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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有一丝好奇,林姒姝打开了作文稿纸。
她刚开始还只是简单地看了看,再到后来,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每一行的文字,紧接着,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心里的不安愈发的重。
等到看完了整个文章,林姒姝“啪”地一下把作文稿纸拍在了桌子上。
她勉强忍着气,自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进入自己的房间,她就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给朱明打过去了电话。
几乎是在刚打过去的瞬间,电话就被接了起来,那边传来朱明愉快的声音:“姒姝。”
林姒姝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带孩子去的游乐场?”
语儿的作文题目明明是“我的爸爸”,然而她却在作文稿纸里写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人——朱明。
小孩子的世界是天真烂漫的,里面详尽地写了“朱叔叔”对语儿是多么多么的好,平常总是会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最近还带她去了一次游乐场。
语儿在作文里面说:我的爸爸一直都在国外忙,还是朱叔叔好。
林姒姝看到了这句话,怒火渐渐地烧了起来。
她不知道朱明到底在暗地里是怎么收拢小孩子的,但是,她绝不能让自己的丈夫纪少聪在语儿心中的存在感还没有朱明高。
电话那头儿,朱明无所谓地笑:“这有什么,大概是前天吧,怎么了?”
林姒姝继续质问道:“你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能擅自带语儿出去玩?”
朱明笑道:“我们之间什么关系,用得着这样的客气。”
林姒姝反问道:“我们什么关系?”
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了,林姒姝以为这样说出去,朱明好歹会羞耻心上来,不再跟她瞎扯。然而她真是大大低估了朱明的厚脸皮,他驰骋商场那么多年,这点事算的上什么。朱明依旧道:“你想要什么关系?”
林姒姝:“……”
这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要她说:什么关系都可以,只要你离我远一点?
那边朱明见林姒姝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他倒是笑得愈发开心,声音低沉暧昧:“姒姝,只要你愿意,我……”
“我不愿意。”
林姒姝不想再跟他扯那么多,她冷冷淡淡地甩下了这句话,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她很有些头疼,自己的老公纪少聪现在还在朱明的手下做事,而且前途一片大好,待遇也是前所未有的高,他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之前的努力就真的是前功尽废了。
林姒姝现在还不能和朱明彻底闹掰。
算了,她想,能拖多久就先拖多久吧,至少要拖到自己的老公从国外回来,到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商量,也好过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而另一边的朱明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唇角噙着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间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汤唯唯。
朱明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败了个彻底,他没有接汤唯唯的电话,而是将手机关机。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准备睡觉。
这边就此按下不提,陆淑那边倒安静了下来,周猗婓自从自杀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
她原本任教的大学一直都在拖着她的教学申请,陆淑等了太久,她觉得自己的工作估计要丢了。
那么,就换一个大学。
她向原来的学校递交了辞职申请,这一次,辞职申请倒是很快就通过了,校长给她打电话,假模假样地替她惋惜,说自己的大学没有这个幸运可以留住她。
陆淑也不想让彼此之间闹得太僵,也随着寒暄了几句。
不过出于好奇,陆淑还是没忍住问道:“既然学校方面不是很想再继续任用我了,为什么不早点说呢?而是一直拖着……”
校长那边尴尬地笑了两声,最后校长总算是给出了原因:“周家周夫人那边一直都在给我们压力,实在是不好意思……”
陆淑懂了。
原来是周母在从中作梗。
陆淑明白了之后,也就和校长又客套了几句,两边打完了电话,放下手机的那一刻都是无比的轻松。
陆淑不想再理周母的破事,实际上,和一个完全的疯女人是讲不出什么道理来的。
她现在准备简历,打算去下一个大学试试看。
最起码,这个大学一定是个足以抵挡周家的好大学。
她这两天正在准备投递简历的事情,所以显得忙了点,一时之间还没有注意陆离。
陆离这段时间一直闲着,前两天和陆淑提出:“我回老家看看。”
陆淑一怔:“怎么想着回老家了?”
陆离浅浅的笑:“好不容易出了狱,我想回来家看一看十年的变化。”
陆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陆离就这样踏上了返乡的路。
他买好了火车票,坐着火车,奔波了几个小时后,到达了火车站。
他刚刚抵达火车站的时候,火车站那里人来人往,人头攒动,喧闹不已。四处可见的是打工的农民工,还有不少的大爷大妈,陆离西装革履,混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早前陆淑说想要开车送他,但被他一口回绝。
还是坐火车比较好,他想,再怎样,也是一个人的出行。
他坐了个黑车,赶回了自己乡下的老家。
老家的路修的很好,平整干净,水泥地两边是一排排的行道树,中间花团锦簇,连带着乡村门口的招牌都是焕然一新的模样。
陆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地方,很难想象这是十年前他的家乡。
他慢慢地走着,这路上也有的是开车的小伙和姑娘,也有不少的热心肠人,看见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路上行走,在他身边停下,好心地问他:“要不要搭个车?”
陆离刚开始还摇头,最后他推脱不过,笑着点头,坐了上去。
车上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憨厚大叔,大叔问道:“你来俺们村是啥事啊?”
