好的说啊，她是孕妇，不要刺激她啊，还有宝宝，不是很可怜吗。”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李明杰对她笑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念念想想，还是不放心的也跟过去，静静的站在旁边。

女人见李明杰坐在她旁边，楞了一下，又看看念念，收到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李明杰先开口了，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是警察，你们那个人贩子团伙，队里已经盯了很久，上边的头目刚刚已经被抓了，我希望你和你丈夫，能乖乖的和我们回局里。”

女人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覆上自己的肚子，颤着声音说，“警，警察同志，我们今天真的是第一次，你不要抓我，会伤了我的孩子，我乖乖和你们走，行吗？”

李明杰没想到她能这么配合，“我刚刚听了我的朋友说了你家的事，也应该猜到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做这样的事，但是你们毕竟是触犯了法律，所以该交待的还是回局里再说，走吧。”

女人点点头，慢慢站起身，“我和男人都知道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犹豫了很久，想着医院里也许有那些因为性别被抛弃的孩子，我们农村就有这种，如果能为这样的孩子重新找一个家，也算不至于太坏。”

李明杰没再说什么，扶住女人的胳膊，往电梯走去，念念也默默的跟进去，心情沉重，这世上有太多人过着这样的生活，也许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使他们走上歧途，即使有什么苦衷，也是触犯了法律。

李明杰已经电话通知了车里的两个同事，在大门口等着他们出去，再抓捕女人的丈夫，等他们带着女人到了大门口，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叫了一声：“老于。”

男人脚边很多烟头，他和媳妇今天第一次来做这种事，一直在纠结着，害怕着，听到媳妇叫自己的声音，猛地站起身回头。

看到媳妇被一个陌生男人扶着，旁边还跟着一个同样怀孕的小丫头，心中感觉紧张，快步走过去，“媳妇你…？”

女人摇摇头，两行泪流下来，李明杰看着男人，“我是警察，请配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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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瞪大了眼睛，突然暴怒，一把扯过旁边的念念，掐上了她的脖子，这样过激的行为是众人没想到的，女人惊呼一声，“老于”

“你放了我媳妇，这事都是我干的，和她没关系，你没看到她是个孕妇吗，你们都是冷血的，赖着说找不到欠钱跑了的老板，就知道为难我们这些没背景的老实人。”

念念感觉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是冰凉的，可能因为积怨的爆发，越掐越紧，感觉呼吸困难。

大军和小辉见到这样的情景，从男人背后冲过来，从两边用力的掐住他的双手，男人没想到，挣扎的时候，猛推了念念一把，李明杰想去接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念念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结实的跪倒在水泥路上，两手也因为撑着，火辣辣的疼，主要是右脚脚踝处钻心的疼。

男人被大军两个人制服，按在地上，女人惊呼一声，捂着肚子，“好疼，疼…”男人听到媳妇的呼声，抬起脸对着李明杰哀求到，“求求你，先救救我媳妇，求求你。”

即使再冷静，李明杰对于一个女人要生孩子，也是有点慌乱的，看着念念坐在地上，疼的都起不来，那个惨样子，心疼不已。

“大军，给他带上手铐，先带上车，等彻底老实了再说，小辉，你带这女人去九楼妇产科。”大军把男人铐好，按进车里，小辉也不知道怎么办，干脆把女人抱起来，心里哀怨：妈的，太沉了，还好平时有练过。

李明杰蹲在念念身边，焦急的问，“怎么样了？是伤到脚了吗？我带你去急诊，你忍一下。”说着，伸出手要抱她。

“放手”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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