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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儿被逗得哈哈大笑,嗔怪道,“别说得自己多好欺负似的,你抡扫帚拍人的时候还少啊。”
两人如此靠在一处,叽叽咕咕说着话,不时笑闹出声,直惹得众人都凑趣夸赞说,这俩丫头真是比一胎生出来姐妹还亲近。
很快,众人吃喝已毕,酒席就撤了下去,女子们帮忙洗涮碗筷,末了纷纷端些剩菜就告辞回家了。
蒲草拉着李大嫂二嫂说起她在城里的酱菜铺子,邀请他们住到后院去发豆芽,。如今虽是夏日,豆芽不如冬日卖的那般好,但一日总也要发个两三筐。
李老大和李老二夫妻这几月轮流在白云居后院寄住,有方杰关照自然不会受什么委屈。但如今自家妹子开了铺子,住进去更方便不说,又能顺带替妹子照应铺子,他们于是就一口应了下来。众人说定了明日进城之后就搬家,蒲草、春妮和陈大娘也就坐车告辞了。
李家老少众人直送出村子,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这才欢欢喜喜回去了。
刚才的酒席上,东子被李大李二劝着喝了两碗包谷酒,这会儿借着酒劲儿一边甩着鞭子一边唱起小曲儿,直听得车里老少几个都是笑个不停。
车外,火球一般的夕阳半挂在西山头,洒下橘袖色的光芒,仿似替山林和大地罩了一件华丽的锦缎衣裙。偶尔天空有鸟雀叽叽喳喳飞过,草丛里的野兔子嗖嗖跑动,各个都是奔向他们温暖的小窝,静待夜幕的降临…
枣袖马许是也想念它的那方马厩,马蹄哒哒扣在山路上,跑的飞快。于是,不过两刻钟,南沟村已是隐隐在望了。东子眼尖,瞧得村头儿人影晃动,立时欢喜回头喊道,“张东家,我们公子来接您了。”
蒲草赶忙抻头向窗外张望,果然不远处的大柳树下站了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儿。她心里甜蜜之极,嘴上却还是含糊道,“许是两个孩子等不得了。”
“对,大的小的都同样等不得了。”陈大娘和春妮儿趁机打趣,惹得蒲草脸色瞬间袖透,待得马车行到跟前她立时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陈大娘和春妮笑着喊了山子和桃花上车一起回去,只留了两人在村口。
方杰同蒲草并肩漫步在石板路上,蒲草说起今日李老太发飙之事,方杰听得也是好笑,蒲草作势挥了挥小拳头道,“以后你若是敢欺负我,就让我娘挥扫帚拍你。”
方杰赶忙装了畏惧模样,应道,“我哪敢啊,就连刘嫂子都是挥菜刀的好手。我若欺了你,她第一个就把我剁成肉馅儿了。”
蒲草哈哈笑得欢快,想起了前世那句经典台之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两人这般边说边往家里走,路上偶尔碰到村人就笑着打个招呼。村人先前就常见他们同去菜田,如今两人已是在全村长辈乡亲面前过了明路,自然更是无人说长道短了,甚至有那老头儿还捋着胡子赞一句,“真是一对儿天配的好姻缘啊。”
蒲草和方杰听在耳里,扭头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幸福啊,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了,若不是他们一点点铺垫,一点点谋划,怎会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
斗转星移,月落日升,岁月就在柴米油盐里慢慢流过了过去。田里的庄稼贪婪的吸收着阳光雨露,眼见就从两寸高的秧苗窜到了半腰儿。家家户户老少齐上阵,戴着大草帽,弯下或者苍老或者稚嫩的背脊,在地垄沟里寻找着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待得连根拔起就扔进身后的筐娄里。
若是哪个后生或者孩童偷懒只拔了半截,必定会被老爹拍上一巴掌。因为一场小雨过后,那半截野草必定又会疯长,抢夺肥力,苞谷自然就长不高了。
张家原本只有二亩旱地,但因为种菜需要近水的关系,就同一户村人置换了一亩河田回来,正好同刘厚生那一亩旱地连成一片,照管起来也是方便。
如今,日子进了七月,各家青菜都能采摘了,张刘两家的菜田也终于完成了任务,光荣“退休”了。刘厚生同蒲草商量过后,就找了人手帮忙拔去大半的黄瓜秧豆角架,转而种了白菜萝卜。待得秋时收获了,正好酱菜铺子里就不用花银钱采买了。
没有农活可做,蒲草清闲之余就重新开始她的采蘑菇大业,每次雨后都同村里的小媳妇儿一起进山,人家都是挑拣大的采摘,她偏偏只要那手指甲大小的,而且还要连土一起挖起来放进筐子里。回家之后,立时就送进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菜棚子。
春妮几个好奇问询,她总是笑眯眯说在做实验,众人看不懂也就不再多问,反而渐渐弃了大蘑菇,都是帮她多装小蘑菇回来。
这一日,蒲草正在又湿又热的菜棚里捣鼓着,桃花突然跑来说里正娘子到了,蒲草赶忙洗了手迎到前面。
原来,再有五六日就是胜子和张贵儿进城考取童生的日子了。里正娘子惦记儿子,就来邀蒲草一起再去楚家学堂探望。
蒲草盘算着应该顺路去酱菜铺子走走,于是就道,“婶子,这几日咱们准备些吃用之物,开考前一日再去看贵哥儿和胜子。晚上咱们就在我那酱菜铺子落脚儿,第二日正好还能送两个孩子进考场,给他们壮壮胆色。”
里正娘子大喜,一迭声的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咱们就这么办。我打算给胜子做件儿新衣衫,你呢,要送些什么过去?”
