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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的雪,铺满人间。章尾山也是一片雪白,唯有深处的竹林小筑,景色依旧。那大朵大朵的昙花怒放如盛世,竹叶青青,暮霭是玫瑰金色。一切美好的如梦似幻。
荒鹊坐在屋前长廊的凉亭里,一脸漠然。他身后站着的夫诸同样端着冷面。在离他们有一截距离的前方,是挨在一起的正常人类身高的屏蓬与讹兽。还有化为人形的鹤发童颜的祝如。
半晌,终于是祝如打破了沉默。他上前一步,眼敛处依旧是那一副老式复古的圆形眼镜,他脸上露出的神情是少有的谦卑之色,他缓缓开口说,“吾来请罪,望荒鹊大人,亦或是夫诸大人能与四方使周旋一二。”
“吾早就有言在先,可惜汝等一意孤行,如今也是自食其果。”夫诸冷漠的说道,眉眼有锋芒,语气不悦。
荒鹊却是连眼帘都不曾掀起,他双手交叠在胸前,一根花绳缠绕他两手之间。他手指灵活地迅速翻动勾捻,一个怪异的形状跃然呈现,似兔子又似马。少顷才懒懒的说了一句,“惹了祸事自然就需承担责任,你们在人间待了这么些年,如此浅薄的道理都不懂吗?”
“何为祸事?皆是人类的自愿行为,吾等从不曾强求。”祝如义正言辞的说道,始终未觉是自身迷惑了人类的错误行为,从而造成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汝的确不曾强求,无欲则刚,无欲则明。可笑人类自己的名言,于人类自己却是空话。”夫诸面露怅然,茶色的眼眸里有悲悯一闪而过。
“人性本就贪婪,说到底,人类祈愿神明的根本,皆是满足自身,”祝如嘴角咧开轻蔑的笑容,再次开口的语气更是嘲弄,他说,“财富、美貌、权力、智慧、健康、幸福,一个普通的人类,如果奢求的太多,就已是毁灭的开始。而这样的人类,吾见过太多太多。如若不能守得本心,轻易就在这浮华尘世里迷失的人类,提前结束生命,又何尝不是解脱!”
夫诸闻言冷笑了一声,脸色再次沉了下去。他掠过屏蓬和讹兽的身影,直睨着祝如,沉声道,“人类生老病死是自然历程,是磨难还是解脱,皆是人类自身的选择。汝等却频繁干扰这种自然规律,自然会引起忘川使的注意!”
这时,屏蓬忽而适时开口,“二位大人,汝等并未惹是生非,皆是人类自身的所祈愿。四方使明明不明状况,却直接咄咄逼人!”那马尾鹿身上的似狼又似狈的双头,说出的话,表达着的是毫不掩饰的愤懑情绪。
而屏蓬身侧的人形兔子讹兽却一字未言,始终耷拉着兔耳朵。
“咄咄逼人?”荒鹊终于微微抬头,手上翻动花绳的动作顿住。心中莫名突然之间有种荒诞的可笑之感。随后他深感疑惑的问了一句,“难道偷换人类魂魄,不是你们这群妖魔精怪所正密谋之事吗?”
他宛如咬文嚼字的“妖魔精怪”四字,让屏蓬和讹兽的面目不约而同狰狞了起来。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就连一旁祝如的神情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妖魔精怪一词,对于没有神格的荒古遗族来说,是短处亦是心结。是啊,同是荒古遗族,凭什么有些族群就是天选之子,出生就有神格。而有些即便耗尽数百年时光,也是与神格无缘。
荒古遗族,除却拥有神格,划分为神明的那一类。另一类没有神格的荒古遗族,五百年就是寿命的归途。一如那些无意识丧失神格的废神们,是同样的寿命。
可就算如此,他们都比人类长寿。人类的寿命,最长的一生,也不过百年。
“荒鹊大人从何耳闻,偷换人类魂魄?可并非吾等所为!”祝如认真的辩解道,心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夫诸微微皱起眉头,对荒鹊所提,似是难以置信。
荒鹊神色平静,双手之间绷紧着那缠绕的花绳。须臾就见,从他指端燃起白色火焰,一路沿花绳燃烧,不过片刻就燃尽缠绕他手上所有花绳。而那白色火焰依旧停留在他光净白皙的手指尖端,随后就听他又说了一句,“你以为人类的躯壳,可以填充你们这群妖魔精怪,就意味着可以试图混入忘川寻找柱神木碎片?妄想通过吞噬柱神木碎片的力量来觉醒神格吗?”
