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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残念的虫群就是螳螂，而林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蝉。

螳螂吃蝉，黄雀捕食螳螂。

齐穹作为黄雀，当然是最后赢家。

这很完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猎物躺在那里，已经失去逃跑的能力。

看着痛苦的林凡，齐穹心情很是愉悦，他大步向前。

猎物与猎人的距离不断缩短。

从一百步到九十步。

从九十步到八十步。

……

从二十步到十步。

从十步就九步。

食物就在眼前，可齐穹停下了脚步。

他察觉到一丝异样，林凡气息还未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难道他在吞噬残念，他疯了吗！”

残念虽然属于灵魂的一部分，但残念只是纯粹的恶意，哪怕是身为神的他，也不敢吞噬太多，怕被影响到自身。

杀，杀，杀。

毁灭一切。

吞噬了太多的残念，导致恶意侵蚀了林凡的灵魂，想要侵占林凡的意识，将林凡当做自己的傀儡。

“杀掉眼前的人。”

齐穹走过来，让残念察觉到了危险。

林凡抬头，盯着齐穹。

本来灵魂没有颜色，此刻他的双眼却染成了红色。

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冰冷残酷，一个眼神自信强势。

“这是？要入魔了，不过真正的魔是先天诞生的，后天的魔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虽然强，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魔，与神不是一个生命层次，这样魔无法与神抗衡。”

齐穹加快脚步，其实内心还是有一点慌乱，毕竟林凡在他心中留有一丝阴影。

“我是神，区区一群残念还想要吞噬我吗？哈哈哈！”

右手伸出，遏制住林凡的脖子。

同时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瞬间包裹住林凡。

这股力量乃是神力，想要将林凡封印。

百万残念见状，不由大怒。

他们好不容易压制住林凡，突然来个人搅局，他们的努力被打破，这让人如何接受。

残念只是一群疯子，哪怕心里畏惧齐穹。

但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他们对神，也就没有了畏惧之心。

残念分出一部分抵挡齐穹的神力，阻止齐穹封印林凡。

处于入魔边缘状态的林凡，终于得以喘口气。

重新与画中世界的分身建立了联系，意识得以恢复。

“何为魔？”

林凡自问。

受外念驱使的人，无论多么疯癫，无论多么痴狂，无论多么残暴。

那都不是自己的意识，不过是他人的傀儡，这样的东西不配称为魔。

真正的魔与神同寿，哪怕他们只有杀虐的意识，那也是自身的意志在支配着自己去行动。

“如果我为魔，我将斩尽我的敌人，我的杀意，我的行为，皆由我自身掌控，我欲斩谁，不受人逼迫，不受人威胁，全由我本心决定。”

这一刻，在疯癫之中，林凡悟出了一丝远古魔念。

气势陡然大变，原本疯癫的红色双眼，重新归于沉稳的黑色。

只是那黑，黑的纯粹，黑的可怕。

那是一种原始的黑，在世界诞生之初，没有阳光，整个大地与天空都笼罩在一片黑色之中。

这是极致的黑色。

黑色的眼眸，与凡人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气息。

齐穹只是对视的一眼，心中的防线就崩溃了，他的神力就退散了。

“这就是魔吗？”

齐穹也是第一次见，但这股比后天神还要恐怖的意志，绝对不是凡物。

“这就是魔。”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残念吸入体内。

百万残念的恶意，如今已经无法动摇林凡的意志，无法左右林凡的行动。

同一时刻，林凡的身体已经下了台阶，走入地道，来到地道深处，大祭坛的位置。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而他的前方，司空凌额头冒着冷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刚才，从林凡体内突然爆发出两股力量。

这两股力量，不管是齐穹的神力，还是林凡的魔念，都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法抗衡的感觉。

“难道他真的要入魔了？”

