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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在灰烬之下 牺牲

作者:玫瑰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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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叶莲娜说什么,艾薇拉手中那凄美的武器依旧是轻轻的高举了起来。

“艾薇拉!不要!”戴维斯拼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吼了出来。

可惜,女孩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停顿...

见到这一幕,戴维斯下意识的合上了眼睛。良久,像是内心已经死去的男子木讷的睁开了眼睛,准备迎接自己心中的那一幅绝望画面。

但是命运在此时并没有放弃这四位守护者,因为戴维斯的咆哮虽然没有对艾薇拉起到任何作用,但却是唤醒了另一个人。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一道蓝光推开了叶莲娜。

此时戴维斯的视野中,是一幅仿佛时间静止的画卷。

画面中,一个黑发的男孩正紧紧的抱着已经是如雕像一般呆住不动的艾薇拉,而女孩高举的雪白利刃正在缓缓的化作优美的白雾,依依不舍的萦绕在二人的身边。

随着七身上的渗出的血水打湿艾薇拉的衣衫,浓郁的血腥气顿时笼罩了二人,渐渐的,女孩身上的戾气开始消退。这一刻,那双蒙着白纱的绿眸里多出了水雾,缓缓的融开了周围的凝固的血迹,也慢慢的驱散了少女眼前的幻觉。

“七...是你吗...我现在的感觉不是幻觉...对吗?”少女微微颤抖的问道,生怕这身边之人会如泡沫般消散。

良久的沉默,熟悉的声音终于出现在了艾薇拉的耳畔。

“对不起...我又来晚了。”

终于,困于幻觉之中数个小时的艾薇拉第一次看清了眼前的世界,没有再说任何话的女孩突然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男孩,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对艾薇拉来说,她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是自己人生的全部。但是很可惜,少女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经历的一切,意识到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紧接着,少女便察觉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刚刚攻击的那些敌人,可能都是她的同伴。

“大家还好吗?”女孩清冷的声音中又多出了一丝恐惧。

听到此话,回过神来的七一转头寻找起了刚刚被自己撞开的叶莲娜,而后者已经是再次回到了戴维斯身边。

感受到七的目光,叶莲娜也是有些窘迫。毕竟,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很任性的决定。而从少女身旁戴维斯那喋喋不休的嘴型来看,这个男子正在训斥叶莲娜。

“很好,我们比你想象中的要强上不少。”男孩说着伸手抹掉了艾薇拉脸上的血痕。

可是七的举动却突然让少女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因为就在刚才,艾薇拉也是总算发现了叶莲娜和戴维斯的存在,在赶忙推开了身前的少年后,短发女孩莫名其妙的低头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而与此同时,戴维斯不满的声音进入了两个重回现实的人的耳中。

“我现在算是明白我为什么总觉得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了,你太容易放弃了,叶莲娜。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四个全部死在这里,其他的队员怎么办?你有没有用你的聪明才智去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你这样自私的死了,艾薇拉清醒过来以后又该怎么办?你...”

戴维斯连珠炮一般的发问让乖巧站着的女孩有些脸红,而在那么一瞬间,处于叛逆期的少女甚至想开口反驳,但是当少女抬头看到戴维斯断臂处的伤口后,便不好意思的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对不起。”艾薇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戴维斯的“教诲”。

此时,七和脸色微红的艾薇拉也是来到了戴维斯身边。

“不是你的错,丫头。你能在那种情况下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很优秀了。奇怪,看样子你也没有受到这种让我浑身无力的病毒的影响啊。”戴维斯看到艾薇拉眼角处的血痕和略微红肿的眼睛,立刻就联想到了女孩在他们来之前所受到的折磨,而这顿时浇灭了男子的怒火。

“我在之前夺得的资料里阅读到过,莱斯特使用的这种病毒会因人而异的随着时间消散,艾薇拉的自愈能力大概是消散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叶莲娜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期间还像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普通小姑娘一样偷偷瞄了戴维斯几眼。

