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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在平叛后几日，心情极差，圣人千秋叛乱时将顾皇后惊吓到了，不知为何一向温和的皇后娘娘和圣人竟大大争吵起来，圣人一怒之下把皇后娘娘囚禁文思院的一个小屋子内，不许皇后娘娘出来，也不许其他人和皇后娘娘交谈，每天就是命人送一点普通吃食给皇后娘娘。

文思院算是圣人，除了紫宸殿之外的，另一个住所，因为可以远望北昆湖又名望仙台。

琬儿县主也因为给皇后求情，被圣人禁足了。

不过裴靖倒是没事，由于这几日宫里面实在太乱，圣人也不想这个孩子牵连太深，他便将裴靖先送回应国府，让他养好了伤，再回宫。

裴靖自然是非常急的回宫，奈何身上确实有伤，不得已，先宫外旧府中先养伤。

金将军将裴靖送到应国公府后，就马上回宫向圣人复命。讲古寺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圣人。

圣人听完，问了金将军一句，道：“一场都烧干净了吗？”

金将军沉默，并未作答。

圣人明白般道：“看来朕还要一下九华山，真是麻烦，也不急，等朕处理完宫中的事物，金将军再陪朕出宫一次。”

金将军领命退安了。

圣人，这数日，过的也是相当疲惫，到今日，圣人才明白原来叛乱那日，反而是事情最简单的一天，至少一切都还在他的计划中。

圣人今日穿着常服，很是日常的打扮，既然宫外的事十之八九已尘埃落定，圣人自然是马上去见一个人，圣人对自己的贴身宦官道：“阿纪，去旧宫，给上皇请安。”

“若”，这个陪了圣人二十年的宦官，世上无人比他陪伴圣人的时间更长了，他明白需要处理的问题，圣人是绝不拖沓的。

去旧宫走的旧道，一路上马车行驶的并不快，圣人除了必要的礼节向上皇请安之位，他几乎从不踏入旧宫之地。

来到上皇居住的照嘉殿，此殿位于旧宫的□□之中，是前朝皇帝的别院，上皇退位之后，就居住在此颐养天年。

圣人和阿纪来到上皇的正殿之中，一路走来遇见的人分外少。

到了正殿大厅之中，只见上皇独自一人玩着一个旧傀儡，一个破败到，不知道什么角色的旧傀儡，上皇嬉闹地玩着，嘴里楠楠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见圣人道，开心笑着道：“三郎来了，我们一起玩，演什么戏好？”

圣人难得看见他父亲对他笑，人世间的戏太多，一个傀儡怎可以演的玩？

圣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同自己的父亲对话，他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道：“阿篱是你毒死的吗？”

上皇停止了嬉傀儡，神情沉默，但没有开口。

圣人也继续用他一贯平稳的口气问道：“令怀（顾皇后），也是你设的局？”

上皇终于开始哈哈哈哈大笑，道：“为了两个娘们顶撞你的父亲，值得吗？”

圣人继续用平静的空气道：“四郎和六郎都已经被烧死了。”

上皇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先是微微一惊，然后用寂静的语气道：“反正你也杀了不少堂兄姐妹的，杀几个自己亲弟弟算什么？对了老六算是和一模一样的血脉。”

提到老六时，上皇的声音明显不一样，在上皇心中六郎是他和自己心中最爱女子所生的最心爱的儿子，而三郎呢，只是一个抛弃父亲之人。

上皇，放下了傀儡，回想到，七夕之后，他最心爱的儿子，来找过他，六郎自认为自己罪孽深重，想要出家，出家？

你是最心中爱的儿子，怎么可以出家？天下的江山都应该是你的才对。

上皇利用于家对皇后之位的垂涎，命他们使诈温家，然后在由自己诬陷温家谋反，让自己的不孝子和另一个不喜欢的儿子争的鱼死网破，这样，我最心爱的儿子，就可以是圣人了，于家也不亏，虽然名声差了一点，至少于家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后。

上皇为了增加六郎的获胜的可能性，将自己所能控制的禁军的指挥权也都给了，但到最后这个儿子也没有调派过这些士兵，最后结果这些士兵倒是也没事。

圣人道：“他们是自杀而死，大殿着火，门是打开着的，其他人都逃出了，就他们两个加一个和尚不愿意出来，死了。”

上皇得知自己的六郎是自杀，脸色凝重，一点一滴如深夜一般沉寂下来，却是再无白昼的黑夜。

圣人好奇问上皇道：“上皇是否知道，令怀喜欢六郎，如果早一点上皇或是顾家与朕讲。朕当初不娶顾家女，便没了如此之多的孽事了。”

“圣人的心中阿篱去世后，他娶哪一家女，都无所谓，顾家女，于家女，崔家女，卢家女，他都无所谓，反正自己已是一个无情之人。”

上皇听完圣人的讲述，开始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三郎啊，三郎，五年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亲弟弟和你的老婆吗？顾家小娘子很美，比早亡的姜家小娘子还看好一点点。”

“还有，听说你把你的小娘子囚禁起来了。”

“会杀了她吗？”“如果她死了，六郎黄泉路上有伴了。”

上皇用自己的眼神瞪着圣人道：“你家小娘子，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弟弟，而且是你弟弟疯魔般喜欢上了顾家女”

“还有，你弟弟在他刚刚和崔二女公子解除婚约后，不久就急匆匆，过来和我讲，他想娶顾家女，我没有同意，但他最后也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的亲哥哥，可笑，可笑。”

“如果他真把你当亲哥哥，告诉了你，那个时候你和他都还没有成亲，或许就没有今日，哈哈哈哈”

圣人还是极端阴冷道：“是吗？”

上皇笑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自己的妻子，废了顾皇后？按照你和江南那小子的情分你应该不会要顾家小娘子的性命，可惜你们的儿子，他还能不能活到成年。”

提到儿子这词，圣人阴冷而有平静道：“上皇，你是不是很喜欢把儿子当做傀儡。”

“昔日，你把阿篱毒死？就是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谋反，为什么选择我？”

上皇见这个从头到尾都保持冷静的儿子，歇斯底里般道出了他内心最真实的话：“因为，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大哥的儿子，你失败我还可以梯度出家，其他儿子失败了，我恐怕活不了命。”

“只是，我没想到，你可以做如此之决绝，太子之位也满足了不了你的胃口，直接当圣人了。”

圣人知道自己在父亲的心中是如此的角色，两眼开始无神，平和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干净，何必拖泥带水”

上皇见自己的儿子终于开始失去冷静，笑着道：“对了，河间郡王的小娘们很不错，反正你也宠幸过她，不如封她做一个小妾如何，给个美人，婕妤的位份也就够了，只可惜这小娘子有一个女儿了，你又要替人养孩子。哈哈哈哈。”

圣人被上皇的笑声刺激着，回过来神来，见上皇的面容已经接近于痴狂，然后又拿起旧傀儡继续玩了起来。

自从那天以后，据说上皇疯了，疯的很严重，心智变成了一个六七岁小孩子的模样，圣人收回了上皇手中仅有的一点禁军权利，把这部分权利分给了圣人一个刚刚提拔的年轻将领萧将军手中，让他负责旧宫日常安全，原本不住在旧宫的郑太妃，也无奈回到旧宫打理起了这败落的旧宫。

上皇这一生，都是傀儡

父亲的傀儡

母亲的傀儡

兄长的傀儡

最后变成儿子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