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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仰起头,睁开眼睛望着燃烧的高楼,毁坏的街灯,乌云密布的天空。
他愣神了足足一分钟,终于将脑海中的数据化地图加载完毕,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整个乌萨斯核心区的板块都被他记录在脑海里,甚至就连地下的排水系统与连接源石引擎的管道都没放过。
如果真的出现不可避免的危机,他还可以直接破解核心区从切尔诺伯格城市分离出去。移动城市的原理就是将一整座城市分成不同的部分,独自装载着源石驱动系统,在天灾降临时可以高速离开原区域。
天灾,这是在泰拉世界频繁发生的各种自然灾害的统称。
天灾包含且不限于暴风、雪灾、强降雨、洪水等甚至陨石坠落。天灾的发生频率非常高,规律也难以捉摸,迫使几乎所有的国家都需要采用定期迁移家园与聚落的方式进行躲避。
也有少数地区会幸运的常年无天灾现象,但那种环境大多数不适合人们居住。
“杜宾,我们的集合地点在哪,用地图标出来。”
“……博士,你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地图吗?”
“杜宾,你吐舌头的样子很迷人。”
“我才没有吐舌头!”
杜宾皱紧了眉头,虽然她是有点想摆出鬼脸,但还是忍住了。作为罗德岛干员们的教官,她在自律方面做到无人能及,也许只有那种死守规则的人才能和她有共同话题。
林律随口道:“有时候,闭着眼睛能看得到更多,况且我也不希望在战斗前就损失自己人的战斗力。”
“……”
杜宾不再反驳,先前林律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让她感到汗毛竖立,皮肤感到刺痛起来。她对博士的定义也因此改变,这种外表上看上去像邻家大哥哥的人,实际上切开来不知道里面会有多黑。
林律敲了敲电子设备上展现出来的地图,手指在上面规划,与脑海中的数据化地图重合。地图上有百分之七十是一致的,罗德岛获得的地图终究不会那么全面,一些重要设施所在地被悄悄替换成不起眼的地方。
不过,本来罗德岛的救援队伍就没打算去那里,因此就算是地图有些许错误也问题不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林律一样,能将世间万物数据化,运筹帷幄之中。
“那么,接下来的路程由我来制定,我们尽可能地避免与整合运动的士兵接触,除非万不得已。乌萨斯军部力量这方面……哼,我们不用去管,他们爱演戏就让他们演个够。乌萨斯,还真是腐烂到骨子里。”
林律淡淡道,简单的语句却透露着大量的讯息。
阿米娅若有所思,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差。
“博士——”
“阿米娅,别烦恼那么多,有些事等我们安全了再谈,时间宝贵。”林律打断了阿米娅的提问,同时瞥了一眼救援小组的其他人,好在这些干员们都很识趣,在领导人谈话时不会偷听。
“嗯……”
阿米娅微微垂下耳朵,心情有些低沉。
有些想法一旦扎根,蔓延的趋势就停不下来,尤其是那些愿意去思考的人。
阿米娅这才察觉到,现在这个局势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今天的风,甚是喧嚣。”
林律瞥了一眼不寻常的乌云,若有所思。
“风将一些不好的东西带过来了,不是吗?”
林律平静地向阿米娅与杜宾说道,两人瞬间明白博士在隐喻些什么。
“阿米娅,你有跟博士说过……罗德岛检测到天灾即将降临切尔诺伯格的事吗?”杜宾小声地向阿米娅问道。
阿米娅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博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单凭目测天空就能预测到天灾吗?这种事就算是资深的天灾信使也做不到吧?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阿米娅沉声问道。
“三个半小时……三个半小时后,天灾将会吞没这个城市。”杜宾脸色严峻,救援小组是赌上了自己的生命,前来救援博士的,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我们未能在这期限内离开这里,等天灾降临,一切都完了。”
“我明白了。”
阿米娅转头向林律点了点头。
“整顿队伍,全体都有,我们出发,前往集合点!”
……
切尔诺伯格,中心城。
曾经繁华的街道已经不再有往复荣光,热闹的商铺仅存下满目疮痍的战痕。
此处已被整合运动几乎镇压完毕,除了几个还在顽强抵抗的军警,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抵挡住感染者的脚步。
哭泣声与痛苦的哀嚎回荡在浓厚的乌云底下,被整合运动士兵活捉的乌萨斯市民被卸除武力放置在广场。反抗的人当场杀死,幸存者围坐在一起,在恐惧中瑟瑟发抖。
有位妇女恳求着对方放过自己的孩子,却被对方狠狠一脚踹回原地。
“当你们欢笑着将我兄长烧死在这座广场时,我的哭诉又有谁听得到?”
这位士兵冷冰冰道,同时拔出了长刀,架在妇女的脖颈处。
“最后一次警告,老实待在这里。”
无论市民们怎么哀求也好,怎么哭诉也罢,这里的整合运动士兵们都没有一丝动容。
他们有的人是直接受到迫害,有的人是目睹着亲人惨死在眼前,有的人是已经身陷绝望,沦为将死之人。他们都有同一个身份,矿石病感染者。矿石病是目前理论上百分百致死率的传染病,目前市面上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根除病状的药,仅有暂缓病情与略微减少源石融合率的药剂,全都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这个病不会传染的话,他们的待遇也许还会更好一些,可惜的是……人们在面对死亡时,都是恐惧的。
这份恐惧,将会化为憎恶的火苗。
人们的想法从我不想死,我不想感染到矿石病,演变成——都是感染者的错,自己命不久矣还要拖人下水,都快要死了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死去吗?为什么要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我明白了,一定是这个感染者就要让所有人跟着他一起陪葬。把他抓起来,抓起来,抓起来处死!!
这个世界仿佛就没有感染者的容身之处,战争帝国乌萨斯更是如此。在乌萨斯政治宣传上,让民众恐惧感染者,到了抓捕感染者的时候,民众们自然会为此习以为常,拍手称快。
就连驱逐感染者的示威游行都变成正当化,路人们都纷纷为此鼓舞,一同加入扼杀感染者的狂潮。
“你,你们,就趁现在还能狂妄吧!等到帝国的铁骑来临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一位身居高官的乌萨斯人站起身子发出怒吼,他似乎无法忍耐心中这份焦虑,作为人上人的他,依靠着践踏感染者性命的政治正确理论积攒政治资本,站稳了他的官途之路。
好比餐盘里的白香肠跳起来戳痛了他拿着叉子的手,这让他怎么能忍?
同时,他在心里暗想着,现在是最危险的时期,也是最能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他在任职期间一直坚定不移地表现出霸凌感染者的外交面目,像民众体现出他具备这样的能力,宣传自己在和感染者进行坚决的斗争,从而得到激进的乌萨斯人民的支持。
他相信,只要能撑过去这一次,待到军警支援就位,镇压住这群宵小之辈。以他在危难之际不辱乌萨斯之血性的举止,也能让他有资格去竞选切尔诺伯格的帝国参议员席位。
但他永远猜不到的是……
伟大的切尔诺伯格,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或者说——
只是一枚弃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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