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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烽沉着脸道:“就这一点,怎么会吃不下?”
他知道这丫头胃口好,也馋,在去邕州的路上,中了暑都还能大快朵颐,这一点又怎么会吃不下?
于是道:“吃!”
他这样的严厉,南烟也不敢抗拒,只能小心的咬了一口,但鸡腿油腻的汁水让她顿时感到有点反胃,差一点吐出来。
祝烽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着她的背,看见她难受得两眼发红,皱着眉头道:“真的吃不下了?”
她急忙点头。
祝烽皱着眉头,道:“那,算了!”
“……”
“晚些再多吃一点。”
南烟低下头去。
他风卷残云的将其他的饭菜都吃了个精光。
等到御书房的人又来收拾的时候,小心的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床榻,司南烟已经又靠坐在了床头。
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但每个人的眼角都是往这边瞟的,虽然龙床上褥子绵软,锦被厚实,南烟却感觉如坐针毡,等到那些人收拾了东西退出去,她已经一身冷汗了。
她轻声道:“皇上,奴婢已经好很多了。请皇上让奴婢回掖庭去吧。”
祝烽沉着脸看着她。
一对上他的目光,南烟又不敢再说下去,可这个地方,她也实在呆不下去了。
就在一阵沉闷的气氛中,祝烽沉着脸道:“你该去哪儿,朕来定。”
“……”
“但你敢乱跑,朕就打断你——”
说到这里,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又顿了一下,道:“朕就把掖庭的宫女再打入大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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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祝烽就去上朝了。
已经好几天辍朝,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堆积如山的政务需要他去处理。
这一忙,又是大半天。
等到好不容易将一些大事处理完了之后,祝烽便让那些大臣都退下,自己还要批阅奏折,可是,几个老臣却留了下来。
祝烽抬头看着他们一脸严肃的神情,心里也感觉到了什么。
他说道:“几位爱卿有什么事吗?”
其中礼部尚书严故立刻说道:“皇上,微臣等听闻,皇上将掖庭的宫女们都释放了出来。”
祝烽低头披着奏折,头也不抬:“这,不是正合你们的心意吗?”
严故道:“可是,微臣等还听闻,尚宝女官也被放出来了。但她没有回掖庭,而是一直留在皇上的寝宫里。”
“……”
祝烽的御笔一顿。
他抬起头来,脸上虽是笑容,却有些阴沉:“众位爱卿真是心细如尘,朕的寝宫里住的是谁,你们都知道。”
严故正色道:“天子无私!”
其他几位大臣立刻点头附和。
严故又道:“皇上,若是皇上的妃嫔,臣等自然不敢多言;可是,司南烟只是一个尚宝女官,而且奴籍,皇上让她居于寝宫,是不合礼法的。还请皇上——谨言慎行。”
他要说的,应该不是谨言慎行这么简单。
让一个奴婢出入寝宫,甚至睡在龙床上,已经不是谨言慎行的问题了。
只是,到底是对着皇帝,谈的又是他的床帏之事,严故言语间也不敢太过放肆。
祝烽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正要说什么,突然,鹤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帝行礼,又对着几位老臣行了礼,然后说道:“皇上,微臣有紧急的大事,要向皇上禀报。”
祝烽一听,立刻道:“呈上来。”
奏报呈到了他面前,打开一看,原来又是北方边境的战事。
倓国出兵五千,滋扰右北平。
祝烽沉默了一下,看了鹤衣一眼。
这种小规模的滋扰,实在算不上什么军国大事,但他这么郑而重之的送上来,让几个大臣都无话可说,正好自己也不想跟他们废话,便摆了摆手道:“好了,朕这里有正事要处理。你们先退下吧。”
“皇上……”
“退下!”
毕竟是国家大事,几个大臣也不好把皇帝的床帏之事压在这个的前面,只能退出去了。
等到他们一走,祝烽看向鹤衣,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军国大事?”
