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和蔡老师相互对视一眼，蔡老师很快在钢琴键上敲打起来。

说是敲打一点也不夸张，因为他的动作幅度很夸张，力道很大，每一个旋律之间的转换都很生硬，衔接不上，部分地方甚至直接断档，并非他对这个曲子不熟悉。而是他根本就不会弹、谈不好。

当然，我所谓的不会是相对会弹钢琴的人而言，对于不懂钢琴的人来说，他还是弹的不错的，至少他弹琴的姿势还算标准，琴键发出的音律也还算完整好听。

这首长达八分多钟的曲子，他只谈了不到两分钟，而且择选的是全曲步调最为缓慢、最易上手的部分弹奏。

这首曲子很难，难道光看琴谱就能给人看晕眩，大量保持音和快速重复音，大跳、琶音，跳跃和弦??各种高难度技巧，需要钢琴师双手流畅、转换专注，层层递进地表现和声线条。

此曲子很考验功底，一般的钢琴师完全无法在独奏时蒙混过关，以此曲检验蔡老师是否是专业的最适合不过。

结果也在我的预料范围之类，这位蔡老师完全就是一个只有三流功夫的钢琴手，离他证书上的各种金奖的本事相差甚远。

至于另一位杨老师，她应该有一定的舞蹈功底，一开始跟随钢琴曲缓慢旋律有节奏的跳动，但到后来的快节奏就显得有些吃力，尤其到重复的和弦音时，几个动作来回替换，让人审美疲劳，毫无新鲜感和美感。

两个人都是半灌水响叮当，根本不像是拿过奖的人，更不可能拿过国际奖项，他们的所有证书里。或许只有那一本教师资格证是真的。

当然，有可能那也是假的！

出乎我想象的，一曲罢音乐室里发出一阵拍掌声，是年级主任发出的声音。

蔡老师弹的真好听！年级主任毫不掩饰地夸赞，看蔡老师的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年级主任如此维护蔡老师，估摸着是被他优雅的气质迷住了。毕竟他穿着一身白衣裳，弹钢琴的时候有模有样，一些小女生确实容易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年级主任的夸赞很快引来一众学生的跟风，他们跟着一起拍掌，音乐室里顿时一阵此起彼伏的赞扬。

蔡老师好帅，弹的真好听！有女学生小声欢呼道。

杨老师也跳得好！男学生不输气势。

大家的肯定，让蔡老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站起来，冲着年级主任和同学的方向做了个很绅士的谢幕礼，然后向我走来：怎么样，现在服气吗？

杨老师也露出了自豪的表情，这位学生家长，现在满意了吧？说完给我个白眼。

这就叫好？

他们也只能骗骗这些不懂且无知的小朋友。

我笑笑，未置可否，问姜黎道：我记得你念书的时候跳舞不错，现在还会吗？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大一那一年的元旦晚会上，姜黎以一段完美的舞蹈惊艳全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成了我们学校的传奇，成为不少男生心中的完美女神。

那个时候的我对舞蹈并不了解，只觉得舞台上的姜黎很漂亮，穿一身白色的裙子。像从天而降的仙女，美的不可方物。

即便如今已六七年，那段美好的画面依然在脑海里盘旋。

姜黎不解地看我，我复问：我以前听同学说你从小就练习舞蹈。

姜黎点了点头。在几十个学生和几个老师面前有些害羞，小时候是学过一些，但是好多年不跳了。

那你现在还可以跳吗？

姜黎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还未说话。我替她回道：待会你陪我跳一段吧！

见姜黎偏着脑袋皱着眉头，看我的表情像是在说：我没听错吧，陪你跳一段？

我来弹琴，你来跳舞！我解释。

你会弹钢琴？姜黎不可思议。

我点了点头，会一点点！

我走到钢琴旁，还未坐下，传来年级主任好奇的声音：你也会弹钢琴？

哈哈??蔡老师的小声立马在音乐室里响起，我没听错吧，你说你会弹钢琴？你个农民工开什么玩笑？

钢琴很贵的，别弄坏了！杨老师也发出嘲讽。

薇薇，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知道蔡老师、杨老师是什么人吗？也敢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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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丑。不嫌丢人？人群里，有人指名点姓地喊薇薇，就是为了嘲讽她。

薇薇低下头，自卑的不敢看他，她不了解我和姜黎，自然想当然的觉得那位同学说的没错，我和姜黎是在班门弄斧，只会贻笑大方。

我并未搭理，兀自坐下，指尖轻轻放在琴键上，短暂的冥思之后，我看向姜黎，道一声开始吧，然后开始弹奏起来。

这架钢琴有些旧，好在每个按键的音都算精准，我的双手指尖在琴键上游走，由快到慢、由慢及快，一阵阵悦耳的琴声在音乐室里回响开来。

无论是前奏的主题的宣扬，中断充满情感的小行板，还是末尾狂热激烈的极板，每个音律都表达清晰，听来让人不觉跟着旋心情激昂、澎湃。

《伊斯拉美》这首钢琴曲的作者巴拉基列夫是俄国人，他弹琴不看曲谱，全凭记忆完成。为此创造了一套技巧性很高的钢琴作品集，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这一曲。

《伊斯拉美》是巴拉基列夫1870年到高加索地区采风是所创，主题是当地的一种舞曲，其中一个中断是他在莫斯科听一位歌剧演员唱的歌曲旋律。整首曲子带有浓郁的伊斯兰风情。

此曲演奏的难度不是一般的高，无论子指、法技，还是节奏的把控，稍不注意便会呈现不出理想的效果。

迄今为止。世界上能完美弹奏出词曲的人少之又少。

在我琴声想起的同时，姜黎也踮起脚尖，翩翩起舞。

和当年一样，她穿的也是一身白衣。但不是大裙长裙，而是阔腿裤，她大的动作有些被束缚，无法完整表达，但无论婀娜曼妙的身姿，还是轻盈矫捷的舞步，都比那位姓杨的老师高出无数倍。

如果没有姜黎的这一番婆娑起舞，大家会觉得杨老师跳的不错，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姜黎这位从小学习舞蹈的人面前，杨老师的舞蹈就相形见绌了，身体僵硬，动作生硬，同样转圈圈动作，一个美如画，一个像极了小学生大象鼻子的游戏，笨拙而呆滞。

《伊斯拉美》长达八分多钟，当我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现场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全部看着我，音乐室里万籁俱静。

在我结束弹奏之前很久姜黎就停了下来，痴痴地望着我，她身后的一群学生一样睁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就连刚才瞧不起我的薇薇年级主任也露出了些许欣喜和崇拜的眼神。

至于两位辅导老师，早已经愣在了原地，尤其蔡老师，看我的表情从惊讶到错愕、再到惶恐，张开的嘴久久忘了闭上。

蔡老师是现场唯一一个懂《伊斯拉美》的人，深知这首曲子有多难，而我毫无半点难度的演奏完成，就算普通人也能听出我的能力甩他几百条街，他怎么可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