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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沟村下着大雪,纷飞满天的雪花迎风飞扬,将整个村落都深深的笼罩在白雪之中,没有杂乱,明亮透彻。
雪下的很厚,天气也是冷的寒冽,冷的全身没有暖气,接连多日大伙儿可都窝在家中不曾出门。
黎叶站在窗前望着满天雪花飘零,沉默不语,面若静水。
成放端了两杯热茶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都站在窗前这么久了,想什么呢?”
黎叶轻轻抿了一口茶,脸色立刻变的从容,看着雪景,品着清香的好茶,浅笑道:“茶不错,我头一次,见过这么美而沉醉的雪。”
成放随即一丝淡笑,打开窗户雪刚刚已经停了,洁白无瑕的色调,清新稍冷的气息,感觉他自己快融入雪中。
黎叶感叹:“相比从前,这一刻是多么让人渴望永远。”
成放点点头,一脸舒适,很享受这很美很冷的雪景,这有时候呢他还真觉得眼前黎叶的神色和逝去的黎叶很像,连发呆的样子都一个样,不知不觉成放也已经把顾能当成他,可能他们上辈子就是亲兄弟吧。
他笑了笑:“他比我很幸福的多,有你这个好兄弟一直陪伴着。”
成放认真道:“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好兄弟。”
黎叶放下杯子对他伸出手来十分肃穆,感叹不管自己是顾能也好还是黎叶也好,他们一起生死与共过,以后他希望一直能与成放是好兄弟。
“那当然。”成放毫不犹豫的一把紧紧握住他的手,顿时开怀大笑:“好兄弟,在我心中你就他。”
门外传来嘻嘻哈哈的欢笑声,是周冉在追着迪鼠跑来跑去,看上去那是一副毫无心机的孩子。
“记得我刚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在我眼里可是个让人讨厌的坏脾气女孩儿,可是现在……”黎叶欲言又止。
成放摇头轻叹:“可相反的是,那时她在我的脑海中是个天真带有娇气的大小姐,虽然有点脾气,世事无常,她因为爱恨走偏了路。”
“她变成这样也是怨我。”黎叶眉间触动,略过一丝难过。
成放认为周冉不明白有些东西不能勉强,她害了顾老伯也难得黎叶宽宏大量不再追究,他真的很感动。
黎叶叹道:“她也受到了惩罚,过去了让它过去吧。”
成放点点头,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嘴角一丝真挚的笑容:“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季洛那丫头,好好珍惜。”
说罢,他悠然的转身离去。
黎叶缓缓浅笑,双手插袋,眉宇间那俊郎的神色闪烁不停,脑海中突现季洛的笑脸,心中暗暗疑问这丫头去哪儿了。
村外雪地里,季洛披着一头散乱的头发神色匆匆的在雪地里停下了脚步,那些轻柔的白雪花映入她乌黑的发间,不曾化去。
“奇怪,我明明……”她撅着嘴,仰头东张西望的巡视,迪鼠嘟嘟的跳来跳去钻入雪中打滚玩乐。
“这是在找我吗?”谭稷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季洛连忙转过身去,许些惊讶的微微皱起眉来:“你去哪儿了?”
这谭稷不由的一乐,满怀喜悦:“你这是担心我吗?”
季洛走到他的面前,鼓了鼓嘴巴故意向他翻了个白眼:“瞧你这精神抖擞的,我看也用不着我的担心了,这大雪天的你在这儿干嘛呢?”
谭稷故作沉思:“雪以停,雪天漫步,正好你来陪我。”
“我烦着呢,不想陪你漫步。”季洛刚要提步离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抬眼问道:“对了,周冉的那玫蝴蝶发夹是你放入顾老伯衣服里的对么?还有那个死而复生的李老头,也是你吧。”
谭稷嘴角一抹偷乐,点点头确实是他放的,不过说起李老头,他没想到季洛会认出来了,不知像不像呢?
季洛心中一乐,想着还真是你这家伙啊,调皮的脸上一脸崇拜没想到谭稷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不过说话呢还挺傻乎乎,她让谭稷接着漫步,她可是要回去吃饭了。
谭稷追问:“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那个李老头是我假扮的呢?”