“我也给贵哥做件新衣,纸笔也要多送些。”
两人商量了好半晌,各自定了主意就回去准备了。
南沟村里因为日子过得清贫,多少年都未曾出过读书人了,如今一同有两个孩子考童生,这可是大事一件。众人心里都是惦记,特别是几个老爷子,甚至摆了香案求祖宗们保佑两个孩子考试顺利。
待得蒲草和里正娘子赶去三岔河镇的那日一早,几乎是全村老少都出来送行,直看得蒲草哭笑不得,暗道这不过是考个童生,若是状元,村里人还不知要怎么折腾呢。
山子和桃花许是也被村里人这般架势吓到了,老老实实坐在马车角落里,直到出了村子好远,这才活泛起来。山子一会儿趴在车窗前看风景,一会儿腻着姐姐要讲故事,欢脱的跟个小猴子一般。桃花却是安静的依靠在蒲草身边,不时抬眼偷偷瞧瞧嫂子脸色,一副心虚的小摸样。
蒲草心里有数,也是不好当着里正娘子的面儿逼问这小丫头,于是只装作看不到。
马车一路走山路转官道,很快就到了三岔河镇。楚家学堂的门前大树下已是栓了两辆牛车,显见也是学童的家人前来探望。
许是楚夫人早有安排,众人一下车就有老婆子迎上前,这次可没收什么润手儿铜钱就直接引了她们到后院。
那里早有几家子聚在一起闲话儿,张贵儿和胜子站在树荫下,脸上略略有些羡慕之色。蒲草和里正娘子不等出声召唤,桃花已是欢快喊着二哥就飞奔了过去。
张贵儿和胜子简直是大喜过望,小跑着就迎了过来。胜子开口就问,“娘,你怎么来了,我没请人送信回去啊?”
张贵也道,“嫂子,家里可好,我还想着考完再同胜子回去呢。”
两家人坐在树荫下热热闹闹说了起话儿,待得听说蒲草和里正娘子要在城里住一晚,明日陪他们去府学考试,胜子和张贵儿更是欢喜不已。
很快,日头就移到了正中,楚夫人亲自带了丫鬟婆子送了两桌儿饭菜过来,说话行事很是客气。就连那楚先生也露面儿夸赞了几个明日即将赴考的孩子,直道他们必定会考中。
蒲草听得方杰说过科考中的门道儿,清楚这童生最易取得,只要学童品貌无缺、诗文不差,就一定会被录取。除非是学堂里的先生与考官不睦,但私塾多是依靠名望招收学童,又怎么会如此自毁前程呢,早早就把考官打点好了。
所以,听得楚先生这般打保票,蒲草只是行礼致谢,里正娘子与其余几位家长却是激动得差点儿给楚先生跪地行大礼。
待得吃过午饭,留下了衣衫用物,里正娘子和蒲草就告辞赶去了城里。
酱菜铺子开业已有大半月,早就过了初期那人群汹涌而至看热闹时候,如今生意已是步入了正轨。牡丹穿了一套普通的棉布衣裙,挽了个简单又结实的发髻,周身没戴半件儿首饰,当真是素面朝天。她拿了抹布,正把装酱菜的坛子擦得锃明哇亮,一滴透明的汗珠子从她的额角滴落砸在青石地面上,发出轻轻的吧嗒声。
那小丫鬟拎着扫帚在打扫门前石阶,偶尔扭头见了主子这般辛苦,心里恼恨,甩手就扔了扫帚吵嚷道,“姑娘,咱们还是逃走吧,可别受这罪了。整日混在一堆咸萝卜辣白菜里,什么时候是头儿啊。”
牡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嗔怪笑道,“这话你日日都要说上几遍,你不嫌烦,我倒是听腻了。这般做工也没什么不好,白日里出力做活儿,晚上倒下就睡,不必看谁脸色,也不用陪笑陪酒,我以前从没觉得这么自在。”
小丫鬟沮丧的垂了脑袋,重新捡了扫帚刷刷扫起台阶,“好吧,姑娘你欢喜就好。”
两人正是忙碌的时候,蒲草就同里正娘子带着两个孩子到了。牡丹见了,赶忙回身朝着后院喊道,“掌柜的,你快出来一下。”
“怎么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来惹事了,真当老娘好欺负了,看我今日不拍死她!”喜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抄着一根木棍子就跑了出来。
刚跳下马车的里正娘子见此唬了一跳,赶忙伸手护了两个孩子。蒲草也是哭笑不得呵斥道,“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多日未见,都认不得自家人了?”
