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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东阎毁了

作者:文紫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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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辞了,如今本王觉得付丞相也是聪明人,看透了,所以走了。本王在此预祝丞相未来一切顺利,儿女满堂,幸福如意。”

付丞相拱手道:“多谢宣王。”

在付丞相的眼里,宣王此人非常正直,付丞相还是非常佩服先皇的,看人准,回头去看各个职位上先皇安排的人,都是物尽其用非常合适的人。不管是顺天府伊、还是掌管御林军的宣王,前兵部尚书,巡防营的荣王,户部的齐王,这些非常重要的部门都安排了非常合适的人,不会因为流言而左右,都有自己鲜明的立场,而且不会背叛皇权。先皇的决策中意外的就是南塘的野心,和膝下没有一个聪慧的嫡子吧。

付丞相去了地牢,给镇国王妃收了尸,葬入了镇国王府的祖坟,和镇国将军合葬。没有丧葬仪式,没有葬礼,一切从简,只有简单的贡品,付丞相一家做了简单的祭拜,付丞相留给守墓的老人一笔钱,希望他维持好墓园的干净,镇国王府是没了,但是还有他付府,以后留守墓园的钱由他来付,做好这一切安排,付丞相也在打点行装准备离开京都了。

北王府是在同一天收到两个消息,镇国王妃下狱和镇国王妃薨了的消息是同时收到的。时隔只有一夜,不是北王府消息不灵通,而是发生的太快了。

战熙明白了镇国王妃的想法,她快速的翻看了东方旭的消息,昨天的消息是还有三日就要进京,已经过去一日了,东方旭在路上是不可能收到镇国王妃薨了的消息,战熙坐不住了,再进京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她匆匆的带着战零将军和熙卫们出了东城门,朝着东边而去。

战熙在必经的官道上支起了路障,傍边搭起军帐,她必须在这里堵住东方旭,不让他踏上那条死亡的道路。

战熙坐在军帐门口,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官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东方旭回京只有这一条,等着吧,熙二已经在军帐边挖篝火槽,天气很冷,点堆火能保暖,今晚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

第二天中午,东方旭的马队进入官道,熙大老远就看到了,立刻通知战熙,战熙站在路障前,等待着东方旭靠近。

东方旭穿着一身东阎的军服,想着东阎军解散了,战熙觉得这身军服是东方旭残留的那点念想吧,衣服上有些灰尘,头发上也有些凌乱,风餐露宿已经无暇顾及仪态了。

“吁……”东方旭拉住缰绳,俊马稳稳的停在了路障前十米处。

战熙上前,越过路障,面对着东方旭,明亮的大眼睛,东方旭一眼就认出了战熙。

战熙声音亲切的道:“东方旭,我来接你了。”

东方旭在疲惫的状态下,勉强的拉起一抹淡笑,声音有些沧桑的道:“熙儿,你长高了,在这里等我吗?谢谢,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进城,可是母亲还在城里,即便是死,我也必须进去。”

战熙声音温和的道:“借一步说话吧。”

东方旭举手,让身后的士兵们等待,自己跳下马,朝着战熙走来。

战熙将东方旭带往军帐,东方旭眼睛一滞,“熙儿,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吗?居然架起了军帐?”

战熙淡淡的笑着道:“不久,一天而已,还好,我等到了你。我都担心你会不会不走这条路。”

军帐里,战熙让东方坐下,疲惫的东方旭可不和战熙客气,坐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了,一边道:“熙儿,跟我说说京里局势如何?我母亲还好吗?”

战熙的眼中有一些沉痛,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东方旭,可以让这种痛少一点,可是不管用什么语言什么方式来说,这种失去亲人的痛都无法减少,战熙决定速战速决,没有太多时间来慢慢说,“东方旭,我有一些最新的消息,必须现在告诉你。你听好了。”

东方旭眼神一紧,眸光紧紧的追随着战熙。

战熙拿出写着消息的纸条,没有表情,语言的生硬的开始念:“夏历961年1月5日,杨丞相请旨收押镇国王府全部人,陛下准,当日下午镇国王妃进地牢。夏历961年1月6日凌晨,刑部地牢传出消息,镇国王妃自缢了,朝廷发生激烈的争吵,付丞相请辞。当日下午付丞相从地牢取回镇国王妃的尸体。做了简单的法事当日下葬镇国王府祖坟。”

战熙念完纸条,将纸条平摊在桌子上,她看到了东方旭隐忍的表情,继续道:“今日我在这里等你,只为了你不要回京送死,镇国王妃用死亡来给你传递的信息,我希望你收到了,我必须站在这里看到你收到了。东方旭你可收到了?”

