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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下,只说道:“先回去再说。”
“……”
南烟知道,在这种事上,他比自己要更游刃有余得多。
也只能听他的。
临走之前,她又去了一趟佟玉华的房间,发现房间里的东西稍微有一点凌乱。
祖母是从来不会乱放东西的。
看来,昨晚劫走她的人,翻找过这个房间。
只是不知道找到了什么。
祖母因为生病,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除了生活必须,几乎没有添置任何新的东西。
如果被拿走什么,只怕,也是一些老物件。
而且,都是他们不知道。
比如那封信,祖母放了整整二十年,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面对这一室的凌乱,南烟只觉得两手空空,全身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转身往外走。
顾亭春和司慕云都跟在身后,一直送他们出了司家,上了马车。
很快,他们的车队又开始往回行驶。
不过,可能是因为发生了这个突然变故,叶诤又叫来了更多的护卫,这一次回去,要比来的时候架势大得多。
可南烟的心情,也沉重得多。
看着外面黑幕一般的夜色,她的心都揪紧了。
祖母那么大的年纪,又已经病糊涂了,那些倓国人,他们劫走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要通过她,来威胁自己?
还是威胁皇帝?
到底,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耳边响起了祝烽低沉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南烟回过头,看着他沉稳的面色,声音还有些颤迹,轻声道:“妾在想,那些倓国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
“祖母已经病成了这样,他们劫走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朕没猜错,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可能是跟那封信有关。”
“哪封信?”
南烟诧异的看着他,但一回神,就想了起来:“就是,就是祖母让人传给我的那封信?”
“嗯。”
“为什么?”
祝烽沉稳的说道:“从他们对你老祖母动手来看,完全没有惊动你们家人和一个人来看,这些人,是有蓄谋的。”
“……”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司家内部,有内应。”
“内应?”
南烟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家中的人口,都是用了许多年,从大伯和父亲的时候就一直用着。”
祝烽想了想道:“那就是第二种可能。”
“……”
“他们对司家内部的构造,比较熟悉。”
“……”
“至少,有人进入过司家。”
南烟倒抽了一口冷气:“阿日斯兰!?”
祝烽想了想,道:“也许是他。”
“……”
“这件事是他主使,或者说,有他参与。”
一听到这个,南烟的眼睛都红了。
阿日斯兰!
阿日斯兰!
这个南蠡王,他当初跑到他们家里来,就是带着目的的,而现在,竟然敢劫走老祖母!
南烟忍不住咬紧了牙,恨不得将那个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祝烽说道:“熟悉了司家内部的结构,而且能一击即中,这些人也不简单。”
“……”
“可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动手。”
“……”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要劫走你的祖母,大可以在阿日斯兰来议和的时候。”
“……”
“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册封贵妃。”
“……”
“劫走了你的家人,影响也不会很大。”
的确,那个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尚宝女官而已,无权无势。
对祝烽而言,什么都不是。
那,现在——
她下意识的看了祝烽一眼,但立刻,就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她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因为那封信在册封大典上被宣扬了一番,所有的人都知道,父亲给我留下了一封信,让祖母保存着!”
祝烽点了点头。
“朕想,倓国的人,应该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
“他们可能猜想,你的祖母,还保留着什么东西,或者记得什么线索。”
南烟急得都要哭出来:“可是,祖母已经病糊涂了!”
“……”
“她很多时候都不记得过去的人和事的!”
祝烽看了她一会儿,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别怕。”
“……”
“朕会让人加紧追踪。”
“……”
“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来。”
南烟看着他。
身上还有些发软,加上夜晚的凉意,让她微微的有些瑟缩。
她伸手,扶住了一旁的车板,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这个时候,自己也绝对不能倒下。
很快,他们回到了皇宫。
祝烽下了马车之后,跟叶诤交代了两句,他立刻就走开,应该是要去办什么事。
祝烽又回过身来,看向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南烟。
她两腿发软,踉跄了一下。
幸好,冉小玉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祝烽的手微微的紧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平静的看着她,说道:“你,先回去休息。”
“……”
“有任何的消息,朕会告诉你。”
说完,便要离开。
这时,南烟又上前一步:“皇上!”
祝烽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南烟的喉咙梗了梗,轻声道:“请皇上无论如何,一定想办法保全祖母。”
“……”
“妾,虽然不是司家的人,但她,仍然是妾的亲人。”
“……”
祝烽沉沉的看了她许久。
然后沉声道:“朕知道。”
“……”
“接下来,就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
“若是他们要用你的祖母来跟朕谈什么条件,朕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远去,南烟站在原地,许久都不能动一动,直到夜风吹得她整个人都凉透了,冉小玉才扶着她的手,轻声道:“娘娘,先回去吧。”
“……”
“皇上一定会想办法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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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比之前任何一个艰难的关口,都更让南烟煎熬。
只要一想到病弱的老祖母被人挟持,离开金陵城,在路上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她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一样。
彤云姑姑他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了。
大家都非常的担心。
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南烟早早的就起床,梳洗完毕之后,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便往武英殿那边去了。
到的时候,祝烽刚刚起身。
他的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衬得他身材高大,肌肉壮硕。
坐在床边,肩上只披着一件外衣,正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南烟走进去,急切的道:“皇上。”
祝烽抬头看着她:“你来了。”
“皇上,妾的祖母有消息了吗?”