鹤衣平静的道:“事虽小,但兵不可废。尤其这些日子,倓国在边境上极不安分,微臣担心他们在酝酿着更大的战事,所以,任何一点小的动静,都要重视。”
“……”
这话,倒也没错。
祝烽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件事,朕心中早有打算,先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他说过了“这段时间”,但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要等厌胜一案查清。
鹤衣道:“是。”
“你没事的话,就退下吧。”
“还有一桩大事,要请皇上定夺。”
“哦?”祝烽挑了一下眉毛,看向他:“还有什么大事?”
鹤衣正色道:“国家将乱,请皇上拨乱反正。”
祝烽眉头一皱:“国家将乱,怎么个乱法?”
“臣听说这两日,司女官都一直睡在皇上的龙床上。”
“……”
祝烽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
没想到,刚赶走一批,鹤衣又来了,而且,还是把这件事跟军国大事,国家将乱搅和到一起。
他怒极反笑:“有趣。朕让一个女人睡在朕的床上,天下就要乱了。”
“……”
“鹤衣,你信不信,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这个时候,叶诤也走了进来。
他一听见要治罪,顿时也吓了一跳。
但鹤衣毫无惧色,只微笑着说道:“皇上要治臣的罪,臣自当领罪。但在这之前,请皇上先听完臣的奏报。”
“好,你说。”
鹤衣道:“皇上让一个奴婢睡在自己的龙床上,这件事的确只是一件小事,但要紧的是,此事于礼法不合。”
“……”
“更要紧的是,做这件事的人,是皇上您。”
“那又如何?”
“您做不合礼的事,百姓就敢做不合法的事,这叫上行下效。”
“……”
“皇上是天子,在百姓的眼中,就如同庙堂之上的神祇一般。神祇让百姓行善积德,他们才会做好事;但相反,若神祇自己都行为不端,成了魔,那叩拜他的百姓,自然就要杀人放火了。”
祝烽的眉头皱了起来。
鹤衣道:“皇上,微臣说的国家将乱,并非危言耸听。”
祝烽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长叹了口气,道:“罢了,朕知道你的意思。”
“……”
“朕回去,就让司南烟回掖庭养伤。”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叶诤突然道:“皇上,不可!”
这一回,连鹤衣都愣了一下。
祝烽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好笑还是好气,一群人来劝他,不准司南烟住在他的寝宫,可他刚一答应要将她送回掖庭,叶诤又说不可。
他慢慢的靠坐到椅背上,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们是觉得朕很好摆弄?”
叶诤和鹤衣都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叶诤又接着说道:“微臣这么说,是担心司女官会染上疫病。”
祝烽的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
叶诤道:“皇上让微臣和英绍查在宫中使用厌胜之术的犯人,微臣无能,还没找出那名犯人,所以现在,掖庭——乃至后宫,并非完全无碍。”
“……”
“而司女官,她旧病加新伤,身体已经极为虚弱了。”
“……”
“微臣听陈太医说过,人的身体内有元气,相对伤病而言就像是一堵墙,元气不伤,墙壁坚固,伤病不能侵害;可眼下,司女官这样的虚弱,再进入掖庭,万一——”
他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了。
而祝烽的脸色也更阴沉了一些。
他倒忘了这一点。
的确,她病弱成那个样子,又刚刚在鬼门关上打了个来回,若真的再染上什么疫病,恐怕就难治了。
但是这样一来,他要如何安置她?
想到这里,祝烽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一个疙瘩。
而叶诤和鹤衣小心的对视了一眼,又抬头看向他,只见祝烽面色阴沉,不知道这个时候想起了什么,放在桌案上的手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两个人也都不敢再说话。
不知多了多久,他们听见祝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他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可手背上的青筋还是鼓起来了。
他说道:“行了,朕知道该怎么办了。”
“……”
“叶诤,你去给朕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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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蜷缩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阳光慢慢的从东向西,天色变暗了。
一整天,她哪儿也没去。
当然是害怕祝烽的威胁,万一自己不听话,他真的把那些宫女又大入大牢怎么办。
再来,她也没脸出去。
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说她的闲话,而后宫的妃嫔——
她简直不敢去想。
虽然这些日子,她跟在祝烽身边当差,做尚宝女官,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感觉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意思。
正在她抱着膝盖发呆的时候,大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会不招呼一声也进来的人,当然没有别人。
南烟颤了一下,抬起头来,就看见祝烽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一走近到她身边,南烟下意识的就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祝烽皱着眉头:“冷吗?”