东方旭的眼角开始流下泪水,声音尖锐的嘶吼道:“啊……啊……啊……”东方旭抱着头,开始痛苦的呐喊着,咆哮着。

外面等候的兵士们急了,急匆匆的想上前查问情况,但是熙大伸出手挡住了他们,小声的道:“镇国王妃薨了。”

士兵们明白了,主子痛苦的嘶吼所为何事,他们不再莽撞的朝前走,而是静静的低下头,表达对镇国王妃的哀悼。

东方旭拿着纸条,奔溃的痛哭着,战熙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哭吧,哭吧,镇国王妃在天之灵,一定能听到你的声音,她知道你是安全的,她就会安心的。东方旭,韵姐姐还在北地,没有人敢告诉她这个事情,你愿不愿去北地?去陪陪韵姐姐,度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时间。你一定想韵姐姐了吧?我小时候父母同时没了,是哥哥陪着我过的,你一定想韵姐姐了对不对?还有你那个小外甥,虎头虎脑的长的好可爱的。韵姐姐生孩子的时候你就去当兵了,你还没见过小外甥吧?去北地好不好?去北地看看韵姐姐,看看外甥。镇国王妃已经安葬了,一切都入土为安了,镇国王妃一定不希望你现在去打扰她的,她只希望你们姐弟两人好好的活着,先活下来好不好?”

战熙很明白这种感觉,这种想死的感觉,她曾经也有过,如果不是莫安平的突然出现唤醒了她,她恐怕还是会沉浸在厌世的情绪里。所以她一直告诉东方旭,远处还有东方韵在等待着他,这个世界上他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姐姐外甥。

这个方法还是管用的,东方旭的抽泣声,慢慢小了,他开始想到了姐姐,想到了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如果他都没了,姐姐怎么办?

战熙的话还在耳边回荡:“韵姐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会像你一样痛苦的,你一定要陪在韵姐姐身边,两个人分担,你一定不能有事,如果连你也出了事,那韵姐姐将要承受双倍的痛苦,小外甥还那么小,你忍心看到韵姐姐也活不下去吗?东方旭,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死了的人比活着的人幸福,因为活着的人要承受这种亲人故去的痛苦,当初你的父亲没了,我想镇国王妃一定是非常痛苦的,这种痛苦是远甚于你和东方韵的,现在镇国王妃只是去陪镇国将军了,她不再有痛苦了,他们在天上看着你们呢,这样想你会不会好过很多?”

东方旭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

战熙继续道:“我不太会劝人,安慰人,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实的感受,我父母离开时哥哥也丢了,我从小就没见过爷爷,那一刻我很想死,我埋怨父母为什么没有带我走?可是想到爷爷和流落在外的哥哥时,我突然就清醒过来了,爷爷一夜之间没了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就只剩下我了,如果我也没了,爷爷还怎么活的下去?为了爷爷和哥哥我告诉自己要好起来,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病的很重,几乎就没命了,我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才能下地,但是我的信念想活下去,为了亲人我必须好好的活着,不能让爷爷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所以我活下来了,还能活的更好。东方旭你也一样,死很容易,你可以很轻松的结束掉自己的性命,活下来才是最难的,就是为了东方韵姐姐,你也要努力活下来,记得,活下来一切都有可能,你想报仇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只有活下来才有可能。”

东方旭艰难的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道:“姐姐,为了姐姐,我不会寻短见的。”

战熙这才放下心了,她害怕的是,救人没救到心,要想自杀太容易了,必须从心里想活下来。

东方旭的马队没有进城,在零将军的带领下直接从上渊城的外围绕了过去,朝着北地而行,战熙目送着东方旭马队走远,她和东方旭商议好了,从此大夏再无东方旭,北冥军的军营里多了一个六品小兵方旭。

雍州里多了一对兄妹,方韵和方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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