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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简洁却有力,平时别的人说很多安慰的话,佟玉华似乎都听不进去,但他的话,佟玉华好像听懂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
“他们说,你是疼她的。”
“……”
“我的孙女儿,从小就苦,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祝烽的气息都沉了一下。
半晌,他说道:“朕,会的。”
说完,他直起身来,对着叶诤做了个手势,叶诤这才走过来,扶着不停絮絮叨叨的佟玉华,将她带走了。
祝烽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声的转过身去,回到了书房。
而秦若澜,也跟着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
她想了想,弯下腰,伸手要去捡,可是还没碰到,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沉重的声音——
“滚出去。”
纤纤玉指,在碰到茶杯的碎片的一瞬间,僵了一下。
立刻,柔嫩的肌肤被刺破。
鲜血凝结成了一个血珠。
秦若澜痛得心口都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祝烽:“皇上,就那么厌恶妾吗?”
“……”
“若是如此,为何不杀了我?”
“……”
“一了百了呢?”
祝烽两只手撑在桌案上,平时他做这个动作,有一种雄视天下的倨傲,但此刻,却像是在用两只手,支撑着自己。
半晌,他慢慢的说道:“你以为,朕不想吗?”
“……!”
秦若澜的指尖又是一颤。
过了许久,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落寞的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祝烽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复杂的神情,仿佛要将他绞缠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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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烽现在,在干什么呢?
南烟坐在窗前,看着暮色降临,远处晦暗的天空,心里暗暗的想着。
可是这一想,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宁妃秦若澜,那张绝美的脸上清冷的表情,好像也快成了她的噩梦了。
她用力的闭上眼睛,甩了一下头。
想要把她,和她说过的话,都甩出脑海里。
这时,耳边传来了两个前来服侍自己的侍女的声音:“司贵妃,为你接风的晚宴快要开始了,奴婢们为你梳妆打扮吧。”
南烟睁开眼,又往窗外看去。
远处的宫殿,已经灯火通明,隐隐的能听到一些人声,看来,酒宴真的快要开始了。
于是,她去洗了个脸,然后坐到梳妆台前,让两个侍女给自己化妆梳头。
虽然是被抓来的,但,她还是代表了炎国。
不能跌份儿。
不一会儿,梳妆好了。
两个侍女对着铜镜中她感叹道:“贵妃娘娘真是国色天香啊。”
“是啊,好美。”
南烟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她极力的让自己不要跌份儿,但自己容貌是如何,自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这样的“闭眼吹”,实在不必。
穿上了一条华丽的长裙,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失仪之处,便走到了摆设酒宴的那个大殿。
这里,已经人声鼎沸。
南烟刚一出现,就有司仪官唱诵道:“炎国贵妃,司南烟到!”
顿时,大殿上所有的人,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南烟不由得,还是有些紧张。
虽说,她一直在心里警告自己,自己是炎国的贵妃,到了这里,代表的是炎国的体面,一定不能跌份儿。
可是,还是紧张。
不能跌份儿,一定不能跌份儿!
她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端庄,慢慢的走进了大殿。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
在人群中,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目光,南烟转头一看,就看到阿日斯兰站在身边。
总算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自己也并不喜欢这个人,她还是对着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可阿日斯兰没有反应。
只看着她。
南烟没办法,只能抬起头来,继续往前走去。
阿日斯兰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透着一点意外。
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只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女子,虽然也看得出有几分颜色,但,正如之前自己对她说的——
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
可是此刻,看到她妆容精致,衣饰华丽的走到眼前,仿佛一朵盛开的幽兰。
有一种从未见过的美丽,绽放在了眼前。
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目光,有些移不开。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道:“就是她吗?”
阿日斯兰回头一看,是一个同样妆容精致,衣饰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大概四十来岁,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除了一点淡淡的皱纹,更多的,是难以抗拒的风情。
和清丽动人的司南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美。
阿日斯兰一看到她,立刻俯身道:“母亲。”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诺敏夫人。
诺敏夫人的眼角看着前方司南烟的背影,道:“她,就是你从炎国接回来的,贵妃娘娘?”