“哎呀,是夫人来了。”喜鹊欢喜叫喊出声,扔下手里的棍子就抢到跟前行礼,“夫人,我这两天还念叨回村里一趟呢,不想您倒先来了。”
牡丹带了那小丫鬟也是上前行礼,蒲草扶了她们起来,简单问询两句就随着喜鹊去了后院。蒲草想起喜鹊方才那架势,猜得许是有人上门惹事,仔细盘问喜鹊才知是那些垂涎牡丹美貌的男子偶尔醉酒跑来纠缠。
喜鹊得意的挥挥小拳头笑道,“夫人放心,我们家里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我抡棍子撵了几次,那些人这几日都没敢再来。”
蒲草笑瞪了她一眼,“这么说来,你同牡丹她们相处还好?”
喜鹊脸色微微袖了一下,有些扭捏的说道,“原本我也不喜她们,后来看着做活也不偷懒,闲话儿里又得知她们也都是可怜人,后来慢慢就处得亲香了。”
“一个铺子里做活儿吃饭,相处亲近是好事儿,不过你是掌柜,有些规矩不能坏了。”
“夫人教训的是,奴婢必定赏罚分明,不会误了正事的。”
众人进了后边厢房安坐,刚说了几句闲话,急性子的喜鹊就拿了账册捧给蒲草过目,末了又要请她去看新腌制的酱菜。蒲草生怕里正娘子独坐无趣,请她一同前往。里正娘子却说好不容易进城,打算去街上逛逛。
牡丹进来送茶,听了这话就主动请缨陪同里正娘子出门。两个孩子扯着蒲草的衣襟,可怜巴巴的瘪着小嘴儿。蒲草如何不知她们的心思,每人塞了他们几枚铜钱做零用就应了让他们同去。
两个孩子真是欢喜之极,一迭声的保证不乱跑,末了老老实实牵着里正娘子的手出了门。
蒲草和喜鹊两个看了酱菜又盘账,忙碌起来就忘了时辰,待得有空闲抬头看向门外,居然发现已是晚霞满天了。
蒲草刚要去门外望望逛街的几人为何还没回来,就见得方杰一手一个抱着山子和桃花从前边走了进来,随在后面的里正娘子和牡丹手里也是大包小包提着。
蒲草上前接了孩子,笑问,“你不是说明早才来吗?”
方杰放下两个孩子,抻抻略微有些皱褶的衣襟,笑道,“我请了明日主考的两位教谕,还有几位友人晚上吃酒,正好顺带着把进府学读书之事也一并办妥。”
里正娘子听得这话,不等蒲草应声,立刻满脸喜色的行礼道谢。胜子本身读书就很刻苦,这般试前同考官过了话儿,考个童生就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了。
蒲草帮忙扶了里正娘子,亲亲热热问了几句街上的见闻,末了两人又携手下厨做了几道好菜,众人坐在院里,沐浴这夕阳的余晖一起吃喝说笑,倒也热闹。
待得夕阳完全落下,黄昏降临,东子就跑来禀报客人到了,方杰这才赶去喜洋洋应酬。
喜鹊搬去与牡丹主仆同住,让了最好的三间厢房给蒲草等人,里正娘子独占了一间,蒲草带着两个孩子睡一间。
山子许是在街上跑得累了,手里握着个木刻小船睡得直打小呼噜。桃花却是趴在被窝里,扑闪着大眼睛偷偷瞧着嫂子。
蒲草洗漱完,吹了油灯,上炕把这小丫头揽在怀里,这才笑问,“我们桃花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又什么心事,同嫂子说说好不好?”