一边说,一边紧盯着祝烽手中的那封信。
祝烽的气息沉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他们刚刚发回来的消息。”
“怎么样了?”
“他们——渡江了。”
“渡江?”
南烟一时间有些怔忪。
感觉到祝烽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沉重,南烟不由的就有些在意。
渡江?
这,代表什么呢?
下一刻,她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渡江!
之前,他们一直在怀疑,那些倓国人劫走佟玉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昨天,在回宫之后,祝烽也说了,如果他们要用老祖母跟他谈条件,他会想办法。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渡江了。
渡江,就证明他们的目的不在金陵城内,也就不是要跟皇帝谈什么条件。
他们的目的,就在老祖母身上!
祝烽抬头看着她,见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南烟沉声道:“皇上,妾,有个不情之请。”
祝烽道:“你说。”
“妾,想要跟着他们的踪迹,去找一找。”
“……”
祝烽看着她:“你要出宫?”
“是。”
“他们去到哪儿,你就要跟去哪儿?”
“……”南烟轻声道:“那是妾的祖母。”
“……”
“妾,没有办法不管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迹。
因为她生怕祝烽会拒绝,毕竟,一个已经册封为妃,而且是刚刚做了贵妃的女人,不可能再像过去当尚宝女官的时候一样,随便外出走动。
那是不合规矩的。
可是,祝烽沉默了一会儿,却说道:“可以。”
南烟又惊又喜:“真的吗?”
祝烽平静的道:“君无戏言。”
“多谢皇上!”
南烟心里又是难过,又庆幸,手足无措了一番,然后说道:“那妾现在就去准备。妾想要向皇上要一队人马。”
“可以。”
祝烽淡淡的说道:“这个,朕可以给你安排。”
“……”
“你,下去准备吧。明天出发。”
南烟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连出发的时间都给她定了。
急忙谢恩,然后转身走了。
祝烽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然后对一旁的小顺子道:“去把鹤衣还有简若丞给朕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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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的。
毕竟不是出巡,也不是归宁省亲。
这是要去救人。
南烟回去跟翊坤宫的人都说了一边,自己只带冉小玉走,让他们留下来都好好的,然后,便是收拾行李。
那些华美的衣裳手势什么的,一概不用。
南烟只让她收拾了两件朴素的换洗的衣裳,其他的,也都不用。
然后,便是一夜的紧张不眠。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有消息传来,人马已经在南宫门等着,南烟迫不及待的就带着冉小玉匆匆的赶了过去。
这个时候,才刚卯时三刻。
天还没亮,他们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两辆马车,一些侍卫跟在周围。
而冉小玉一眼,就从那些人当中辨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诤?”
她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脸的嫌恶。
叶诤正在装马,跟周围的人吩咐什么,一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但立刻就走到南烟的面前:“贵妃娘娘。”
南烟道:“叶诤,你——”
“微臣随行。”
“……”
没想到,祝烽让他也一起随行。
这样,真的太好了,叶诤是从小就跟着祝烽从军营里走出来的,又机警,又聪明,这种事情有他参与,再好不过了。
南烟轻轻的说道:“这一次,辛苦你了。”
叶诤拱手道:“贵妃娘娘言重了。”
说着,目光又移到了一边的冉小玉身上。
“啧啧,你也去啊?”
冉小玉的脸都沉了下来:“怎么?”
“没什么,”叶诤只说道:“怕你坏事而已。”
冉小玉一听,鼻子里都要喷出火来,但碍着南烟在身边,又不能跟他大闹,只咬着牙道:“你再说一遍?!”
叶诤看着她拳头都捏起来,指骨啪啪响的样子,缩了一下脖子。
跑到一边去了。
冉小玉道:“哼!”
南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两,怎么一见面就闹。”
“谁跟他闹了?”
“这一路上,你们最好不要这样。”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
正好这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让大家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冉小玉便要扶着她上马车。
南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祝烽,没来。
原以为,不管怎么样,他多少会来看一眼。
但立刻,她就摇头,将那一点难过抛之脑后——他能准许自己这样出宫,已经很不容易了。
于是,便撑着冉小玉的手,上了马车。
谁知刚一撩开帘子,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马车里面。
谁知刚一撩开帘子,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马车里面。
南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祝烽?!
