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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当头，骄阳毒辣。

马蹄踏过泥土，卷起了阵阵尘沙，西行古道上，最缺的就是东去西归来往不绝的商贾，和与陪伴过他们走过万里的瘦马。

莎儿的身体日渐好转，烧已完全退下，数道刀伤也逐渐闭合，可上下马车却还是被裴靖抱着上下。

“应国公该不是喜欢上这位安斯少女吗？”

“京中也有传闻应国公的父亲就喜好侍女，想必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谣言不久在大景使团中窃窃私语，风声也传到了安斯使团中，大景皇帝的养子爱上了安斯公主侍女。

一连颠簸数日，人困马乏，萧将军与法尔博商议，休息一日，再上路。

抵驿站后，裴靖习惯第一个下车马。

假装斯文道：“莎儿姑娘，小生在等你了。”

莎儿并不理睬，踩矮凳正要下马，又又被裴靖偷袭抱着。莎儿体型不大，四肢娇小，裴靖很轻松就怀在怀中。

今日的驿站往常的大不少，除了使团人员居住外，有一处侧楼留给商客休憩。

众人的客房在二楼。裴靖地抱着莎儿上楼时，碰巧这幕被鹰眼的安斯特使瞧到了。他撇上目光，看了裴靖一眼。裴靖不自然地同他对视一眼，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明日休息，晚上两国使团举行宴会，好好吃喝一番。

驿站中的官兵小吏，早已经在准备了，一大早驿站的庖子就杀猪宰羊，预备接风宴。驿啬夫估算着使团将至人员的数量，他用了十只羊做成烤全羊，五只羊做成羊肉羹。另杀了三头猪，制成烧肉。又从另近小镇中雇了十名短工，错粉揉面，以备面食糕点，款待客使。

不多时，金黄的羊肉的香气溢出，令人口中生津。

闻到肉香的曾信问道：“阿靖，卫副使邀我们参加接风宴？”

裴靖干脆了当道：“小爷，才不去。”

在接风宴上，肯定法尔博也在，裴靖才不想去。

曾信假装遗憾道：“小爷也不想去，宴会上的主菜是烤整羊，吃不到可惜啊。”

有烤羊可以吃，裴靖咧嘴笑道：“谁说要参宴，才能吃羊，小爷想要，还得不到吗？”

“不如唤琬儿，还有。。莎儿姑娘一起吃。”

“四人吃一头整羊，也不算过分。”

说完，两人就前去偷羊。

天色尚未黄昏，两竖子就大摇大摆从厨房中端了一整刚从烤箱中出来的嫩羊，有肉怎么能无酒，曾信两指勾着两壶浊酒，单单吃肉也不过瘾，裴靖又加了了几碟小菜，满满的佳肴堆砌在小小的托盘上。

两小偷大摇大摆从过道走过，被不少人瞧见。

幸好这两小子尚年幼，不然大景国威还在？

卫副使与萧将军皆无奈这两少年郎，正是调皮淘气的韶华，不如让他们继续年少轻狂。

啖肉的点就设在裴靖的屋子。

趁人不注意琬儿附对裴靖喃喃道。

裴靖道：“将了真的会有用吗？”

琬儿微笑着颔首。

夜色渐渐漆黑，油灯的烛光，正散发出温和的余光，照澄着桌案上的一只新鲜的全羊。

美食配美酒，最爱喝酒的人，就是曾信，半壶黄汤下肚，脸道：

“我忘记带小刀了，要不我们撕着羊肉吃。”

莎儿笑道：“在下有匕首。”

莎儿从宽大袍子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用浊酒洗过后，一边割羊肉，一边道：“所幸那日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这匕首就落入他人手中。”

一片片肥瘦均匀的羊肉从匕首上滑落，莎儿把割好的肉片，给了琬儿一盘后，道：

“我割累了。”

两小子的待遇就没那会好了，裴靖先一步拿起匕首，心甘情愿地割肉，可这是莎儿的小刀，，切好肉后，裴靖为壮胆，闷了半碗酒，微微上脸，定了定神道：

“小爷，想讲一个西方古国的故事。”

“是一个关于鲛人公主的故事。”

“一位大海中鲛人公主，救起一位人间的王子，鲛人公主用自己声音为代价，变成了人，后来去找王子，最后找到王子了，王子爱上了鲛人公主，只可惜鲛人公主不能再讲话，对王子说我爱你。”

裴靖一口气眼对着莎儿讲完。

琬儿的嘱托裴靖很好的完成了。

曾信却不识趣地来了一句道：“故事很悲伤，只是鲛人公主的故事怎么会在西方，大海不都是在东方吗？”

好不容易才有氛围，被打破，沉默片刻后，莎儿道：

“传闻安斯国也能看到海的地方，但也只是传说。”

“我倒不觉得这是一个悲剧故事，至少鲛人公主和人间王子都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人。”

脸已通红的裴靖，望着莎儿道：“这个故事是从安斯流传过来的吗？”

莎儿摇首道：“这个故事是我第一次听的，也不知它来至于哪个西方古国。”

酒过三巡，莎儿微微一笑道：

“我给大家唱一首安斯古诗歌。”

蔷薇开红处，君王埋血流，

花园枝玉簪，必落美人归。

（波斯鲁拜集）

歌声很美，悠远绵绵，，不绝于耳。

“歌词是什么？”裴靖害羞腼敛问道。

莎儿思索后道：“盛大的玫瑰花开的很红，想必是君王流血之处，花园中的每枝玉簪

想必都落在美人头上。”

“不过驿成汉话，我就不会唱了。”

裴靖直愣愣地看着莎儿，她就是我寻找多年的鲛人公主。

裴靖道：“莎儿姑娘愿意留在大景吗？”

最简单话，最直白的告白，裴靖在等他最想要的答案。

莎儿了顿了顿，笑道：

“天色已晚，琬儿要不回屋休息。”

油灯上的烛火更微弱了，木门开启，合上，裴靖都未在出一言。

屋外喧闹不止，屋内寂静无声。

莎儿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与裴靖保持距离是现在最好的状态，同法尔博的约定，抵达瓜州，莎儿就要归安斯使团。

月色下。

莎儿嘱托琬儿道：

“琬儿，我对不起你与阿靖。”

“我不值得你与阿靖对我这么好。”

“等到了瓜州，剩下的路就由我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