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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南烟睡得特别的舒服。
这几天因为跟祝烽争吵,冷战,又出了祖母被劫走的事,她几乎就没睡着过。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漫长的睡眠。
而且,整个人在睡梦中,就好像枕在一团温热的云堆上,依偎进去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让人非常安心的气息。
她舒服得抱紧了这团云团,轻叹了一声。
就在她抱着的时候,感觉到那云团好像紧绷了一下,变得有点僵硬了。
她下意识的抱得更紧了些。
怎么,有点不对劲?
她伸手摸了摸,慢慢的睁开眼睛——
一眼,就看到祝烽,正低头看着自己。
那目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产生了错觉,竟然显得很温柔。
好像这些天,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冷漠,都消失了。
南烟不甚清醒,喃喃道:“皇上……”
就在这时,外面一下子响起了叶诤的声音:“皇上。”
“……!”
南烟一下子从混沌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祝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自己,竟然睡着了。
更重要的是——
竟然是枕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
怎么回事?!
她像弹簧一样,忽的一下坐起身来,茫然无措的看着祝烽,而那张冷峻的脸上,刚刚仿佛是错觉的温柔表情果然一扫而空。
他冷冷的瞪着她,道:“谁让你枕到朕的身上来睡的?”
南烟羞得手足无措。
“哼!”
“……”
不过,自己睡了那么久了,是刚刚才枕上去的吗?
她下意识的挠了挠自己的脸,因为睡了太久的关系,脸上都睡出了红印子。
而祝烽立刻就冷冷道:“要不是朕睡着了,早就把你踢下去了!”
“……”
原来,他睡着了。
那刚刚,应该是他才醒来的样子。
难怪,迷迷糊糊的,竟然会觉得他温柔。
南烟轻叹了口气,轻声道:“请皇上恕罪。妾,失仪了。”
“哼!”
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响动,外面的叶诤说了那句话之后,就没再有动静,祝烽像是没好气似得转过头:“叶诤,什么事?”
叶诤这才轻声道:“皇上,已经在码头上等了半个时辰了。”
“……”
“是不是,可以上船了?”
南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等了半个时辰?
为什么要等半个时辰?
现在他们是要去追踪老祖母被倓国人劫走的事,不是应该争分夺秒吗?
仿佛看出了南烟的疑惑,祝烽冷冷道:“朕要休息!”
“……”
原来,他是停留一段时间,才好睡觉。
这样南烟也无话可说。
她轻轻的低下头去,祝烽看着她,又咬了咬牙,突然起身下了马车,道:“立刻上船!”
他的身形矫健,行动的时候都带起了一阵风。
南烟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走向前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车厢里出来,叶诤站在马车旁边,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憋着笑似得,将她扶着下了马车。
果然,这里是码头。
已经到了快傍晚,夕阳斜照在江面上,眼前一片炫目的粼粼波光。
一艘大船,正在等候着他们。
这时,冉小玉急忙跑过来扶着她,轻声道:“娘娘,你怎么样?”
“我,没事。”
南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然后说道:“等了很久了吗?”
“嗯,车队到码头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
“我让叶诤那个混蛋来催一下,结果他只过来看了一眼,就说不用。”
“……”
“害得大家一直在等。”
“……”
南烟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也睡着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便和大家一起往前走,准备登船。
刚刚走到岸边,就看到旁边有一些受到了损毁的渔船。
上面人走下来,一个个都显得心惊胆战。
岸上有人在对着那些人笑道:“怎么了,老四?到龙宫里去荡了一圈吗?”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那个被叫做“老四”的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怒道:“你们就知道笑,老子差一点命都没了。”
“哈哈哈,谁不知道这段日子正是起风的时候,你还敢出船。”
“就是嘛。”
南烟听着他们的话,若有所思。
走在前面的叶诤跟在祝烽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前面的人还传了一个消息过来。”
“哦?什么消息?”
“就是那些倓国人,他们渡江之后,并没有登岸。”
“什么?”
祝烽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他。
叶诤点了点头,神情也显得有点复杂:“他们是坐船,继续顺江而上了。”
“……”
“微臣觉得有点奇怪。”
“……”
“虽然这片地区水路方便,可是依照倓国人的特性,他们应该是不熟悉,也不太会选择走水路的。”
祝烽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些倓国人都是北方人,习惯了骑马,他们应该是选择陆路才对。
为什么会继续坐船走?
这时,南烟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些紧张的说道:“那,他们会去哪儿呢?”
叶诤沉默的摇了摇头。
他轻声道:“追踪术最怕的,就是遇到水。”
“……”
“因为水可以抹去任何的痕迹。”
“……”
“而且,运河上人来人往,船来船往,货来货往,很难精准的跟踪上一艘船。”
一到了江上,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运河上一路有千千万万个港口,他们的船也可以停靠到任何一个港口去上岸。
南烟顿时皱紧了眉头。
她不知道追踪术,也不知道要在这么宽阔的运河上跟踪一艘船有多难。
但,能让叶诤他们都为难,显然,这件事是真的很复杂。
这时,他们已经登上了那艘大船。
刚刚在码头上,还只能感觉到一点清风拂面,但这个时候,风要比之前大得多。
带着江水的水腥味,迎面扑来。
船身,也在微微的摇晃着。
南烟下意识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幸好身后的冉小玉立刻扶住了她:“娘娘小心!”