司空凌不敢确信，此刻既害怕又兴奋。

如果林凡成功入魔，那他就验证了一条路，一条通向大道的路。

他盯着林凡的眼神，如同盯着一块璞玉，一件艺术品，一件由自己亲手打造的珍宝，心中很有成就感。

意识空间里，齐穹急速退后，想要与林凡保持距离。

“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这一次，他慌了。

因为林凡有了魔念，成为了真正的魔。

比他更高的生命层次，已经不惧怕身为神的他。

虽然还没彻底转变完成，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

因为这是林凡的意识空间，两人势均力敌，就意味着林凡处于不败之地，而他，早晚都会被林凡吞噬。

“怎么个商量法？”林凡笑道。

这是他自己的意识空间，无论齐穹怎么退，他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齐穹给抓住。

“我知道混沌空间在哪，那是神诞生的地方，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齐穹边退边说，至于对方是不是真的知道混沌空间是干什么的，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他现在只想拖延一下时间，准备绝命一搏。

林凡淡淡的道：“你想用这个情报与我作交易？”

同时在心底戒备着对方，他曾经侵入过对方的意识，知道齐穹这个神，可不会轻易屈服。

“是的，我将这个情报告诉你，甚至帮你取得开门的钥匙，你帮我找一具身躯，事成之后，我答应为你作三件事情，无论是什么事情。”

齐穹停下脚步，盯着林凡。不像是在撒谎，诚信抛出条件。

“可以，那你立下誓言吧。”林凡也不知道对方耍什么花招，于是决定顺着对方走，看看什么情况。

齐穹是个祸害，现在他没有把握一口气吞噬掉对方。

望天城的画中世界，林凡的一个分身从中走出来。

随后走出自己的小竹林，来到城外，选了一处人烟罕见的山峰。

深吸两口气，盘坐在山顶上。

“以地灵境的修为想要吞噬齐穹，太过勉强。齐穹现在已经恢复过来，我的灵魂如今也只是与他强度相当，一旦用强硬手段，弄不好两败俱伤。”

“如果让齐穹沉睡，他断然不同意，毕竟他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一直在等待吞噬我的机会。他一定会找借口继续待在我的意识中，毕竟我的灵魂就是当年他千辛万苦炼制出来的慧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如果我能突破到天灵境界，利用天劫来压制齐穹，那么我就有机会彻底解决这个祸端。”

如今林凡已达到巅峰地灵境，随时可以捅破这层纸，冲击天灵境。

思考完毕，林凡决定一试。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对方是神，知道的东西比他多。

托得越久，对林凡来说，越不利。

刹那间，天空乌云密闭。

“那是？”

望天城中，凌天正在剑谷打坐休息，看到了远处的雷云。

不止他一个人，地灵境以上的修士，都能感受到远处传来的威压。

望天城中的人议论纷纷。

“这是谁在渡劫。有六朵雷云，此人的天赋一般，只能算是中等。”

“不对，你看雷云还在增加，七朵，八朵，九朵。竟然是九朵，最难的天劫，完美天赋。”

“那渡劫的人是谁？就算妖孽天赋修炼到极致也很难出现九朵雷云，万中无一的天才。”

“是啊，要不是天劫附近太危险，真想去看看此人是谁？还好这只是小天劫，包含了一线生机。如果是灵王境的大天劫，恐怕没有人能抗住九重雷云的威能。”

听到这话，旁边的人点头认同。

因为他们知道，已经上万年，没有人渡过九重雷云的大天劫，成为一代绝世灵王。

看着远处的雷云，凌天也是惊讶不已。

去那座山峰渡劫的修士，一般都是望天城的人，因为那里也属于望天城的范围。

“到底是谁在渡劫呢？”

凌天拿出通讯符，传音给自己的朋友，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谁在渡劫，很是好奇。

但其他天灵境的修士也不知晓是谁在渡劫。

按照常理来说，地灵境到天灵境，每个巅峰地灵境的修士准备渡劫时，都会汇报给自己的导师，或者找管理阁的阁主滕年，寻找庇护。

他们身为苍生联盟的修士，最差的都是六朵雷云，属于中等辞职。

绝大多数都是七朵雷云与八朵雷云，属于上等资质。

而九，是极致，很少出现。

多一个雷云就会多一分危险，五朵雷云相当于五星天灵境的攻击，那么六朵雷云则相当于六星天灵境的攻击。

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所以有些修士哪怕达到了地灵境的巅峰，也不敢渡劫，害怕死亡。