叶莲娜的样子着实是令人有些忍俊不禁,同时也让戴维斯彻底放弃了继续训斥女孩的念头。

“算了,叶莲娜,最后跟你说一遍,不要以为慷慨赴死就是勇敢,承受着这些事情活下去才是。”

“记住了,谢谢您。”

在叶莲娜认真的回答过后,四人便进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毕竟,他们三人刚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这也导致他们几乎把其他的所有事情都抛至脑后了。

“我们该怎么逃出去?看这情况我们是在第五层。”率先打破僵局的七看了看戴维斯,又看了看叶莲娜。

“我不知道...”永远能想出点子的叶莲娜这一刻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自信全无。

“实话实说吧大家,我们大概又被莱斯特算计了。从我们的守卫奇迹般的离开我们的囚室到这五次震动居然没有引来任何前几层的守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现在的一切行为都依旧在莱斯特的监控之下。”

而就在叶莲娜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莱斯特的全息投影便缓缓的出现在了实验室的中央,接下来,那熟悉到令人反胃的声音幽幽响起。

“没错,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别觉得有什么挫败感,你已经很出色了,因为你是在用你一个人的智慧对抗三千四百多个玛蒙外加两个人类。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经过一系列的测试,你们中的那个女孩的极限武力是和一千五百多个玛蒙同归于尽,最弱的你大概是四百玛蒙的水平,所以...别觉得太难过了,你们本就没有机会。”

莱斯特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嘲笑,而听完莱斯特的话语叶莲娜也是感到了一阵绝望,说白了,自己等人不过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罢了。

“你想怎么样?”艾薇拉冷冷的盯着莱斯特的影像问道。

“嘿,别这么冷漠啊艾薇拉,实际上,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的努力打动了我,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所有位于地下研究所中的玛蒙已经全部被我调离去攻打你们人类最后的堡垒了,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玛蒙会阻止你们离开这里,怎么样?我够慷慨吧?”

此时,谁都可以看出莱斯特定是不怀好意,但是众人却是没有选择的权力。

“哦对了,好意提醒你们一下,就在刚才我切断了你们那里的氧气供应,据估计,你们离缺氧昏迷只有不到十分钟了,而若是你们很不幸的全员昏迷的话,我就只能宣布你们挑战失败,把你们送回去继续囚禁了。那么,祝你们好运。”

莱斯特的投影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混蛋。”叶莲娜对着墙壁砸了一拳,这被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让女孩的情绪有些失控。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你们几个来过这里,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带路吧。”戴维斯把手放在了叶莲娜的肩头说道。

“好的。”

叶莲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知道莱斯特是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的,而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它目的不明的游戏罢了。

在通往出口的路途中,四人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四周,生怕周围存在莱斯特的陷阱,但是奇迹般的事情出现了,他们居然真的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期间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难道真的是莱斯特过度自信而犯了错误吗?它难道想放自己等人出去再和它打一场吗?

这些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不停的钻入叶莲娜的思维,不过不论莱斯特出于什么目的,这情况无疑都是在给他们机会,只要等他们出去,一切就还...

叶莲娜的思维在这一瞬间中断了,因为四人已经来到了第五层的出口,而那几乎已经被自己遗忘的信息也是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女孩脑中。

第五层出口处的强酸毒气防御。

此时,那浑浊的淡黄色烟雾正在无声的嘲笑着少女的无能。

随着众人在这毒雾面前愣了良久,叶莲娜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绝望的大喊了出来。

初次来到第五层的戴维斯听着少女这令人心碎的崩溃大叫,明白了众人面前的毒雾就是一道不可能攻破的防线。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丫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站在那里那个的检测器处坚持一分钟,可是我们之前遇到的研究者都很清楚解释过了,一个人在那里面连五秒都坚持不了就会被强酸溶解,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死十二个人才能开启这个大门。”叶莲娜自嘲的笑了笑又补充了起来。