陆离道:“我来还乡。”
这四个字,说地有些颤抖,陆离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幕幕都变了,让他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落寞感觉。四十多岁的憨厚大叔笑着说:“你以前在哪个地方住着?说出来让我听听,说不准我认识呢。”
陆离想了想,说出了个地名。
大叔笑得开朗:“我就是那儿的人啊!正巧了,你撞上我,那就是运气好!叔带你去啊!”
陆离笑着道:“谢谢叔。”
他们有车,所以速度很快,没一会儿陆离他们就到了陆离说的那个地方,大叔将他按在了路边,道:“你一会儿怎么住呢?”
陆离不想再去麻烦大叔,他摆了摆手,笑着道:“我有住的地方。”
大叔就不再劝,而是说:“我给你留了我的手机号,要是有了啥问题,来找我,知道不?”
陆离点点头。
大叔就将车转了个弯,走了。
陆离这才安置下来,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破败的建筑,这个小土房和周围高大的复式别墅比起来,是那样的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奇怪。
陆离走近,大门的锁是焊死的,门上还喷有“拆”的字眼,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陆离心下感叹。
他离开了那么多年,以为老房子早就不在了,没想到竟然还存在。
陆离没有这房子的钥匙,他也就只是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过了半晌,他摇摇头,自己走去找旅馆,准备住下。
找了旅馆刚刚住下,陆离在自己的房间里,将身上的药品拿了出来,他喝药已经是习惯,将水温调好,正准备喝的时候,他突然间发觉了一些不对劲。
他的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了血,而他自己一点点的察觉都没有。
陆离皱起了眉。
他先将药放在一边,正准备拿卫生纸去擦,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脑袋猛地一震,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的身体就那样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陆离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他的眼前是纯白的天花板,鼻间是医院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连身下的床铺,都是白色的床单。
他怎么在医院里?
陆离的头很痛,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正准备起身,然而就在这时,鼻子下面有了些许的湿濡的感觉,他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就在这时,有护士推门进来,见到了他满脸血的样子,急匆匆上前来,让他保持一个止血的姿势不要动,紧接着就向外面叫医生去了。
陆离尚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情况,一时之间还有些懵逼。
等到医生们进来,急急忙忙又带他做了一番检查后,陆离又被按着上了一番的医疗设施,他很有些无助。
做完一套检查,一个男医生站在他的病床边,问道:“你这病多长时间了?”
陆离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医生说出了那个词:“艾滋。”
陆离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他沉默不语。
医生淡淡地道:“艾滋的发病,一般都在一年至二十年间,潜伏期时间不定,看你这个情况,应该是患病有几年了。”
陆离颤抖地低下了头。
医生继续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我是医生,会对你的病情进行保密的。”
陆离抿紧了唇。
医生不说话,只是拿着本子,静静地看着他。
最后,陆离总算是开了口。
“十年。”他道:“我患病有十年。”
故事的开始,应该是十年前他在医院里与陆淑的见面。
那一天,现在想起来,是那样的漫长,两人的见面,也恍若隔世。
在去医院前的那一段时间里,陆离自己的免疫系统不太好,时不时的会流鼻血,甚至于是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现象。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熬夜抽烟太狠,坏了身体,所以没太往自己心里去。
直到有一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正常,所以决定去医院看看。
在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后,医生下了通知。
他患有艾滋病。
艾滋病,hiv,艾滋病是一种危害性极大的传染病,由感染艾滋病病毒(hiv病毒)引起。hiv是一种能攻击人体免疫系统的病毒。它把人体免疫系统中最重要的cd4t淋巴细胞作为主要攻击目标,大量破坏该细胞,使人体丧失免疫功能。因此,人体易于感染各种疾病,并可发生恶性肿瘤,病死率较高。hiv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平均为8~9年,患艾滋病以前,可以没有任何症状地生活和工作多年。
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他那时才23,正值人生的大好年华,什么都还没有做呢,怎么就突然间得了这个病?
那一天,陆离拿着自己手里的病例单,他浑浑噩噩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只觉得眼前这个美丽的世界马上就要与自己变得毫无瓜葛。
他正在走廊里走着,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撞上了一个小姑娘,他下意识地揽住了前面小姑娘的腰,扶住了她。
小姑娘穿着蓝白的宽宽大大校服,黑头发,马尾辫,清纯可爱。
他和她四目相对,彼此之间先是一愣,紧接着都笑了出来。
小姑娘认出了他,喊道:“陆离哥。”
那是他与长大后的陆淑的第一次相遇。
他带着陆淑去买了饮料,两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的椅子,相互聊着天,他得知陆淑的爸爸在那里住院,所以陆淑就在那里照顾他,她没想到自己会在医院里遇到陆离。
陆离也是没有料到,自己最倒霉的时候,上天像是觉得他太惨了,于是送给他一个好运气,让他遇见陆淑。
然而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什么也不对。
两个人叙了会儿旧,陆离冰冷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温暖。
就在二人离别之际,陆淑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问他:“哥,你来做什么?”
哥,你来做什么?
这真的是个致命的问题,陆离不知自己该怎么去回答,难道要他说:我得了艾滋病,所以在这里?
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他怎么能将那样的话说出口?
甚至于,他根本就不想让陆淑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所以直到现在,十年后的今天,陆淑从来都不知道十年前,陆离去医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十年前的那一天,陆淑走后,陆离自己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他静静地发了会儿呆。
接着,他点了根烟,烟还没抽一半。
眼泪就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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