有些人，还是敢于尝试，敢于去突破自己。

为了提高存活率，修士们找到一个取巧的办法。

那就是双生魂符，可以短时间内与他人的灵魂联通，就如同分身那样。

所以，在渡劫前，他们会先筹钱，买一张双生灵符。

这灵符一共两张，一张子，一张母。

母的那张符给天灵境的导师使用，而那张子符，则自己使用。

渡劫的时候，导师可以远程控制渡劫者的身躯，帮助渡劫者抵挡雷劫，至少提升五层的成功率。

所以，在苍穹大陆上只要是个正常人，人没疯，都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渡劫。

但林凡不会这么选，因为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宁愿自己一个人来渡这个小天劫。

形成九朵雷云后，却迟迟没有落下。

“奇怪了，怎么回事？”

林凡神色紧绷，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雷云。

九已经是极致了，无论是苍穹大陆的书库，还是齐穹的记忆中，都没有超过这个数量的雷云出现。

但今天却发生了变成。

雷云还在聚集，根本没有减少的意思。

“不会吧，难道要出现第十朵雷云。因为我有了魔念，所以天道规则不允许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能够感受到，雷云中传出来的杀意。

要不是身上有功德附体，恐怕苍穹大陆的规则都要出手压制林凡了。

“怎么回事？那是……好像是新的雷云。”

凌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又问问自己的道童。

道童告诉他，自己同样是看到了第十朵雷云，不是凌天太过劳累的缘故。

“这怎么可能，为何会出现第十朵雷云。”

观望的众人感到不可思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第十朵雷云出现后，林凡所在的山峰，没有动物敢靠近，全部四散逃离，片刻都不敢继续待在这里。

这是动物的一种本能反应，不敢对抗天威。

这还没玩，只见第十朵雷云形成后，又有一朵新的雷云慢慢形成。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见到第十一朵雷云出现后，众人一惊。

虽然相隔很远，但望天城的人也能感受到得到，那雷云的气息出现第十一朵后，已经发生了剧变。

从天灵境的气息，变成了灵王境的气息。

仿佛在面对一位灵王，让众人踹不过气来。

而且这还没完，第十一朵雷云形成后，第十二朵雷云立刻出现，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这!”

任谁看到这个情况都呆住了，整整十二朵雷云。

“这人怕不是在渡大天劫吧。”

“是啊，突破到灵王境的天劫也没这么恐怖啊。”

如果刚刚是面对普通灵王吗，那十二朵雷云形成后，仿佛面对一尊大能。

“齐穹想要我的命，异族想要我的命，连你也想要我的命。都说天道无情，按理说，应该公平公正，视所有种族的生命为蝼蚁，不分贵贱。”

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这本该令人绝望的局面，林凡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因为他是魔，不会畏惧任何东西，哪怕是必死的局面，也依然能够坦荡面对。

“我为魔，所以你认为我会威胁到你的存在，想要用天劫将我抹杀掉。那就来吧，就让我看看天道的意志有多强。”

身为新一代，唯一的魔。

他得到了远古的传承，虽然不多，只有一部分古老的记忆。

明白天道为何想杀自己，因为远古的魔，曾经吞噬过天道，所以天道与神，一起毁灭了魔。

这是天道第一次杀人，以自己的意志杀人。

十二朵雷云好似十二双眼睛，他们盯着林凡，没有劈下，他们在给林凡机会。

仿佛在说：“蜕去魔念，我将饶你不死。”

做了魔，就是与天道为敌。

如果让林凡重新选择一次，还做不做魔呢？

那答案是肯定的，当然还做。

“我为魔，又何须惧怕世间万物，我要凭我自己的心意行事，何须他人来管。”

林凡在心中呐喊，天道认为魔为恶，是敌人，便想铲除。

但他为何要随天道的心思，世间说魔是恶，但善恶自在人心中。

他要作自己的魔，要作自己的执念。

既不为魔而疯狂，也不为魔而痴狂，只作自己。

魔念只是林凡的一部分，他感谢魔念带给他的力量，同时，林凡也是魔的代表。

是代表魔，还是代表神。

林凡已无所谓。

“来吧，既然我已为魔，我就没有理由退缩。修为本就是逆天而行，就算我不为魔，难道天道就会放任修士一直成长，夺取天运？”。

雷劫似乎从林凡坚毅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抉择。

轰隆隆，数道天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