一语落地,如平地惊雷响,震得在场其余几位神情遽变。一时之间气氛凝滞,陷入了一片波云诡谲之中。
同一时刻的忘川,枫冀和南长至带着李步刚刚踏入忘川西方殿。
先前枫冀寻着原先屏蓬残留的气息追到了一个叫李步的男人身上。却不想,李步魂魄早已离体。接着通过忘川手簿的指引他赶往北方,然后就和南长至撞上了。最后,两人带着换了躯壳的李步,上一秒刚刚踏入忘川。
下一刻就察觉到此时的忘川西方殿气氛极度紧张。
伱伱与青隋闲闲地坐在那里,许恪却如一只被拍死的苍蝇挂在墙上。
墙上挂着的许恪,嘴角溢出的鲜血晕染至下巴,滴落在胸前西装衬衫上,如朵朵红梅盛开。他大概也没想伱伱丝毫没有顾及此刻身处的是西方殿,而非北方殿。就发难于他了。他记忆倒退至枫冀走后。
那一刻气氛还静谧安详。伱伱懒散的靠着沙发椅上,开口说出的话是一如既往地冷酷。她说,“你与我说说你与玃如一族,这些年暗地里都捣鼓了什么?”
“伱伱大人,我若说从未背叛,怕是也难以服众吧,”许恪低垂着头,声音轻缓而晦暗。
一旁青隋安静的坐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来回端详着这上司与下属之间的诡异矛盾,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他最爱看这种“相爱相杀”的矛盾纠纷了。虽然他对于伱伱如此不了解“家丑不可外扬”的品质,保留意见。
伱伱靠着沙发椅,没有说话,似乎再等着身侧许恪的下文。而她视线穿透对面那一排现代化落地窗,直抵窗外的忘川大地。
天空是灰绿色的,大地是晦暗不明的深色。角楼城墙和参天古树,还有游魂一样的人群若影若现。
许恪抬眸间的目光也投向对面窗外的贫瘠之景,许久他才说,“没有神格的荒古遗族,想借由人类的躯壳,偷渡入忘川,寻找传说中埋葬在干涸的忘川河畔的柱神木碎片。”
“荒谬!”青隋闻言立即惊起,“柱神木那玩意儿怎么会在忘川?那天地之木早在天地诞生之初就已化为世间法则之力,哪里来的碎片?荒谬!”他言辞凿凿,直觉许恪所言是谬言。
伱伱神色自若,她转眸瞥了一眼许恪,后者却不卑不亢迎上她的犀利目光,继续说道,“祝如一直在试验如何剥离生者的魂魄,填充进荒古遗族的魂魄,怕是最近才有收获。而我,曾出借了忘川手簿于他,三次!”
“三次?你果真是疯了……”伱伱嘴角噙笑,赤金的双瞳里聚起狂风骤雨,她轻轻一挥手,许恪已被风卷残云般扫落至几米开外,镶嵌在墙壁中央。口吐鲜血,灰头土面,仿佛一个死人。
整整一刻钟,伱伱和青隋谁也没有说话。然后南长至与枫冀到达西方殿会议室。
许恪嵌在墙里动弹不得,模糊不清的视线似乎看到了南长至的身影。他想,果然哪,宿命注定,他的狼狈总要被南长至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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