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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裴屿的大部队集结赶来，将士兵的残骸一具又一具的搬到运送尸体的辎重车上，她就这样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搬上去，眼睛都盯得发红，却依然没有看见季萱。

但，这样反而是最好的，说明季萱已经逃出去了，反而可以安心。

裴屿薄唇微动，“抱歉。”

容雁摇了摇头，“没事，已经很麻烦你了。为了我，你还特意把敌军的尸体都清了一遍。我该谢谢你的，裴屿。”

说完，嘴角支撑起了一道笑容。

裴屿的黑眸微微闪动，“你不用和我说谢谢。”

“嗯？”容雁没听清，侧过脸看他，眼睫眨了眨，瞳仁里包裹着困惑。

他道：“没什么。”

“哦……”容雁想了一会儿，道：“那个…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季萱吗？”

他点头，“可以。”

容雁笑了一下，一声“谢谢。”充斥感激。

他眸光微凝，不再言语。

两人静静立在一处，清晨的山风从林间而来，躁动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心也静了许多，她看着他，已经需要仰着头，他面容依旧冷俊，但如今，却多了一种年少冷沉，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已经像个男人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她笑笑，“好久不见。”

一声好久不见，于她，不过是短暂的几日，但于他，是长达四年的等待，是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在血液里叫嚣的思念和难以入眠的夜晚。

他曾以为他失去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光明。

但她又出现了。

在她看来，是旧友重逢。

在他看来，是救赎，是解药，是光明！

尽管内心早已失控如江海崩塌了决堤，但依然保持着那冷静自持，“嗯，好久不见。”

她笑靥如花，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长高了，像个男人了！”

“嗯…”他静静地应声，长睫随之落了一点，在黑眸里当了一层阴影，情绪不明。

“我本来都害怕的要命，还以为我死定了，还好碰到了你。”

“这些年……”他顿了片刻，微微颤抖的心，“你去哪了。”

“我？”容雁皱了皱眉，“如果我说我掉进一个洞里，然后爬了出来，就已经四年后，你信吗？”

他轻点颔首，“信。”

容雁张了张嘴，“这种话你也信？”

他：“嗯。”

这种毫无条件的信任，让容雁心脏狠狠地一撞，她呼吸微微沉了一些，“不过我的确没骗你。”

“嗯，我知道。”乖乖的，一点冷漠都没有了，像个小兔子。

一旁的沈恩：“……”

这是在现编《聊斋志异》吗？

该死的是，他家将军就这么轻易的信了？

“唔……裴屿，我饿了。”容雁舔了舔干涩的嘴巴，眼睛有点可怜兮兮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裴屿面前，总可以软下来，暴露自己最少女的一面。

裴屿帮她拂去身上沾染的尘埃，“嗯，我带你回悠州。”

“好啊，早就听闻八大州系美食，悠州为首，这次我得好生吃！”

他冷俊的眉眼掠过极浅的笑，不过一闪而过，随之换上的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