桃花软软的小身子往嫂子怀里挤了挤,半晌才低声说道,“嫂子,桃花是坏孩子。”
蒲草轻轻一笑,伸手在小丫头的鼻梁子上刮了一下,嗔怪道,“傻丫头,你不就是偷偷替满桌儿送了个荷包给你二哥吗,这算不得坏事。”
“啊,嫂子你都看到了?”小丫头极惊奇,“满桌儿姐姐让我保密,她说如若告诉别人,她会挨打的,所以我才…”
“嫂子知道桃花最善良,舍不得满桌儿姐姐挨打。但是嫂子不是外人啊,以后有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跟嫂子说一声。知道吗?”
“嗯,桃花下次一定告诉嫂子。”小丫头本来就觉瞒了嫂子心里不好过,此时听得嫂子不怪她自然欢喜应下了。
蒲草成功策反了小丫头就又问道,“桃花,你把荷包给你二哥了,你二哥怎么说?”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偷偷笑道,“二哥把荷包塞在袖子里了,他的脸可袖了,还告诉我不许告诉别人。”
“哦,这样啊,那咱们就一起替你二哥保密好了。”
“谢谢嫂子。”
小丫头去了心头大石,也觉得困倦疲惫,偎在嫂子身旁,不到片刻就睡得香甜了。蒲草却是毫无睡意,心里反复思虑着这事儿,琢磨着张贵儿难道真对满桌儿中意?
说实话,她真是不看好这姻缘,满桌儿是个农家姑娘,虽然手巧又心善,容貌也清秀,但她毕竟大字不识一个。张贵儿年少,情窦初开,许是会新鲜两日。但以后他若考了秀才、甚至出仕为官,以他那个清高脾气,怎么还会娶一个农家姑娘做妻?若是那般,可就把满桌坑苦了…
这般越想,蒲草越觉头疼,后来索性也就扔去一旁了。八字还没一撇,以后事到临头再说吧。兴许张贵儿连个秀才也考不上,最后还要回村种田呢。不过,董寡妇家里还是要多照顾一二,将来若是两家结亲更好,若是不成,也算是个补偿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起来,里正娘子顶了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儿,明显是一夜未曾睡好,惹得蒲草好笑,拉着她一边吃早饭一边好声劝慰。
待得饭桌刚刚撤下,东子就赶了马车来接,蒲草略微嘱咐喜鹊两句就带了两个孩子和里正娘子上了车。
方杰早在府学大门外的茶楼里定了包厢,众人安坐没有片刻,东子就接了张贵儿和胜子上来。两个小子都穿了崭新的绸缎长衫,同色方巾束发,打点的干净又利索,方才同一众小同窗和先生下了马车,他们没有见到家里人还觉忐忑,这会儿自然是露了笑脸。
众人说了几句闲话儿,府学门外已是聚了上百来应考的小读书郎,吵嚷之声甚是热闹。张贵儿和胜子听得动静就坐不住了,方杰见此就带了他们下楼。正巧,那府学大门里走出两个发放签牌的小管事,一见得方杰迎面过来,两人立时脸上堆着笑上前见礼。要知道他们昨晚可都是随着教谕去了酒楼的,虽说没有坐上主席,但八面玲珑的陈和另外开了一桌儿小席面,打点得他们都是酒足饭饱。
所谓吃人嘴短,今日自然要殷勤相待了。
楚先生先前也没有如何高看两个农家学生,这半会儿瞧着方杰同两个小管事如此相熟模样,赶忙上前寒暄。方杰倒没有因为两个孩子即将转入府学而怠慢与他,甚至还送了个顺水人情,请两位小管事多关照楚家学堂的几个小读书郎。
楚先生大喜,道谢不提。
很快,读书郎们都拿到了签牌子,按照顺序陆续进入了考场。剩下楚先生等十几个教书先生,互相寒暄着进了茶楼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待。
童生试说穿了就相当于前世的中考,题目也不是如何复杂,不过是默背两首诗文,写上一篇命题文章。只要字迹工整,不出大错,一般都会录取。
张贵儿和胜子读书刻苦,这些题目自然难不倒他们,两人又都是青春年少,穿戴得干干净净,往考官身前一站,立刻博得了考官的喜爱,加者方杰昨晚的打点儿,于是两个读书郎当堂就被录取为童生。
当然,考官也不是傻子,为了不被人闲话诟病,一起录取的还有其余八个别家学堂的读书郎,剩下的百十人就要等三日后公布了。
早有那心思灵巧的小管事等候在考堂之外,一听得这消息就立刻跑到茶楼报喜,自然得了许多赏钱。
里正娘子听得儿子考过了,抓着蒲草的手,激动的嘴唇直哆嗦,眼泪也是淌个不停。
农家人吃饱饭就已是不易,这般节衣缩食供养儿子读书,其中艰苦怎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如今儿子终于考取了童生,正式迈入了读书人的门槛,她怎么能不欢喜?退一万步说,就是儿子将来不再继续科考,进城找个不出力又赚钱的活计,也是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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