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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尧微微低头时睫毛乱颤，陆瑚伸手抚上他的胸口，隔着胸腔体会那少年心跳加速的悸动。

她唇角似触未触，暧昧地呼吸纠缠，是他清新气息。

陆瑚轻轻地道：“梅尧啊……你怎么连吻人都不会呢？”

梅尧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陆瑚按着他的胸口，迫使他松开她腰间的掣肘。她仰头看着他染上绯红色调的唇瓣，那是她今天正红色口红的功劳。

梅尧殷红的唇微微张着，懵懂的双眼里映衬着她亮晶晶的目光。

陆瑚踮起脚尖，亲了他。

身后的男生们纷纷低头，左右间眉眼交替，交换眼神，暗自偷笑。

良久，陆瑚慢慢退开，笑着看梅尧。

“这才叫吻。”

梅尧的脸炸红，187的高瘦男生在她面前手脚无措，呆若木鸡。

他喃喃地道：“你怎么那么有经验……”

陆瑚本来想瞎扯自己的光辉事迹，奈何梅尧的脸色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变得越来越黑，她明智地闭上了嘴。

街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远处垃圾桶旁，几只流浪猫凑在一起虎头虎脑地探头看着这群人。

那个夜晚，少年的心事第一次那样的明朗而不可言状。

算了，梅尧那时这样想。好也罢，坏也罢，都是陆瑚啊。他不想去深究她的过去，那既没有必要，也没有价值，因为恰是那些组成了陆瑚这样一个鲜明生动的人。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鲜活的她。

“陆瑚啊。”梅尧掰正她歪着的脑袋，认认真真地道：“我喜欢你。”

是远方风声呼啸，还是近处他呼吸之时的那几秒声响，耳畔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心跳声，紧促有力，且跳动不已。

风乍起，拂乱她眼前细碎刘海儿，将那一湾春水吹皱。

陆瑚怔怔地看他。

半晌，她笑了出来，讲很煞风景的话：“吃错药了你？”

梅尧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没有，我喜欢你——梅尧喜欢陆瑚。你明白吗？”

陆瑚的手掌猛地攥紧。

她忽然间变得冷淡了下来：“哦，所以呢？”

梅尧微微一笑，有些腼腆：“没什么……”

陆瑚转身欲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梅尧急忙叫住：“等一下。”

陆瑚脚步一顿。

梅尧笑得开心：“明天学校见，记得按时到啊。”

陆瑚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她踏着她的高跟鞋，披着她的红色大衣，一路带风似地跑了。

实际上，熟悉她的人应该能看出来她步履较往常看起来是要更加慌张的，陆瑚勉强压抑着自己的脸上不露出痕迹，待走出了梅尧的视野区后缓缓吐出了口浊气。

靠，要是让班主任知道她的得意弟子被她给拐了，还不得弄死她？

更何况，年级第一和混混头子这个组合，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身后跟着的小弟笑嘻嘻地凑近：“瑚姐，这是这个月拿下的第五个帅哥了吧？”

陆瑚蹙眉：“行了，别瞎说，这位和之前的不一样。他——就是我的好朋友。”

小弟：“……”都抱在一起亲了，当我们瞎啊。

陆瑚笑了，她转身看着众人，温柔地笑：“今天这事不允许传出去知道吧？”

小弟们面面相觑，有个人大胆地问道：“哪件事？”

陆瑚脸上难得出现了不自在的神情：“我们kiss.”

小弟们无情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瑚继续温柔地笑：“有问题？”

她这一笑里，透着显而易见的警告和冷意，直迫着那些小弟纷纷低下了头，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

陆瑚满意地笑了。

而另一边，她姐陆淑还在与数学进行着生与死的搏斗。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正是犯饿的时候，周猗婓捂着肚子，半死不活地做着题。

他快饿死了。

他现在可以吃掉一整头牛。

陆淑沉浸在数学的海洋里，没什么闲心管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是在干什么。

直到周猗婓突然间碰了碰她的胳膊，“陆淑？”

陆淑不耐地从题海里抬起头来：“嗯？”

周猗婓可怜兮兮地问：“你有吃的没有？”

陆淑皮笑肉不笑：“这会儿我咋可能有。”

周猗婓托着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身后那一排的女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连忙从抽屉里掏出了成包的小零食，问周猗婓道：“斐少，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这里什么都有啊……尤其是零食……”她说完，就紧接着要递给周猗婓。

奈何周猗婓默默地摇头示意不要。

后桌女生诧异地道：“斐少你不饿吗？”

周猗婓颓废地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嘟嘟囔囔：“肯定饿啊……”

后桌女生继续问：“那你怎么不要……”

周猗婓闭上了双眼小憩，懒洋洋地道：“我不吃别人的东西。”

陆淑笔尖一顿。

不吃别人的东西……

她攥紧了笔身。

而周猗婓那边，他可真不愧是新时代的直男典范，一点点要去给后桌女生台阶下的意思也没有，道了一句“我睡了”，就开始暗无天日地睡，小憩了一会儿又开始做题。

陆淑瞥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写了一张小纸条，塞给了后桌女生。

后桌女生刚刚被周猗婓给怼了，正是郁闷时候，想也不想就随手接过了陆淑的纸条，看起了上面的句子。

是陆淑标准的行书，字字整洁漂亮，不过内容就没有那么的唯美了——

“要开心啊~咱不跟周傻子一般见识~”

后桌女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淑听见笑声，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周猗婓全神贯注于做题，听见笑声，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这位哥自从开始了学习以后，脑子好像就开启了智障模式。每天的日常就是沙雕，且在此路上乐此不彼。

有一天陆淑上课正认真听讲，坐在旁边的周猗婓开始戳她。

（戳~）

陆淑：“干嘛？”

“橡皮橡皮~”

陆淑头也不抬地递过去。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戳~）

陆淑：“……你干嘛？”

“铅笔铅笔~”

陆淑递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

（戳~）

陆淑的眼镜“噌”地反射出了一道白光，她停下了笔，默默地盯着周猗婓。

周猗婓：“诶你的眼镜会发光诶……好吧好吧最后一次了嘤，尺子尺子~。”

陆淑把整个文具袋丢了过去。

下课后，周猗婓拿着书本去问老师题，陆淑在座位上写着卷子，写到要画图的部分，她下意识地在面前桌面找，这才忽想起来铅笔还有尺子那些都在周猗婓桌子上。

她瞥见铅笔和橡皮都压在一张纸上，拿起来工具，却发现铅笔和橡皮压在下面的一张纸有些眼熟。

陆淑随手拿起一看，蓦地一怔。

是她的画像。

他那时……是在画她嘛？

－－－－－－题外话－－－－－－

2020，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