祝烽看了她一眼。
手,又一次在袖子里微微的紧了一下,又慢慢的放松。
他沉沉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先跟上去再说。”
“是。”
叶诤点头应道。
祝烽又接着道:“还有一件事。”
“皇上请吩咐。”
“去通知船上的人,再多带一些食物和水。”
“……”
叶诤看了他一眼。
立刻道:“是。”
转身便去传话了。
而南烟一听到祝烽这样的吩咐,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慢慢的走到他身后,轻声道:“皇上,我们,会在江上走很久吗?”
“嗯。”
“哦……”
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一点不确定的情绪,转头一看,南烟伸手扶着船上的围栏,眉心微蹙的看着波澜起伏的江面。
祝烽道:“怎么了?”
“……”
“害怕?”
“……也,不是。”
南烟迟疑着摇了摇头。
但其实,她还是有一点担心,从小到大她是第一次坐船,而刚刚听到那些渔夫,船工的对话,也大概知道,这个季节,可能正是其风暴的时候。
会不会有危险?
看到她迟疑的样子,祝烽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怎么,害怕了?”
南烟轻声道:“只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祝烽挑了挑眉毛:“有朕在!”
“……”
“再大的风,也吹不翻这艘船!”
南烟听到他这话,也不管是他过分的自信,还是近乎吹嘘,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抬起头来看着他。
冉小玉一看他们两的样子,立刻翻了个白眼,退到后面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走上前来,对着祝烽行礼,道:“皇上,宁妃娘娘——”
一听到“宁妃”两个字,南烟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她看了看那个侍从,又看了看眉心微蹙的祝烽,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祝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还不等他说什么,南烟已经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皇上,妾先告退了。”
说完,便转身走过去,叫上了冉小玉。
“咱们进舱房吧。”
“……”
冉小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刚刚两个人还甜腻腻的笑着,一副没眼看的样子,现在突然,气氛又冷了一下来。
又怎么了?
她疑惑不解,但还是立刻跟着南烟往里走去。
祝烽看着南烟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用力的咬了一下牙,脸色也沉了下来。
转头,对着那个有些无辜,还有些茫然的侍从。
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侍从也给吓住了,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皇帝这样,下意识的结巴道:“皇上……”
“什么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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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船上的侍从领着他们走到自己的舱房,南烟进去,有些气闷的坐到了床边。
江风吹进来,不一会儿,她的头发都变得有些湿漉漉了起来。
冉小玉自然是去收拾房间,不过这个房间应该是一早就有人准备好了,非常的干净整洁,她铺好床,方便南烟随时休息。
转头,却见她坐在窗边,对着外面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发呆。
她走过去,轻声道:“娘娘,怎么了?”
“……”
“你刚刚,又跟皇上吵架了?”
南烟闷闷的道:“谁跟他吵架了?”
“……”
“我才不会跟他吵架呢。”
冉小玉不由的想,那之前,两个人闹得天翻地覆,差一点把翊坤宫的房顶都给掀开的,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走过去,走到南烟的身边,似笑非笑的道:“我还以为这一次,你和皇上两个人出来,关系可以缓和一点呢。”
“两个人……”
南烟喃喃道:“何止两个人。”
“……”
“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呢。”
“……”
冉小玉疑惑的回想了一下,那天房间里传出的两个人的争执。
她轻声道:“是……宁妃?”
“……”
南烟咬紧了下唇。
冉小玉的眼前闪过了那张绝美的面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虽然私心里,她当然是偏向自己的好朋友,现在也是自己的主人,贵妃司南烟,可一想到那张绝美,带着清冷的面容,又很难将她跟吴菀,高玉容,甚至夏云汀那样的女人联想起来。
她轻声道:“宁妃,她怎么了?”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也没什么。”
“……”
“其实也不关她的事,他们两——他们两之间,原本就是我不知道的。”
“……”
看着南烟有些落寞的神情,冉小玉不由得有些心疼。
“娘娘。”
“……”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现在也不该去想这些事。眼前最要紧的,应该是如何救出祖母才对。”
说完,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乱成麻的思绪甩出自己的脑袋。
冉小玉看了她一会儿,只轻轻的道:“嗯。”
“……”
“别多想了。”
|
这天晚上,他们早早的就入睡了。
船在江上行驶,自然不如在平地上那么平稳,但也许是因为那种微微晃动的感觉,很像人在婴儿时期,睡在摇篮中,反倒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南烟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很晚了才醒来。
冉小玉服侍她起床梳洗,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走出船舱,想要出去看看。
而外面,自然是一片陌生的风光。
两岸青山随着船不断的往前行驶,而慢慢的往后走,就好像自己游走在一副壮丽的画卷中。
江上,还能听见一些船夫的号子声,在群山中回响。
南烟看了一会儿,却发现祝烽并不在甲板上。
倒是叶诤,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南烟急忙上前:“叶诤,我祖母有消息了吗?”