“是的。”
“不过是个小丫头么。”
阿日斯兰顿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道:“她是炎国皇帝最心爱的女人。”
“炎国,没女人了么?”
“……”
“这么一个小丫头,又不是倾国倾城之貌。”
阿日斯兰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炎国皇帝喜欢的,并不是她的容貌。”
“哦?”
听到他这么说,诺敏夫人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他。
“那喜欢她什么?”
“……”
阿日斯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之前,儿子跟母亲说的那句——应止戈,不念杀,就是她念出来的。”
“哦?”
诺敏夫人有些诧异:“就是她。”
“她,”阿日斯兰沉默了一会儿,也看向了司南烟,此刻她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虽然身材娇小,但挺直了脊背的样子,让人无法忽视,他沉声道:“是帝王的女人。”
诺敏夫人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的笑道:“你这么清楚。”
“……”
“好像,你能体会一样。”
阿日斯兰淡淡的一笑:“母亲,又说笑了。”
诺敏夫人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一点。
她回过头去,打量了南烟半日,然后,殷红的嘴角翘起一抹弧度,道:“有意思。”
这时,南烟走到了大殿中央。
蒙克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从台阶上走下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
皇帝降阶相迎,南烟便也对着他行了个礼:“拜见皇帝陛下。”
蒙克对着她回了个礼。
“司贵妃。”
“皇帝陛下这一场酒宴,倒是办得盛大。”
南烟转头看了看周围。
她对倓国的朝廷和皇室不甚了解,但这么多人,看样子,蒙克应该是把一些皇亲贵胄和重臣都召来了。
这一场酒宴的规格,可见一斑。
蒙克微笑着道:“既然是炎国的贵妃出使我国,这场酒宴,难道不应该盛大吗?”
“……”
“听说,南蠡王和朕的妹妹到炎国的时候,贵国皇帝,也召开了一场盛大的酒宴。”
“……”
“贵妃在那场酒宴上,一鸣惊人。”
南烟微微一怔,才想起来。
自己在那场酒宴上跟宝音公主对诗,最后,帮祝烽拒绝了她。
现在,这个倓国皇帝不会要帮自己的妹妹找回面子吧?
她正有些忐忑的看向他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个带笑的声音,说道:“是谁,在陛下的面前,一鸣惊人啊?”
南烟急忙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酒杯,款款走来。
这人,大概四十多快五十岁的年纪,个子很高,却很消瘦,一张脸生得十分端正,虽然年纪大了,却也透着成熟的俊颜和英挺。
颌下一缕半长的胡须,十分漂亮,称得上是一位美髯公。
他是——
一看到,蒙克立刻微笑着道:“满都叔叔。”
满都?
南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脑子里立刻高速的运转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满都,是倓国的重臣,据说在夺嫡的最后一刻,站到了蒙克的阵营当中,如今以拥立之功总理宿卫事,参决大政。
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且听说,他跟倓国的皇室之间,似乎还有一些更深的渊源,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看蒙克称呼他为“叔叔”,可见一斑。
只是,他对皇帝,好像有点太随便了。
南烟也看得出来,倓国人虽然有君臣之分,但没有严格的尊卑等级,刚刚走进大殿,就能看到很多大臣,王公贵族相互拍着肩膀,喝酒的喝酒,还有称兄道弟的。
可是,蒙克毕竟是皇帝。
他自己,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微笑着说道:“朕说的是这一位,炎国贵妃,司南烟。”
“炎国的贵妃?”
这位满都大人转过头来,上下的打量了南烟一番,虽然他喝了一点酒,可是,丝毫不影响那双眼睛里隐隐的精明,被他看着的时候,有一种要被看穿的错觉。
南烟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满都道:“炎国贵妃,司……南烟。”
南烟平静的道:“正是。”
“……”
满都顿了一下,忽的一笑,道:“陛下。”
“嗯?”
