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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会把所有的后路想好，一如既往，无论是在龙宫，还是花果山上，陶雨绮都有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只要去配合而已；

这次？

也是一样吗？

......

萧陌咬在她的手腕处，望着眼前这对充满幸福的眸子，他真的下不去手，可体内魔气对她血元的渴望一时间盖过理智。

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兵正押着哪咤与敖子衿从牢门外路过；

只瞧见萧陌孤单的跪在墙角，被拷上的模样如此落寞，其身前压根没有陶雨绮的存在，只剩地上，一把黑灰落成谁的影子，轮廓安详。

也许是这云，也知晓魔头降世，霎时间凌霄殿上厚雾腾云，尽数遮了视线，众人纷纷呓语，直到哪咤敖子衿被缉拿上了凌霄殿，才静默下来。

“哪咤，你可之罪？”

“罪？我何罪之有？”

他利眸声冷，俊秀的身姿如钢铁般站在凌霄殿上，无论耳畔流言蜚语再多，也不为所动。

所谓罪名，无非就是助弱锄强，挡了他天庭众神的路；

所谓罪名，无非就是自己不该恢复意识，不该叛离下道，不该反抗这不公的天道。

何为罪名？

哪咤他不知道，不知道苟延残喘，成他人傀儡是对，而助孙悟空对抗天庭，用手中兵器保全自己，保卫家人是罪！

哪咤他更不知道，不知龙族世代司云务雨，在顷刻之间被灭全族，连冤都喊不出半句是对；

而他助敖子衿逃离监牢是罪。

如今少了四海少了龙族，降雨不受控制，大地洪涝旱灾，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海域妖魔为尊，这天庭居然说是对，何为天道，何为正道，他哪咤，真不知道。

金吒心疼弟弟，上去劝他，：

“哪咤，娲皇说了，你如果罪不至死，天庭可以赦免你，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一家团聚，多么讽刺的四个字，大哥你真的信吗？”

他怒瞪的眼睛，呼吸中更能听出颤音，：

“你瞧这凌霄殿，多么富丽堂皇，在这站着的神族，个个衣着华丽，高高在上，你可曾看到，这是用多少生命的尸体筑起的！”

“三弟...”

“他们在这尽享荣华富贵，纵容手底下妖仙在人间肆虐，再堂而皇之的去收妖，彰显什么大道之昭，简直何其可笑！”

“你......”

“大哥，你可曾见过我成为傀儡的样子，无心无神，就像是被牵在手间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受人摆布，你觉得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配称之为神吗？也配受人敬仰吗？”

“够了，若不是你叛离大道，与妖族同谋，又怎会有此下场？”

木吒阻断他的慷慨愤词，把大哥金吒往李靖的方向拉着，自己挡在哪咤面前；

漠然的神情，仿若是在审讯千古罪人般，：

“现娲皇重生，大赦天下，哪咤，你若知错，就俯首跪谢娲皇，回归你师父太乙真人门下，潜心修行，你若不知错，这天庭，就只能按罪重罚，以儆效尤！”

“哼！好一句以儆效尤，二哥，你真是我的亲二哥！”

哪咤回的咬牙切齿，若不是被身后的天兵压着，他此时怕不是已经挥拳打在了木吒身上；

他自认手足情亲高于结拜之义，可哪咤没想到，木吒竟然会因天庭三两句假笑之词，就如此待他，还逼他回太乙身边......

若就是他那一个聪明伶俐的好二哥，那哪咤，无话可说。

凌霄殿上众神看他三兄弟争吵，私下笑叹一片，说哪咤不知死，说木吒心比铁钢，直到，木吒主动请缨，欲斩哪咤，：

“启禀陛下，娲皇，这哪咤不思悔改，即便是放归李家，必定会再生事端，扰六界不休，罪臣木吒请命，将其——斩首于南天门之断头台外，以绝后患！”

“......”