这个大殿里已经将暖炉烧得很热了,他从风地里走进来,只这么一会儿都开始冒汗,不过他也想起来,南烟身上还带着伤病,冬日畏寒也是正常的。
下意识的就抓起她的手。
苍白纤细的小手在他的掌心,看着真的像一块冰。
感觉到她的指尖也是凉的,祝烽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你这样,叫朕怎么放心让你离开。”
南烟蓦地睁大了眼睛。
离开?
她问道:“皇上,您准许奴婢回掖庭了吗?”
“……”
祝烽没有说话,只是看见她眼巴巴的样子,握着她小手的那只手忍不住用了点力。
“皇上?”
“……”
祝烽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她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放开了她的手,道:“先起来,用了晚饭再说。”
南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看样子他也不打算马上告诉自己,只能乖乖的下床。
御膳房的人送来了饭菜。
当然,又是一桌非常丰盛的饭菜,甚至还炖了鸡汤。虽然这对于皇帝的御膳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要知道,平日里祝烽能就一盘菜吃三碗白饭的。
即使现在,他也不怎么碰那些菜。
南烟当然明白了,这些东西都是因为自己要养伤所以才准备的。
她捧着小碗,扒着里面的米饭,虽然胃口仍然没有太好,但在九五之尊严厉的注视下,还是勉强的吃了一碗,又盛了两口饭,泡汤吃了。
祝烽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吃过饭,洗了手,漱了口。
外面天也黑了。
南烟坐在桌前,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睁大眼睛望着他,桌上的烛台照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忽闪着,好像在等着什么似得。
祝烽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去穿衣服。”
南烟一听,顿时明白了。
他真的让自己离开了。
于是急忙走过去,正好衣架上备了一件长衣,厚厚的,领口和袖口还有绒毛,明显比自己平日里穿的衣裳华贵不少。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去挑了。
忍着身上的伤痛穿好了衣裳,虽然是给她准备的,但腰身还是稍微的大了一点,领口蓬松的绒毛簇拥着小小的脸庞,让她看起来更纤细秀致了几分。
祝烽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燥热。
他急忙将头转到一边去。
外面,玉公公似乎已经带着人在等着了,隐隐能看到灯笼的光亮。
南烟便往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她刚走到门口,伸手摸到大门的时候,心里却忽的又涌上来了一点说不出的滋味来。
能离开这里,她当然是轻松的,不用被人拿眼角看了。
但——
明明是一件好事,为什么心里偏偏感到了一点难受,甚至还有一点不舍呢?
难道,自己还想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吗?
南烟扶着门框,用力的咬住了下唇。
看着她瘦小的身影立在门口,伸手扶着门,却半晌都没有打开,祝烽走过去,走到了她的身后,低头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蓦地在头顶响起,让南烟一颤。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向他。
原本因为失血还有些苍白的唇瓣,被她自己咬出了一点牙印,显得水嘟嘟的,那双眼睛,明明平时那么明亮,这个时候,却显得很迷茫。
无辜的天真里,似乎还透着一点说不出的诱惑。
原本想要她要离开,要送她离开,心头就一直涌着一种冲动,而他一直压抑着。
但这一瞬间,一把火从脚底烧到了头顶。
有什么好忍的?
他脑子一热,一把将她细瘦的身子搬过来,用力的抵到门上,在南烟惊惶失措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的时候,一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
“唔——!”
南烟一下子惊呆了。
她只感到自己被一具滚烫的胸膛拥入怀中,就好像有一把火一下子包围住了自己。
后背抵上了冰冷坚硬的大门,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祝烽在她唇瓣上的肆虐,烈火燎原般的炽热,一瞬间将她整个人都烧透了。
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而那双有力的手臂猛地一用力,竟然将她抱了起来。
哐啷一声,大门被撞响了。
南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吸走了,可是那一声闷响却又一下子将她从欲火当中强行拉扯了回来。
外面还有人呢!
