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床边，拿起那块手帕，看了半天，然后又放回枕边。

索性被妹妹吵得也没睡意，他干脆换了身衣服就去后院练练拳脚，顺便把前几天老师教的东西复习一遍。

学武和唱戏都不能一蹴而就。

……

相比于子逸的心绪，明钰宸就要差一些。

他被噩梦惊醒。

梦里的子逸满身是血，他跑过去想要帮他止血，但怎么也止不住，只能看着子逸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身体的温度逐渐消失，他什么也做不了。

然后就是苏宗文和沈竹指着他，说他是凶手，害死了子逸。

他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恍惚，隐隐觉得这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但又想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反正是睡不着了，他索性直接起来，开门的时候看到锦绣站在门口，手里蹲着水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这是……府里不是有下人吗？”

明钰宸不解地问道，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来这里不是当丫鬟的。

“下人有，但我想，亲自照顾你。”

锦绣小声说道，其实她只想找个机会让他们更亲近一点，所以才说服下人的。

以后若是成亲了，她也是要亲自照顾他的，这样才能把有力的情报给废话递过去。

“不必，你以后不用做这些事，下不为例，进来吧。”

他微微皱眉，感觉她在母家受了很多苦，也不忍心苛责她。

锦绣一阵欣喜，端着水盆走进去，昨天没有仔细看这卧房，今日才发现这里面竟然很多东西都是两套的。

砚台有两个，书架前的椅子有两把……好像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起生活。

是他的心上人吗？

锦绣把水盆放下，站在一边准备服侍他洗脸。

“真的不用，你去坐着吧。”

明钰宸摇头，他不太习惯别人伺候，以前在庄子上的时候，没有几个尽忠职守的下人，一个个都是势利眼，见他不得宠，伺候起来也是敷衍了事，所以他早就不需要别人伺候了。

锦绣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去旁边坐着。

“你来这里什么都不用做，至少在我健康的时候。”

他开口说道。

不过就算是不健康，也有大夫，应该用不着她侍疾。

“好。”锦绣美眸微沉，低头掩下情绪后，低低应声。

皇宫，太医院。

昨日解决了明钰宸的事情之后，明霁凌开始着手调查他大哥的事情。

他简单地询问了一些老奴才，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们不是不知道，就是听说的，他根本就没有找到直接参与或是看到的人。

问他们接生婆事情，光是京城里就有好几个同名的，但问过之后发现都不是。

所有的资料都很杂乱，明霁凌觉得一团乱麻都比这清晰。

“苏王，这是当年的出诊记录，您看看。”

太医院的李太医把当年的记录找出来给他看。

明霁凌接过来，却并不是很想翻开，当年废后在后宫的地位谁不知道，她都能利用太医害母妃，改一个出诊记录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对李太医说了句谢谢，拿着记录离开了太医院。

当年的事需要另想办法。

尚书府。

苏云颜写了几张纸之后决定休息一下，然后就看到明霁凌来了。

“表哥，你没睡好？”

她看到他一脸倦容，脸色也很难看。

“没事，可能最近事情太多了，我给你带了炸豆腐，你先尝尝，我看看你写得怎么样？”明霁凌把东西递给她，径直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看苏云颜写的字。

他脑子里还是那些事情，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千丝万缕中也找不到一点头绪。

与其说他是来教苏云颜写字的，不如说他是来这里躲清闲的。

苏云颜总感觉他有什么事压在心里，看东西的时候的眉头紧锁，她的字就算写得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让他露出那么纠结的表情。

不过他们口中那些朝政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懂，除了安静地吃东西之外，她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明霁凌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把那件事放下，专心地看她写的字。

“云颜你进步很大，看来练习还是小有成效的，以后还是要多加练习，知道吗？”

他把几张纸放在一边，抬头朝她看过去。

此时苏云颜正在吃东西，整个嘴巴塞得满满的，听到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嘴上的动作根本就没停下来。

要不是知道她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别人会以为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你急什么？”

他无奈地笑笑，怪不得苏夫人这么严格地对待她，她和其他大家闺秀比真的太不一样了。

“我有点饿，早饭我已经吃过了，但还是很饿，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外行军打仗应该见过很多人吃东西吧？军里的将士会很斯文地吃东西吗？少见多怪！”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恢复成伶牙俐齿的苏云颜。

“你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理由，你要是个男子，我一定把你收入麾下，让你去和一些老顽固说理，绝对把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笑着说道，老顽固是朝中重臣，每每和他们说话，他都碍于身份，不敢太激烈地反驳，倒是助长了他们倚老卖老的气焰。

“我还是讲道理的，表哥你可别诬陷我。”苏

云颜把吃的东西放下，走到桌前，“其实……”

“云颜！”

清脆的女生从门口响起来，一个女孩跑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扑到苏云颜怀里。

苏云颜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推开，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苏青衣？你回来了？”她震惊地说道，苏青衣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听说是去上什么私塾，好像距离还挺远的。

“是啊，想不想我？我刚刚回来就来找你了，对了哥和嫂子怎么不在？我回来路过玉竹轩的时候，只看到春草在里面，嫂子怎么不在啊？我也忘记问她一下了。”

苏青衣皱眉，她只不过离开一段时间，怎么感觉家里很不一样。

“哥和嫂子去齐国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对了，你怎么这么久啊？你不回来，我都忘了有你这个人了。”

苏云颜笑着说道，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她都忘记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没良心的！”

苏青衣冷哼，越过她看到后面的明霁凌，“苏王。”

她看了看两个人，看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情，他们都已经这么熟了。

“嗯，云颜，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明霁凌知道她们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他也该回去继续查事情了，就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