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
上初宫是长洛皇城。
寂寂无声,许久没人客人来访。
秋风袅袅,三位从北方归来的少年拜访此地。
上初宫原比大极宫规整,位于长洛正北处,宫殿布局也是左右对侧,一左一右像是照镜子般对称,却因为它的太规矩,失去了建筑本该有的错落美感。
曾信的祖母在上初宫掖庭处颐养天年,离琬儿与裴靖在宫殿的住所稍稍有一点距离。曾信近水楼台先得月,和裴靖共住。
旧青石长道的尽头,宫人打扫好了枯叶,等待一行人前来。
圣人不喜上初宫,因此登基后,就不也未临幸过,除了前朝圣人未过世嫔妃在宫中养老外,其余宫殿皆是空荡荡的
“房间大的有一点可怕。”
琬儿的寝殿布置得知,陈设上乘,却仍散发着戚戚冷冷。
明日,就要见曾信的祖母,虽不是自己的亲长辈,琬儿兀自紧张。
次日破晓,一叶朝露。
梳妆台前,侍女们替琬儿装扮着,一身云霞罗裙,镶金花钗簪在鬓边,黛眉,花钿,斜红,细粉,胭脂,面靥,无不不缺。
“琬儿真美。”
曾信夸耀着盛装的琬儿。
两位少年都是圆领袍,白绸衫,蹀躞带,玉束发,穿扮也是得体。
曾信执鞭架马,道:“多谢两人陪在下见长辈。”
裴靖嘟嘴道:“看在小曾将军,在瓜州协助小爷的份上,愿意走一遭。”
“多谢,应国公赏脸”
曾信又夸耀起琬儿道:
“本日的琬儿,在下的祖母定喜欢。”
十三女娥多婀娜,轻桃曼秀正韶华。
十三岁琬儿是一位亭亭玉立,芳华少女,哪个少年郎见了不动心。
“车夫汉,话有一点多?”
“安静驾车,小爷要休憩了”
裴靖还是不许曾信这般对他妹妹讲话。
一路闹腾不止,直到达到目的地,掖庭女史所。
白帝落地叶瑟瑟,旧墙破瓦忆往昔。
高屋建瓴,却难以掩盖她的颓败。宛如早就被的世人遗忘的长者,但她的故事有何人知。
银发宫妇佝偻着身躯扫地,一抬首,见数个华服少年跨入院落。
曾信行礼道:“在下曾信,前来向祖母殷夫人请安。”
院落中鲜有年轻人来访,宫妇放在手中的活计道:“殷宫正居于厢房中。”
殷宫正早知他们回来,遣了一位侍童领路。
廊道上一尘不染,裴靖喃喃道:“你的祖母是怎么的人?”
曾信小声道:“是旧年宫廷这数一数二的女官。”
侍童止步,停在了殷宫正厢房的格子门前,躬身待主人发话。
裴靖心想要不要敲门,正要伸手时,被曾信摇首阻止。
霎时间,传出一位老者的声音,威严道:
“是来的泼猴。”
曾信附耳对裴靖道:
“在祖母面前,千万不要没大没小。”
裴靖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为何也紧张了起来,点了点头,内屋的侍者为三人打开了门。
殷宫正喜好清净,近身伺候的侍者,呼吸声都不敢太大。
屋内,一位穿深褐大挂的老宫人,持卷握笔,像是在记录往事一般。
曾信上前几步,行礼跪安道:“孙儿曾信给祖母请安。”
见曾信行礼,裴靖与琬儿也跟着做。
殷宫正未抬头,道:“在屋中随意坐。”
讲话厚沉,且带着余威,那怪曾信如此怕他祖母。
三人一列坐好,殷宫正才抬头,打量起和他小孙子一并来的客人:
“少年想必是应国公裴越安的子嗣,很他父亲很想,是一位桀骜秀美少年,过道上不知礼的性子,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殷宫正观察好裴靖,目光又投向琬儿,长的既不想她的母亲,更不像她父亲,出落真是动人。”
曾信定了定神笑道:“祖母,这位公子是应国公裴靖,这位女公子是安平县主琬儿,是孙儿在京城中好友。”
言毕,殷宫正垂首,整理她手中卷轴。
卷轴的内容是陈太主治世时,发生的一言一行,比起官方的内容要琐碎不少,记录大多是,士人看来无关紧要之事,可殷宫正却这位这才是最有趣的记录。无数不被史书记载姓名宫女的诗文,远方游子的家书,来往商贾的游记,或许是殷宫正隐居的日子过于无聊,才整理期前朝的点点故事,像是一千零一夜般,讲也讲不完。
故事讲不完,也写不完,殷宫正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知自己还能写多久这些故事。
不奢求笔书流传于世,却也不愿成为绝笔。
曾信捧药,上前道:“祖母用药了。”
孙子远道而来照顾她,等她消逝后,琐碎的故事还能被记着多久?有人还想听老婆子讲故事吗?
浩瀚如烟尘世上,埋于地底一杯土。
殷宫正放在手中的卷轴,小口喝着药,侧目却见琬儿似乎再看卷轴上的字,道:
“安平县主卷上的内容感兴趣。”
琬儿点头道:“卷轴上,宫女家书很是亲切。”
殷宫正笑道:“安平县主如若有时间,就陪老婆子整理这闲杂之书吧。”
秋日渐渐深,琬儿在这个世界找到她想做的事,就是整理这个世界发生的点点滴滴发生的故事,除了殷宫正在指点她外,还有一人陪着他,那就是和她同样不适于这个世界的鬼魂顾瑜。
旧宫的日子平淡的带一点点无趣,曾信便讲述他的往事,曾信自小调皮的厉害,双亲也不知该如何管教,他嘴甜,犯错了,父母也不忍心责罚,可乌衣子弟,顽劣过了,轻者是一生碌碌无为,重者就是草菅人命之徒。
为了不让幼子犯错,曾老将军让十来岁的曾信去往旧京,由祖母教诲。
曾信在旧都住了两年,读书依旧不上心,倒是习字却成了他最大的鄙好,旧宫中无人玩乐,就只能练字为乐,殷宫正的笔墨也是闻名遐迩,他也愿意教授她的孙儿,见字如见人,曾信的字中见的出他是一位本性不差的孩子。
曾信十二岁,祖母身体日微,曾老将军想把母亲接至凉州侍奉,可性子极倔的殷宫正就是不愿离开旧宫。再让母亲操劳照顾孙子也不妥,曾信就回凉州了。
冬日潇潇,殷夫人病故。曾信主持了她的葬礼,其他儿孙皆忙于国事。
白雪皑皑,西风刮过。
曾信身穿素缟道:“在下,需要在旧都住一些时日了。”
“那不不是要居于旧都一年。”裴靖问道。
曾信摇头道:“在下打算替父守孝。”
孙子守孝祖母是一年,儿子给母亲守孝是二十七个月,曾信选择替父守孝。
裴靖想着曾信要独住旧都近三年,道:“小爷,回京也无事,就在旧都多住一段时间。”
琬儿也想继续整理殷宫正留下的书稿,也想在旧都在住一些时光。
曾信居于曾家旧宅守孝,闲来无事,他又如少年时那般习字。
半年后,和风袭来,花香鸟语,春光日暖,裴靖年十七,收到长洛宅院修缮完毕的书信。
是时候回家了,一年光景,裴靖去了他父亲,圣人都没去过的遥远之地。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