可祝烽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一切,他将她整个人都抱得离了地,用力的抵在武英殿朱红色的大门上,甚至还不断的挤压着她,要将她整个身子都碾平一般。
南烟想要说话,想要让他停下来,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唇瓣厮磨之下,只泄出一两声甜腻的嘤咛。
“唔——嗯……”
这声音更是让他迷醉,小腹一阵滚烫,原本抵在她身后的大手慢慢的抚上了南烟的脸颊,捏着她软嫩的耳垂。
南烟只觉得一阵酥麻,从背脊一下子传到全身。
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玉公公的声音。
“皇上?”
那一声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将祝烽那快要被烧断的理智从火中救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微微的喘息的看着南烟。
她整个人几乎快要化在了他的怀里,眼中满是水雾,又迷茫,又无辜。
嘴唇,是真的红肿了起来。
两个人的唇几乎还贴在一起,甚至分开的时候,都还有一点粘黏的感觉,祝烽的气息一沉,又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南烟痛得呜咽了一声。
可总算,将她放下来了。
只是她的两条腿只发软,几乎站不稳,祝烽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这才想起来,她的身上还有伤!
而自己竟然——
他低声道:“疼吗?”
“……”
南烟哪里说得出话来?
身上的伤,的确在他用力的拥抱下勒得发疼,可刚刚那一刻,她竟然——竟然感觉不到。
祝烽道:“嗯?”
“……”
南烟又迟疑了半天,才轻声道:“不疼……”
说完,脸都红透了。
祝烽这才放下心来,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神色如常,然后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玉公公就站在门口:“皇上?”
祝烽看了他一眼,道:“朕没事,走吧!”
“呃……”
他总觉得不太对,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祝烽原本心里就有一团火,这个时候看到他更是有些来气,怒道:“还不走!?”
“是!”
玉公公哪里还敢说什么,急忙在前面开路。
祝烽拉着两腿还有些发软的南烟,很快也往前走去。
这一路上,南烟只觉得两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祝烽拉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仍然滚烫,隔着厚厚的衣裳,都能感觉到那温度。
他刚刚——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一看到他棱角分明,刚毅的下巴,脸上就一阵发烫,不敢再看下去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也走到了一处宫门前。
南烟有些茫然,刚刚她都忘了看路,只任由祝烽拉着自己往前走,但这里——分明就不是去掖庭。
一抬头,就看见前方一辆马车。
而站在马车前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简若丞!
南烟惊得停下了脚步。
简若丞?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可没有忘记,祝烽是因为什么而将自己打入大牢的,就是因为误会自己和他私下约定,以为自己对他——
她以为到了这个时候,祝烽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不会让简若丞跟自己见面了。
可是——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祝烽的脸上似乎很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点说不出的沉重之意,应该是,是一种不悦吧。
她急忙低下了头。
而这时,祝烽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又用了点力气,南烟几乎被他抓疼了,就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的身体,目前不适合留在宫中,也的确,不能一直留在朕的寝宫。”
“……”
“所以,朕思前想后,还是让你出宫,到简家去修养。”
南烟小心的抬头望向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祝烽低下头来瞪着她:“你很高兴是不是?”
南烟吓得忙摇头:“没,没有。”
“你听着。”
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发怒的表情,可声音里却分明透着一点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道:“就算,你去了别的地方,心里,也不准想着别的人!”
“……”
“要是让朕知道你——,朕就掐死你!”
说着,像是为了应证他的话,用力的一捏她的手腕。
“啊!”
南烟痛得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就要把手往回抽,可祝烽却仍然抓着她不放,带着她往前走去。
站在马车边的简若丞当然早就看到他们了,站立不动,等到祝烽牵着南烟走近到他面前了,他看了一眼两个人的手,然后毕恭毕敬的俯身行了个礼:“微臣拜见皇上。”
祝烽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他:“你,都已经跟家里交代清楚了吗?”
“皇上的旨意一到,微臣立刻去办了。”
“……”
“请皇上放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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