叶诤对着她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贵妃娘娘,现在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
“因为是在江上,消息的传递不如在陆地上那么敏捷。”
“……”
“我们现在,只能根据他们沿岸留下的标记往前走。”
“哦……”
南烟有些失望,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诤又说道:“不过不用担心。”
“……”
“从标记来看,那些人一直没有下过船。”
“……”
“娘娘的祖母,就还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
“总能想办法救出来的。”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南烟也只能说道:“我知道了。”
叶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冉小玉,然后笑着说道:“娘娘的情况倒是很好。”
“嗯?”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南烟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娘娘都没有晕船。”
“我……?”
南烟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虽然上船之前有点胆战心惊的,但上了船之后,倒还很能适应船上的感觉。
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她说道:“谁晕船了吗?”
叶诤要笑不笑的道:“还能有谁。”
南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皇上?”
叶诤憋着笑,点了点头。
“一个晚上都没睡,已经吐了好几回了。”
“……”
“今天早上,连早饭都没能吃下去。”
“……”
“唉……”
南烟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晕船?”
印象中,像祝烽这样的男人,横扫千军所向披靡,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但他居然会晕船?
叶诤道:“虽然高皇帝定都金陵,但皇上没在这儿呆多久,册封为燕王之后,十几年的时间都一直在北方。”
“……”
“他几乎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
“……”
“下官也是才知道,原来他晕船晕得这么厉害。”
南烟不由得有些好笑,但下一刻,心里又冒出了担忧来。
她急忙说道:“我去看看他。”
“这,不要吧,”叶诤为难的道:“皇上这个人,最喜欢逞强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想别人看到。”
“……”
“所以,才把我赶出来的。”
南烟一听,更有些担心了。
“我不是别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叶诤还压低声音,再三的“撇清关系”,道:“娘娘,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
“……”
“呆会儿,皇上要是生气了骂人——”
“我一个人担着!”
南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叶诤无奈,只能让开,嘴里还嘟囔着:“也就只有你了,这个时候还敢往他身边凑……”
说着,退开了。
南烟让冉小玉也跟他一起走,然后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祝烽那间舱房的门。
刚推开一点,立刻就感到了一种沉沉的气息。
这么久以来,她对这种气息已经非常的敏锐了,是祝烽生气时的感觉。
不过——
他不是只是晕船而已吗?
怎么又生气了?谁惹他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果然看见祝烽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横在脸上,挡住了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南烟小心的走过去,看到他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嘴唇干涸。
她想了想,先走到舱房的另一边去打开了窗户,然后便去倒茶。刚拿起茶壶,就听见身后沉沉的声音响起:“你来干什么?”
“……!”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来:“皇上。”
祝烽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将横在脸上的那只手臂挪开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出去。”
说完,又将眼睛闭上,把手臂横在脸上。
“……”
南烟沉默了一下,却没有如他的命令,而是继续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的捧到床边,轻声道:“皇上,喝一点茶。”
这一回,祝烽索性连看也不看她了。
“朕说了,出去!”
“……”
南烟站在床边,端着茶杯,看着床上这个皇帝——现在的样子,却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不过幸好,他并没有真的发脾气骂人,看来,也实在是晕船晕得厉害,没有力气了。
南烟坐到了床边,轻声道:“等皇上舒服一些,妾自然会走。”
祝烽一下子将手臂拿开,睁开眼睛瞪着她。
平时,他这样生气瞪着的人,别说自己了,就算是朝中那些大臣,都要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可这个时候,他脸色苍白,眼角红红的,看样子就一点都凶不起来似得。
南烟仍旧如故的温柔道:“喝点水吧。”
“……”
“皇上也不能这样躺着。”
“……”
“妾刚刚问过船上的船工,他们说晕船的人得靠在床头坐着,才会舒服一点。”
“……”
“来,妾扶皇上坐起来吧。”
她自顾自的,将茶杯放到一边的小几上,然后就伸手去拉祝烽的手。
柔柔软软的小手抓着自己的手腕,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上心头,祝烽虽然感觉头疼得要炸了,更是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但这个时候,好像一下子就熄灭了下去。
他看着南烟,半晌,另一只手撑着自己,慢慢坐了起来。
南烟急忙拿起旁边的一只枕头垫在他的后背。
等到祝烽靠坐在床头,她又将茶碰到他的面前:“皇上,喝一点茶吧。”
“……”
祝烽看了一眼,苍白的脸上眉心微蹙。
虽然坐起来之后,的确让他没那么晕了,但刚刚吐了那么多东西,肚子里空空的,完全不想喝茶。
他生硬的道:“朕不想喝。”
南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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