“微臣突然想起来,陛下后宫中,还没有一位贵妃呢。”
蒙克笑了一下。
满都接着说道:“不然,就让她做你的贵妃吧。”
“不然,就让她做你的贵妃吧。”
“……!”?这句话一出口,南烟只觉得整个大殿上都静了下来,而她自己,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说什么?
让自己,做蒙克的贵妃?
顿时,一阵怒火从脚底一下子烧到了头顶,这已经不是什么玩笑,对两国邦交来说,这是一种侮辱了!
她怒目瞪视着这个满都,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满都听到了这带着怒意的话语,转过头来看向南烟,脸色却显得很平静,眼角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道:“就是这个意思。”
“你——”
眼看着南烟就要发怒了,蒙克急忙上前一步,打圆场的说道:“好了好了,贵妃不要生气,满都叔叔,也不要开玩笑了。”
他的脸上,仍旧是温和的,仿佛天生就刻在了脸上的笑意。
转过头来对南烟道:“不要介意。”
“……”
“朕的这位叔叔,喝了一点酒,就喜欢胡言乱语的。”
“哈哈哈哈哈哈。”
满都立刻大笑了起来,伸手拍着蒙克的肩膀,然后说道:“还是我的侄儿了解我。”
南烟仍然瞪着他。
她发现,这位满都大人虽然在笑,可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
他对蒙克说道:“微臣刚刚的话,的确是在开玩笑,不过有一句话,倒不是玩笑。”
“哦?什么话?”
“陛下的宫中,还没有一位贵妃呢。”
“……”
“微臣为陛下挑选了一些年轻貌美的女人,过几天,为陛下送来。陛下看一看,如果有可心合意的,不妨留下。”
这,又是公然开始给皇帝送女人了。
南烟听着,只觉得乌烟瘴气,忍不住便转身要走,而蒙克仍然微笑着说道:“叔叔的好意,朕自然要收下的。”
“这就好。”
满都说着,拿着酒杯又转身离开了。
但,他走出两步之后,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南烟的背影。
眼中,闪过了一缕精光。
蒙克走到了南烟的身边,笑着说道:“刚刚,得罪了。”
南烟转头看了他一眼。
现在,有点明白之前祝烽他们说的那些话了。
蒙克这个皇帝,虽然当上了,但好像,当得也并不自由。
这一路走进来,看得出来,周围的那些臣子对他都很随便,除了一些心腹之外,其他手握大权的重臣,对他的态度都很微妙。
跟这个满都一样。
南烟对他倒是产生了一点淡淡的怜悯,但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道:“无妨,不好听的话,我不听就是了。”
蒙克笑道:“这,是个好习惯。”
南烟看了他一眼。
恐怕,他也经常听到不好听的话。
蒙克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笑道:“请上座吧。
他特地将南烟的座位安置在了自己御座的下手方,南烟道了谢之后,便坐到了那里。
蒙克坐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上。
等到皇帝和主宾都落了座,大殿上的人也都纷纷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南烟立刻就看到,坐在自己下手方的,是阿日斯兰。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上了年纪,风情万种的美女。
看样子,不是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姐姐。
一双凤眼,专注的盯着自己。
被美女盯着,感觉未必都很好,尤其是那么锋利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看穿一样,南烟不由自主的就有点掌心发汗。
她轻咳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
却见,在南蠡王的对面,座位却是空着的。
那,应该是北蠡王吗?
他没有出席?
南烟记得祝烽他们提起过,这两个大王原本是倓国皇帝的左膀右臂,但显然,在登基之后,因为蒙克倚重阿日斯兰的缘故,北蠡王阿希格已经跟他离心离德。
之前北平的一战,就是跟他打的。
原本还想着,今晚能见他一面,弄清楚一些事,却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出席。
皇帝的酒宴,他也不来么?
南烟心里正泛着嘀咕,这时,坐在上方的蒙克站起身来。
他说道:“诸位,今日是炎国贵妃司南烟初到我国的日子。朕特地设下酒宴,宴请贵客。大家都举杯,敬这位贵客。”
说完,他便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其他的那些官员也都纷纷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南烟一见此情形,急忙站起身来,也拿起了面前桌案上摆着的金杯,里面已经斟满了美酒。
众人对着她敬酒,她也客气的道:“多谢陛下,多谢诸位。”
然后,以长袖遮掩,喝了一口酒。
好辣!