“都结束了,我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我试试。”

七说罢直接将手伸入了毒雾,可是几乎是在手指碰到毒雾的瞬间,一种灼烧似的疼痛感就顿时刺痛了少年的每一寸神经,待到自己将手缩回的刹那,自己的手背已是鲜血淋漓。

“放弃吧,七,我们中不可能有人能挺过这一关的,我相信它早就算计好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处于念动力枯竭状态,同时它为了防止意外,甚至收走了我们所有的随身物品,对啊艾薇拉,你的项链也不例外。居然都算到了这一步,我...不如它。”

说到最后一句的瞬间,叶莲娜的眼神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可就在同一时刻,女孩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动弹不得了,这是...守护者们测试念动力的方法,来自更强念动力拥有者的压制。

“我们有的,它没有太多关于我的情报,所以它并不知道我有能力完成这一关。别试了艾薇拉,你已经耗尽了念动力,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到抵抗我压制的程度。我的最后一课,专门为你和七开设的,永远不要轻易用尽体内的最后一丝念动力,因为这有百分之十几的概率直接死亡。”

中年男子说着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空无一物的屋顶,眼神里满是释然。

“你骗我,如果你可以完成这一关就不会禁锢我们了!”叶莲娜一瞬间从戴维斯的眼神中读到了太多信息,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刚才...

“我没有骗你。”熟悉的笑容再次回到了男子脸上。

“可是...”

“你们还记得南希的能力吗?那个冰冻自己全身血液的即时变化。为了搞明白她这项能力的用途,她单独来找了我。可惜大概是因为我很笨的缘故吧,我们训练了很久也没能找出她能力的具体用途。可是,我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关于这种冻结血液能力的事情,那就是它的原理其实十分简单,并且理论上所有人都可以使用。但是,随着我做了一个简单且短暂的尝试后,接下来的三天我都不得不在冯夫人的照看下度过,血管破裂,内脏烧伤...这也让我明白为何这是只属于南希的能力。”

“放开我,戴维斯,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七十分意外的第一个理解了戴维斯的意思。

“如果你平时有好好锻炼念动力的话,现在就不会来提这种要求了,七。”

“放开我,你这死老头!我们用不着你这样!”七愤怒的对着戴维斯喊了起来。

“您到底要干什么...”

“叶莲娜,你不该是这个水平的,这一战让你丢了你最关键的东西,自信。找回它,你可以赢过那个混蛋的,我相信你。”

说罢,戴维斯的身体开始冒起了烟雾,而也在同一时刻男子义无反顾的走进了毒雾,几个大步便冲到了大门检测区域前。

奇迹发生了,男子的皮肤并没有像七一样被强酸烧毁。可是看着男子单手扶墙气喘吁吁的动作,所有人都很清楚戴维斯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这个能力会在运作期间在我的体外形成一层高温保护膜,这种酸雾伤不到我。趁还有时间,我再最后唠叨一次吧...”

伴随着戴维斯有气无力的解释,五秒过去了...

鲜血已经从男子的皮肤上渗了出来并在瞬间烧成了焦黑色的固体。这一刻,甚至连艾薇拉都放弃了尝试,因为她知道现在即使是戴维斯队长停止这种力量,身处酸雾中央的他也不可能走得回来了。

“艾薇拉,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你知道很多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做出那些任性且错误的决定,然后告诉你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但是现在来看,我大概没有这种机会了。很抱歉,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遵守承诺替你找到你的母亲,我真的...很抱歉。”

话音刚落,一口鲜血猛然从戴维斯的口中喷出,而这滚烫的鲜血居然在还未落地前就由于高温的缘故变成了青烟。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清澈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到地面上,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是这冰冷的空间也在一同哭泣。

十五秒。

“叶莲娜,抱歉之前训斥你,我知道你的自责,但是...但是...你要知道我们都没有怪你...就像一个白痴上学时候常说的...抄作业...不论对错...抱歉...还是只能想出这样差劲的例子...”戴维斯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了,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虽然我不了解你的身世...可能你真的背负了太多东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答应我...不要再那样轻易放弃...不要再那么那么轻易的给出自己的性命了...答应我...”