被他这‘以绝后患’四字震惊的岂止是大殿众神，就连边上的敖子衿，脸上都写满着不可思议；

想当初这个二哥在陈塘关内，甘愿舍身为哪咤挡罪，如今怎可能亲手斩他？

隐匿在众神之中的太乙真人，悄悄捏了把长须，前半刻钟他还想看这出尽风头的木吒如何为哪咤开罪，未曾想到，这后半刻钟，倒是成了太乙需要挠头抓腮，想着怎么从木吒手中夺回这枚弃子。

可太乙又不得不赞叹后生可畏，那木吒小小年纪，心却生的如此毒辣，为求自保，竟将兄弟活路断的如此干脆，真是世间少有。

话已出口，如何收回？

李靖心疼的看了眼那被押在地上的儿子，其紧握金吒手腕的手，且不自觉捏重了几分，生怕金吒会因为担心哪咤而多说错话；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绝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玉帝在龙椅上打量着木吒，眼神中多加赞赏，心狠手辣，为保全自己可牺牲生命至亲，这样的人，不会为‘情’字所困。

能够控制他的，只有绝对的权利，很明显，玉帝，给得了他一人之下，众神之上的神权，：

“既是如此，那就木吒，由你即刻监斩吧！”

“臣，领命。”

他俯首在旁，一字一句，诛人心神。

起身后，木吒便随这几名天兵押着一身铁链的莲花少年退离大殿，朝南天门外断头台走着；

天庭有规矩，出了南天门外，便是革了神职，在那不足五丈的小方台上，巨铡一放，身首分离。

起初天兵们觉得，木吒请命斩哪咤，是为了放他离开，一路上都死死的押着铁链，生怕哪咤挣脱逃离，没想到，木吒真如此冷血。

从凌霄殿外一路走来，莫说动手救人，就连话，都不曾搭过半句。

大殿之上，流言亦亦。

敖子衿不相信木吒会改变这么大，至少，她不相信这一刻的他有如此变化，一定是有什么计划，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死扛，还是放弃的时候，女娲开口了，就这样瞧着她，四目相对，：

“龙女，你可知罪？”

“娲皇，龙女不知，生为何罪？龙女不知，四海何罪？龙女更不知，龙族何罪？为何要灭我一族，让四海，再无镇海灵兽！”

“生，无罪也，死，无哀也，既你四海无罪，那本座，便饶你一命，你可愿再回东海，重塑龙族？”

“我......”

愿意？

不愿意？

敖子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却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何抉择；

届时凌霄殿上魔气翻涌的厉害，那黑云遮了光华，众神似乎都被一片黑暗所笼罩，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天兵的丧嚎，打破着这寂静，：

“不好了陛下，天牢里面，孙悟空又打出来了！”

“......”

孙悟空？

敖子衿不由的一惊，凭萧陌此时的实力，擅闯凌霄殿挑衅，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而且，天牢重锁穿的是琵琶骨，他怎会还有多余的法力再打出来？

这就是木吒的逃离之计吗？

......

被这魔云笼罩的岂止是凌霄殿上，还泛滥这整个天界，一时间遮了日月，大地无光，金吒见情况混乱，偷跑了出去。

这才刚出凌霄殿，就远远看见一地尸首，直铺南天门外；

他担心哪咤会有危险，便疾步追了过去，这才刚到南天门的边际处，就被黑云中伸出的手给拉住，惊出一身冷汗。

“大哥，别过去...”

“二弟？这是怎么了？哪咤呢？”

“被孙悟空救了。”

“那孙悟空呢？”

“还在往南天门外打去。”

“三弟他呢？”

“正在帮孙悟空，他二人已经杀了一路，尤其萧陌，早杀红了眼，你如果过去恐有危险。”

“二弟...”

金吒观量了一下四周，犹豫的步子仿若是被绑了铁块，移不动半下，锁成点的瞳孔异常疑惑的瞧着旁边平静的木吒，问:

“雨绮呢？”

“......”

木吒望着眼前死寂黑云不语，或他，只是不愿承认这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