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今晚的人，和昨晚闯进客房的是同一拨的吗？

你瘦了。

一男一女，两张声音异口同声道。

苏妤和季亦昀皆是愣了一下，随后季亦昀说：是。

苏妤同时说：真的瘦了？

两人又怔住了，季亦昀的手臂微微缩紧：瘦了。

太好了。苏妤高兴道，一阵寒风吹过。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季亦昀偏了偏头，两只胳膊更用力地把她护在怀里。

她吸了吸鼻子道：激素停了瘦得真快，看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不论是体型还是体质，尽早恢复正常越好。

季亦昀却打击她：停了激素，恢复正常需要一年以上。

也就是说，这个累赘不便的身体，她还得扛一年。

苏妤高昂的情绪被一盆冷水浇灭，季亦昀似是觉得打击还不够，又扔出第二重炸弹：而且肌肤会变得松弛。

人体胖得过快，会形成生长纹，同样，人体瘦得过快，原本被撑大的肌肤来不及恢复，就会变得松弛。

苏妤瞬间被打击得毫无动力：依你这么说，我是胖也不行，瘦了不行了？

芯片研究的工作量非常大，不瘦下来她怕身体支撑不住，到时候姜昱延以这个为由将她踢出秘密研究团队，那她前面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我可以帮你。季亦昀道：加速减肥、收紧肌肤。

苏妤推开他，眼睛发光：你愿意帮我？

有偿的。季亦昀提醒她。

一句有偿的。苏妤的劲头就消了大半，死抠着钱包：季院长的佣金，我可付不起。

她所赚的钱，全都要用在笑笑身上的。

瞧着她势利的模样，季亦昀嗤了声：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要什么？苏妤问。

季亦昀反问：你能给我什么？

闻言，苏妤的语气突然变得悲凉：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现在的她，连身体都是借别人的，能给他什么？

空气中都漂浮着她的悲凉，季亦昀心头微动。借用芯片的能力发动车辆。

先欠着，等我想到再还。说着，他转身钻进车内。

苏妤在车外站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抵不住寒意，跟着钻了进去。

车门一关，车内的灯就灭了下去，苏妤躺在副驾驶上，望着车顶问：对了，救我们的大卡车是谁？

国外不同国内。在国内米谚秋能及时援救，可在国外季亦昀能找谁帮忙？

季亦昀沉吟片刻，道：也许是那个人。

哪个人？苏妤不惑。

然而没等到季亦昀的回答。农场外响起几串车辆的低鸣，听声音越来越近了。

苏妤紧张地看着他：季亦昀！

霎时，轿车所有的灯光都灭掉。季亦昀开门下车，顺手抡起一根废木棍，站在门边。

苏妤也从车上下了来。站在门的另一侧，随时准备再扛起一个男人扔出去。

车辆引擎的声音停在了门口，苏妤手心都渗出冷汗了，只听得有人敲了敲门。

她双手捏拳，身体前倾做好准备。

对方却开口了：亦昀，是我。

亦昀？

苏妤看向季亦昀，只见他扔掉了木棍，直接给对方开了门。

走进来的是一位体型和季亦昀相仿的男人，烛光摇曳。面容依稀可辩。

好眼熟！

苏妤不由得皱起眉头，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那人走了进来，打量了季亦昀一番：胳膊还好吗？

季亦昀摇头：没事。

苏妤听见他松了口气，随后，他转头看向了自己。

这人喊季亦昀为亦昀，许是季亦昀的好友，不是敌人。

于是她主动伸手打招呼：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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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妤。

看着她伸在空中的手，那人并没有礼貌地相握，而是有些失落地问：苏妤，苏妤??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妤愣住了：不好意思，我们应该认识吗？

她对眼前这张脸，毫无印象。

季亦昀却问那人：你认识她？

那人无视了季亦昀的话，对苏妤道：沈学长，还记得吗？

沈学长??？

苏妤重复了一遍，很快脑海里浮现关于这张脸的记忆，准确地来说，是小师妹的记忆。

那是小师妹上高中时候的事。因为天性隐忍，体胖打扮土，小师妹从小就成了学校里被欺凌的对象。在高中时候也不例外。

一次小师妹在回家的路上，被人逼近了林荫小径里，又是扯头发又是拍照片地羞辱。最后还被人推进花圃里，弄了一身泥巴，那些人就指着小师妹捧腹大笑。

苏妤很清晰地感应到。小师妹当时那种想一头撞死的心情。

就在小师妹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张干净的男音：你们在干什么？我报警了！

那些同学听见报警了，自然是落荒而逃，骂骂咧咧地说算小师妹运气好，下次再让他们看见，非把小师妹的头发剃光！

后来，她的眼前是一张比声音更为干净的面容，身上穿着同样的校服，冲着小师妹身手：你还好吗？先起来吧。

那就是小师妹第一次和沈久琛见面的模样，在她的记忆里，沈久琛递给小师妹帕子上的洗涤味道，仍旧清晰。

回忆中止，她眼前一亮：沈学长，抱歉，几年没见，有点认不出了。

沈久琛是记忆中干净的笑容：可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你，学妹，你越来越可爱了。

女人天性都是喜欢听人夸赞的，尤其是听多了嘲讽，苏妤心情顿感愉悦：沈学长说笑了。

她有点怀疑，这个沈久琛和季亦昀真的是朋友吗？不同的人说话方式都不一样，沈久琛说话就挺中听的。

我说的是实话。沈久琛认真道。

苏妤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沈学长。

某人被当成了空气，看着他们相认，季亦昀抬脚往外走：有你的沈学长就不冷了？

沈久琛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单薄的睡衣，忙道：都是我的错，光顾着高兴，快，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