“我答应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我都答应您...对不起,队长,是我害了您。”

“你又来了...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要去找我的朋友了...没什么值得难过的...不许自责了...这是命令...”

“是...”

水雾彻底笼罩了叶莲娜的视线,让少女眼前那伟岸的背影变得模糊了起来。

三十五秒。

“七...混小子...我现在才发现我居然和你想说的话是最多的...果然老师的话是对的...坏孩子更容易被记住...尽管你逃掉了所有肖恩的课...平时练习也很不用心...念动力也不好好修炼...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才是这些孩子中最可靠的那个...你就像是和我一起经历了许多战斗的老队友一般亲切...也和他们一样爱捉弄我...但是...我真的很开心能...有机会做你的老师...做你们的老师...”

鲜血再次从戴维斯的口中涌出,而男子也是应声跪倒在了检测区内。此时,浓浓的黑烟已经将他一圈又一圈的环绕了起来。

五十五秒。

“最后...七...我要给你两个个任务...一个...带他们...带所有人...活着离开...离开这里...”

戴维斯缓缓地回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的他已是七窍流血。

“还有...到我家那里...告诉她...告诉她...”

六十秒。冰冷的系统声音骤然响起。

“请等待...入口开启指令已激活,第五层出入口全面开启中...请等待...入口开启指令已激活...”

浑身萦绕着黑烟戴维斯颤抖的向着七走来,此刻男子的脸上没有难过,没有痛苦,有的,依然是那该死的微笑。终于,随着一只沾满污秽的手放在七蓬乱的黑发上,戴维斯说出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

“我很抱歉...”

在最后一字说出口的刹那,一直环绕在戴维斯的身体周围的黑烟猛然吞噬了男子,下一秒,留在七面前的就只有轻轻飞舞的灰烬,仿佛戴维斯根本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我很抱歉...”

萦绕着少年的灰烬依旧在重复着戴维斯的遗言。而自始至终,七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仿佛他只是一个木头人,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随着身体之上的束缚感彻底消失,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痛突然席卷了七的心脏。

原来...人们常说的心痛是真的会痛啊...

而在这飞扬的灰烬之下,七缓缓的低下了头,感受着自己老师最后的抚摸。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人!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篡改了系统指令,即使你们满足了开门条件,大门也依旧不会打开。怎么样,没有你们那古怪武器,你们能在剩余的五分钟内破开这大门吗?别担心,这次不会骗你们了,我确实没有在这里留一兵一...”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莱斯特的话语,而接下来莱斯特看到了一幕他难以理解的画面。

画面中的七根本纹丝未动,但是那男孩眼前的大门居然直接被某种看不见的利刃斩成了两半,同时还不仅仅是大门,与入口紧密连接的墙体也没能幸免遇难,恐怖的切口甚至一直蔓延到了莱斯特的视野尽头。

紧接着,莱斯特的全息影像再次出现在了三人面前,而这一次它的对话对象,正是他面前的这个黑发少年。

“有意思,不过别担心,不论你逃到那里,不论要花多久...我都会找到你的。”

七直勾勾的盯着莱斯特那戏虐的眼神,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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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两回预告:

“传说,只有足够接近死亡才可以真正看清死神的面容,而在死神手中的那把武器...不会错的...炼狱审判军之剑——死亡使者。”

“我不是你的神,这结界...只是具象化了我不惜一切都要杀掉你的执念而已。在这三把剑消散前,我不会受伤,更无法死亡,而你,也不可能离开这里。现在的这片土地,就是我的狩猎之地。”

“你以为我所能做的就只是拆穿你不死的把戏吗?很不幸,因为你把力量看作了简单的加减法,所以这一次赢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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