季洛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伸手拉了拉衣领,随即咯咯笑着转身走了。
“这丫头……”谭稷炯炯有神的目光变得柔和,望着她娇小的背影心中浮现一股温暖却又情不自禁的心声,他望了望天空呢喃着现在她真的越来越像你了……
王夕阳家的厨房,这屋檐可是吊满了晶莹剔透的冰锥好看极了。
季洛就这么仰头看的出神,忽然肚子一阵咕噜噜的乱叫,慌的她一头溜进厨房找吃的,刚进厨房正撞上芸儿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走来。
“芸姨!”季洛喊道。
“季洛啊,你吃过了吗?”她问。
她回答:“还没呢,我正也饿着呢。”
芸儿微笑道:“锅里还有很多面条呢你去吃吧,噢对了,你喊你的那位姓谭的朋友一起吃吧,那我去把面拿给冉冉吃。”
“嗯嗯。”季洛回答。
芸儿点头离开,季洛心里觉得怪怪的,赶紧跑了出去想喊谭稷来吃面只是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于是失望而归。
调皮的迪鼠飞奔而来,紧接着周冉咚咚的跑了过来围着它追个不停。
季洛一把抱起它递向周冉面前:“来,给你抱抱。”
周冉一脸傻笑,只见那迪鼠却不乐意了,把头扭来扭去的还嘟嘟的直烦躁。
“迪鼠乖哦,周冉姐姐很喜欢你,就抱你一下好不好。”季洛亲切道。
周冉欣喜的一把抓住迪鼠在手中左晃右晃的呵呵笑个不停,看起来她十分开心,迪鼠搭拉个脑袋一脸囧样,看模样它似乎不喜欢周冉这样。
这时,季洛想起了阿雀她匆匆盛了一碗面条去阿雀的房间。
开门后那床上早已没有了阿雀,床上的棉被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尾。
看来她是不辞而别,就连她换下的血衣也带走了,她倒和那谭稷一个惯性,来的突然走的悄然。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越过耳边,她忙回过头去是黎叶正安静的站在门口。
“她走了?”黎叶问。
“嗯。”季洛失落的点点头。
黎叶觉得阿雀能一声不响的离开,说明她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要担心。
“嗯,希望她好好的。”季洛一声轻叹,捧起碗来抬眼望了望他:“你饿么,要不要吃碗面?”
“好啊,我和你一起。”俩人嬉笑。
大厅内,来了几个找王伯伯看病的村民,上了年纪的他也总是用心在做好他的工作。
慢慢的雪开始了融化,沟村的景色又渐渐还原到它本身的模样。
不知不自觉中季洛都忘了她来沟村的意义,忘了在萧山的那个奇怪梦境,而这些日子的安逸给大家带来了最平静的温暖,没有危险和猜疑。
几日之后。
百里花瑟整理好了包裹将要离开沟村,她要去外地看望她一直资助的孤儿院,里面有盼望她能够回去的孩子们。
成放也毅然要陪她一起去,百里花瑟答应了他的要求,再告别了大家之后便启程了,小葡萄依依不舍跑上前去与其相拥,热泪盈眶:“成哥哥呜呜呜……我好舍不得你们走。”
见此情景,成放心里一阵酸溜溜的刺痛,他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小葡萄乖,成哥哥和花瑟姐姐办完事情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是啊小葡萄,我们还会回来的,别哭了乖乖的在家里听季洛姐姐他们的话知道吗?”百里花瑟微笑的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并从包里拿出红绳穿过一条七彩水晶手链,七个水晶里面皆有她独制花粉看上去美妙极了。
“这条手链送给你。”百里花瑟亲自为小葡萄带在左手腕上,她好奇的盯着观看,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百里花瑟问:“喜欢吗?”
“嗯!喜欢。”她点点头。
百里花瑟含笑的摸着她的小脸告诉她,这可不是普通的手链,是它自己是花了很长时间特别制作的一条七彩水晶手链,它具有抗毒防病的功效,希望小葡萄好好戴着。
“嗯,小葡萄知道。”她很宝贝的爱不释手。
季洛心里不舍,嘱咐成放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百里花瑟。
黎叶挥手道:“万事小心呐!”