“皇——”
因为太过吃惊,话没说完,声音就先哑了。
而感觉到她的震愕,冉小玉下意识的探头看了一眼,也惊得瞪圆了眼睛。
祝烽,怎么会在这辆马车里?
他,是要跟着南烟一起走吗?
一时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直觉的还是将南烟扶了上去,然后自己退下来,坐到了后面的马车上。
很快,车队在叶诤的一声令下,慢慢的往前驶去。
离开了宫门。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南烟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甚至揉了好几次自己的眼睛,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最后,还是祝烽沉声道:“有那么惊讶吗?”
“……”
真的是他!
南烟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感觉仍然那么不真实的,慢慢的坐到了里面,只见祝烽伸手撩起旁边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因为走得很早的关系,周围还是一片漆黑。
只有马车前方的灯笼,面前照亮了看周围的路,金陵城甚至都还没有醒过来。
这样,他们应该很很快出城。
没有人发现。
又低声对外面吩咐了一句:“走快一点,但不要惊动任何人。”
外面立刻有人应道:“是。”
然后,祝烽放下窗帘,将手收了回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南烟终于从震愕中找回了一点神智,她轻轻道:“皇上为什么——”
祝烽面无表情的道:“朕说了,人马的事,朕来安排。”
“……”
南烟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
当然,人马的事他来安排。
所以,他安排了一个皇帝在这支人马里?
像话吗?
南烟只觉得掌心都是汗,轻声道:“可是,那些倓国人劫走了妾的祖母,不知道要做什么。”
“……”
“此行,恐怕会有危险。”
祝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这话,是在跟朕说?”
“……”
南烟被他怼得梗了一下。
半晌,才有些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是什么人?
打过仗,杀过人,在刀光剑影中度过了十几年光阴的人,他会怕危险?
南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可皇上,毕竟是万乘之尊。”
祝烽道:“你若再跟朕说这样的废话,朕就把你关回去。”
“……”
南烟立马闭紧了嘴。
祝烽冷哼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养神。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剩下车轮磕碰在石板路上发出夺夺的声音,单调的声音越发衬得这个车厢里气氛尴尬。
南烟只能靠在窗边,借着窗帘摇晃的间隙,看着外面。
倒是一片黑漆漆的。
但就在这时,耳边的马蹄声和车轮声突然变得有些混杂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往外一看,就看到自己的马车旁边,竟然驶过了一支队伍。
也是有马车,还有侍卫随行。
马车上的灯笼,在昏暗的光线下摇摇晃晃的,但很快,就超过他们,走到前面去了。
南烟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那是——
似乎也听到了那声音,祝烽睁开了眼睛,南烟急忙道:“皇上,那——”
有一支人马,跟他们一样,从皇城中走出来。
会是谁?
祝烽却平静的说道:“与你无关。”
“……?”
“不用去管。”
“……”
南烟看着他,半晌,有些明白过来。
他知道。
那支人马,是他允许离开皇宫的,但是,似乎与他们并不同路。
是谁呢?
南烟下意识的还想要探头去看,这时,祝烽突然又道:“你想过没有,那些倓国人,为什么要劫走你的祖母。”
“……!”
南烟的呼吸沉了一下。
她慢慢的回过头来,看向祝烽。
两个人的目光在晦暗的光线下,都有些熠熠生辉,仿佛精光掠过。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两个字——
“玉玺。”
祝烽挑了一下眉毛。
南烟接着道:“倓国玉玺。”
“……”
“妾这两天冷静的想了一下,他们应该是为了玉玺,才劫走妾的祖母的。”
祝烽沉静的道:“哦?为什么这么想?”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道:“之前在北平的时候,叶诤曾经跟我说,倓国的人一直在寻找他们丢失的玉玺,所以,他们几乎所有的行动,都是围绕着寻找玉玺这件事。”
“……”
“而妾回想了一下,第一次,阿日斯兰到炎国来,就到了司家。”
“……”
“第二次,在北平之战的时候,倓国皇族的人,给妾发了消息。”
“……”
“再加上那封信——”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丢失的玉玺,可能,跟妾有关;更可能,跟失踪的大伯父,和妾那故去的父亲有关。”
“……”
祝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半晌,点了一下头。
他沉声道:“不过看样子,你的大伯父,连同你的父亲,留下的,就只有那封信而已了。”
南烟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倓国的人却不会相信。”
“……”
“所有,他们才劫走了祖母。”
“……”
“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发现祖母病重,什么人和事都分辨不清,会不会——会不会恼羞成怒的,伤害她。”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祝烽的气息沉了一下。
半晌,他说道:“他们最好不要这样做。”
南烟看了他一眼。
虽然,这只是简单地一句话,但却像是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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