过去在炎国,她时不时的也会喝一点酒,虽然不是海量,但酒量也不算差的。
可是,倓国的酒,太烈了。
这一口喝下去,就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碳,一直从嘴里烫到了喉咙里。
南烟一下子眼睛都红了。
她竭力的忍着,才没有被呛得咳嗽。
坐在下手方的阿日斯兰看到她这样,说道:“你还好吧?”
南烟没说话,只对着大家客气的笑了笑,然后放下酒杯,又坐回到座位上。
另一边的诺敏夫人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带笑,默默的喝了一杯。
这时,蒙克又一拍手,就听见大殿外响起了一阵鼓乐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抬头一看,只见宝音公主身着一袭修身的骑马装,手里拿着鞭子,和几个女子且歌且舞的进入了大殿。
这是倓国的舞蹈。
毕竟是草原民族,他们的舞蹈来自日常的生活,也都跟骑马射猎有关,所以鞭舞,反应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舞姿优美中又满含劲力,展现的不仅仅是女子的柔美,更有一种飒爽的英姿。
南烟看得呆住了。
不一会儿,一曲终了。
周围的人全都赞叹的拍着手,好几个年轻的官员眼睛发直的看着宝音公主,连连道:“真是太美了。”
真的太美了。
南烟盯着宝音公主看着,脑子里不由得的想,自己怎么就没有她那么好呢?
正想着,突然,大殿外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好。”
一听到这个声音,大殿上好多人都变了一下脸色,连原本微笑着的蒙克,眼神也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南烟抬起头来,看见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一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南烟的脑海里下意识的冒出了三个字——
北蠡王。
而下一刻,大殿上的一些官员已经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对着那个一步一步走进来的男人拱手拜倒:“北蠡王。”
还真的是他。
北蠡王,阿希格。
南烟看着这个男人慢慢的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是一个跟蒙克,阿日斯兰年纪相仿的男人,不过,形貌就差得很远,他生得浓眉大眼,宽鼻阔口,但跟英俊沾不上边,只显得非常的粗鲁。
一看就是个性情暴躁,性格冲动的人。
蒙克一看到他,便微笑着说道:“北蠡王,你来了。”
这个阿希格对着蒙克一抬手,道:“微臣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他虽然是在请罪,但脸上,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这,算得上僭越了。
可是,蒙克的脸上却仍旧是淡淡的笑容,仿佛一点都不介意似得,说道:“北蠡王一直忧心朝政,又四处为朕开疆扩土,来迟一些,朕又如何会怪罪呢?”
“……”
“请入座吧。”
“入座,就不必了。”
这个阿希格真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大手一挥,竟然直接拒绝了。
周围的一些大臣,脸上都露出了一点异样的神情。
蒙克还是微笑着说道:“那,北蠡王今晚来,不是来参加酒宴的?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阿希格道:“本王听说,南蠡王从炎国带回来了一个人,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说完,他一双眼睛看向了南烟。
“就是,这个女人吗?”
南烟的眉头微微一蹙。
自己作为炎国的贵妃,虽然实际上是被掳来的,但在明面上,还是要说成是出使,可这个北蠡王,他的话语中,一点尊重都没有。
不过,他连自己的皇帝都不尊重,也就更谈不上,尊重一个客人了。
蒙克微笑着道:“不错,她就是炎国贵妃,司南烟。”
南烟慢慢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个北蠡王目光阴沉的盯着她。
那目光,满是敌意。
南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毕竟当初,他几十万大军南下攻打北平,最后一战,最关键的时候,被自己一个“假玉玺”,给弄得兵败如山倒。
不过——
南烟的脸上毫无惧色,也回盯着他。
反正在城头上仗都打过了,还怕什么?
她就不信,这个北蠡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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