艳阳高照的一天。
季洛难得睡到太阳高照却被外面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吵醒了。
原来是村里一男人在外地打工娶回来个外地老婆,大伙儿都过去看新娘子。
“这么多人呐,恐怕全村人都来了吧。”季洛早已拉着小葡萄挤了进去。
“听说这新娘子也是城里人呢,还挺漂亮的。”身旁的董宝妈说道。
“是吗?”季洛笑道。
这村民的家里挤满了人都哄着要喜糖吃,这村民叫阿勇三十有几了,长得黑瘦。
父亲早逝母亲一人辛苦把他拉扯大,他人倒是老实就是喜欢爱喝酒而且一喝就是一大碗白酒,喝了还要睡上个两天几夜的,这毛病一直改不了。
“哎!你说这阿勇还真是命好,家里穷的叮当响不说还没我长的像样呢,居然还讨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一旁的二龙子撇着个歪嘴嘴,那是嫉妒的要命。
“就是就是!这小子福气好啊……”
“还是新娘子漂亮呢……”村民们嘻嘻哈哈的议论。
这阿勇的老母亲那是乐的合不拢嘴,她将存了多年的一点辛苦钱托人拿去到城里买了几套新衣服和首饰送给儿媳妇,由于家里穷没有丈夫她只能尽量做到最好。
季洛此刻还真想看看这新娘子的模样,想着她一定是个特别好又美丽姑娘吧。
正想着呢,那阿勇满脸笑容的领着他那媳妇出来了。
那女人打扮简单,穿着一身淡绿色棉衣配着黑色裤子,一头长发扎着两条辫子披落胸前,面容精致小巧,脸上带有一丝微微淡笑。
那阿勇长得的确和他那媳妇不般配,这俩人站在一起可真是白加黑了,不是说他太黑了那是他媳妇太美白了。
他乐的脸都红了,激动的拉着他媳妇走了过来给大家发喜糖,并介绍他媳妇叫风樱,不过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几岁,她说起话来也很斯文,瞧她拿糖的手却柔中带力。
“谢谢……”季洛微笑的接过喜糖并抬眼相望,那淡绿色的衣服让她有点儿不舒服,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那风樱正双眸紧视于她,眼中极速闪过一道奇怪而又柔和的险光。
季洛不禁心头莫名的咯噔一下脸上还是依旧带着笑容,心里暗自疑惑她的眼神很怪异,和她身上的淡绿色一样让人想起了什么,她忽然间想起在石室里杀害黎叶母亲的绿衣服女人,这使季洛浑身都警惕起来,心里暗自嘀咕,不可能吧……
“季姐姐!我要吃喜糖。”小葡萄的声音打破了季洛的思绪。
“来,都给你。”季洛含笑。
“谢谢季姐姐。”小葡萄开心极了。
“董宝,董宝也,也要的。”董宝追着小葡萄要糖果。
“儿子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和你爸去捕麻雀去了么?”董宝妈拉过董宝将糖塞到了他的手里。
董宝拿到了糖果开心的蹦起来了:“爸,爸叫你回去,去呢。”
“噢,那咋们回家吧。”董宝妈说着转身邀季洛去她那坐坐,季洛点点头,一会儿她们便来到董宝的外公家,他外公正坐在家里喂兔子吃东西,看起来老人身体硬朗呢。
小葡萄和董宝围在他外公的旁边观看,俩人还将手里的糖塞入了他外公的嘴里乐的他满脸笑容,三人围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温馨。
房间里,董宝妈热情的倒了一杯水给季洛,她接过杯子瞧见床边有两个鼓鼓的箱子:“董阿姨,您这是?”
“来,季洛坐下说。”她拉过季洛坐下,他们打算过完年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不多住些日子么?”季洛惊讶。
董宝妈告诉她,她很想多住一段时间,不过住多久也还是要离开的,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问其季洛会何时离开。
“我……”她竟一时语塞的忘了自己来沟村多久了,足有半年了啊,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在心里荡漾。
“你不想走,还是想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董宝妈问。
“是,但也不是。”季洛轻轻叹了口气满腹心事,没再回答,而是问她董宝外公他老人家会不会跟他们一起。
“唉……”董宝妈一声无奈告诉季洛,原本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带董宝外公一起离开这里,可他就是不愿走不愿离开村里一步,董宝妈是不想留董宝外公一个人在这儿,但是这执拗的外公一直坚持他自己的想法,她是拿他没办法就随他的意思了。
季洛认为柳伯伯他在沟村这儿住了这么多年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沟村是他的故乡自然是舍不得离开,想他真要去了大城市也不一定能适应。
董宝妈叹道:“他一个人在家里我就是不放心,他年纪大了。”
季洛点点头觉得倒也是,年纪大了身边没有亲人这难免孤独,不过她觉得董宝妈可以放心,村里还有这么多村民在呢,再说沟村的人那是亲如一家有困难会帮助的。
“嗯。”董宝妈无奈的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丫头,你们来这儿也有半年了,家里人不惦记吗?”
“我……”季洛感到一丝酸苦,感叹自己没有家。
“没有家?”董宝妈瞅着她满脸心事看出她一定有什么伤心事便也没有再问,递给她一张名片感言如果有机会季洛可以去找他们,她会热烈欢迎的。
“谢谢。”季洛欣慰,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去。。
今晚的天空竟又飘起了零碎的雪花,季洛的心思就如这雪花一样乱的飘荡,打开窗户,不一会儿雪花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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