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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和自己的屑老板做这种事, 黑泽莲在几个月前完全不敢想象。
大概想到了也会产生极其强烈的生理性排斥。
过去的森鸥外,鼻子眼睛都不能算个人,但此时此刻, 在灯光下看上去, 他眉眼柔和,竟然意外的很顺眼。
大灯被关了,只留了一盏落地台灯。浅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们四周, 氤氲开暧昧和谐的气氛。
黑泽莲往被子里缩了缩头, 小声嘟囔道“我困了, 还是睡觉吧, 下次吧。”
“不行,清理工作都做完了。”森鸥外把他从被子里扯出来, “听话。”
黑泽莲捧着他的脸, 假装深情款款“我也是担心你年纪大了这么晚还要操劳, 行不行啊。”
森鸥外眼眸泛起冷意,黑泽莲一个哆嗦,心道不好,是不是踩雷了。
然后他就为这句多嘴的“行不行啊”付出了代价。
这晚他真的从哥哥叫到了爸爸, 森鸥外也摁着他的手腕, 没有饶过他。
最后他的嗓子都哑了, 在菜鸟的第一课里就深刻感受到了攻受的区别。
森鸥外的本职是医生, 事后工作倒是体贴, 在他睡过去之后包揽了清理工作, 很细心地替他洗了澡又擦干水, 吹干头发后用浴巾包着才抱出来。
黑泽莲一直闭着眼睛没睡着,他是有意识的,虽然一动不动, 但知道森鸥外在照顾他——说实在的,他挺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
算算多久自己没被人这样照顾了呢?
……不用算了,这辈子也没有谁对他这么细致入微过。
黑泽歌溪和琴酒就别想了,永远冷得像两块冰,黑泽茗工作又太忙,至亲尚且不能如此,何况是其他人?
头枕靠到柔软的枕头上,黑泽莲全身放松舒服极了,只是某个部位还有点不太适应,总感觉森鸥外还在里面……
“莲酱,张嘴。”
听到森鸥外叫他,黑泽莲顺从地张开了嘴,然后一只手就兜到他脖子下面,垫高了。
一颗药片塞到了他的嘴里。
黑泽莲砸了一下嘴,糖衣还有点甜。
然后是靠在唇边的水杯,他就着喝了一口,将药片吞了下去。
“你傻啦,我又不是女人,还给我吃避孕药。”
森鸥外替他擦掉唇角的水渍,解释道“不是避孕药,这个是预防药。我没戴套,今年也没体检,所以防患于未然。”
黑泽莲瞬间睁开了眼睛“老森,你该不会以前乱搞得过什么疾病吧!”
“没有,当然没有,除了你我就没中意过其他同性,而且身为首领,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乱搞。”看到小狐狸快炸毛了,老狐狸赶紧发誓,“我只是出于医生警惕,以后我们两人也算是有固定的伴侣了,要定期体检。”
固定的伴侣一词让人脸皮发烫,黑泽莲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反复回味着这个词。
滴答一声,森鸥外关掉了台灯。黑暗中,他伸手抱住了黑泽莲,胸口贴在他的后背上。
很神奇,人类的心脏竟然能靠在一起,还能感受到相似的心跳频率。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对恋人,能像他们一样把心脏靠在一起睡觉了。
“林太郎。”黑泽莲叫他。
森鸥外假装睡着,用均匀的呼吸声回应他。
“林太郎,你睡着吗?”
“zzzzzz~”
黑泽莲从来没有这么信任过他的屑老板。
敢把后背交给他,不怕背刺。
还能依赖。
“林太郎,我喜欢你哟。”
他刚说完,腰上突然一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耳朵边。
“我可听到了哦,某人在偷偷表白。”森鸥外的声音里毫无睡意。
艹,居然装睡!
黑泽莲气得踢了森鸥外一脚,不疼不痒,毫无威胁力。
“被表白了,我觉得我得回应一下。”森鸥外掰过他的脸,亲了一下。
因为黑泽莲在乱动,他亲歪了,亲在了鼻尖上。
“嗤。”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感觉像是一场梦。”黑泽莲率先发出感慨,“没有想到我们有一天也能这样躺在一起,哈哈,我之前觉得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这句话让森鸥外沉默了,这是多么无望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不是绝望,是无望。
是从头到尾都看不到希望,虽然没有丧气,却也清醒的意识到不会再好了。
与故乡隔绝、失去自由、背负债务、每天看人脸色还得强颜欢笑、抽一根香烟都成了奢侈、再也没有钱去享受以前热爱的东西、连为数不多的好友也几乎都失去了——一个日常背叛他,一个背叛了他之后丧命在他面前。
他到底是有多屑,才把这个生性乐观的孩子逼成那样的?
森鸥外罕见的感觉良心有点疼,怀里的人翻了个身,脸贴向了他。
四周静了下来,视线在黑夜里定格在相交的一幕里。
黑泽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愿意他多想,理由无他,想多了也无用,还不如以后的日子对他言听计从。
他去蹭森鸥外,被对方一下子按住了。
“刚才还没哭够呢?”森鸥外戏谑地问道。
“谁哭了!”黑泽莲被这句话气到了,事关男人的自尊,他不能认输,必须挑衅,“森林太郎你是不是就那点能耐啊,本大爷根本就不怕你。”
森鸥外按住他的胳膊,野火在他的目光里滚过,但转瞬就熄灭了。
“明天还要忙正事,今天就不闹你了。”其实是很遗憾的,也想立刻让他看看自己的能耐。“以后得排个最佳时间表,最大程度满足你。”
“拉倒吧,你忙起来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黑泽莲又问,“福泽先生的事怎么办?”
“在我这里还想着其他男人,不想活了?不过,”森鸥外话锋一转,“看在你告诉了他我们已经交往的份上,我考虑留他一条命吧。”
“你想到办法了?”
“当然。”森鸥外故意卖起关子,“不过我现在困了,不告诉你,明天再说。”
他握住黑泽莲的手,摸到了他无名指上冰凉的戒指。
虽然戴在无名指上,实际上以前是个尾戒。
是作为警示之戒送给他的,曾经差点把黑泽莲的手指废掉,后来还是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在上面切了一道缝,将它变成了可以开合的戒指。
“以后给你买个好点的戒指吧。”他喃喃道,“这个拿掉吧。”
怎么自己给对方留下的都是这种不堪的回忆呢?
“不用,戴习惯了。”黑泽莲笑了笑,“我们又不结婚,你给我买什么戒指。”
话一说口,两个人都不吱声了。
在日本,同性之间的婚姻并不能得到认可,他们永远不会有婚姻届。
“那么莲酱想和我结婚吗?”打破沉默的是森鸥外很轻的一句话。
“怎么结啊?还结婚。”黑泽莲开玩笑道,“单身大半辈子想结婚了?老房子真失火了?”
但他很快发现森鸥外没有笑,于是改口说道“婚姻届就一张纸而已。你是港黑首领,和我交往本来就会招致非议,干脆你就把我当地下情人好了,表面上也别说,反正只要你别坑我,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也不会乱搞的,你放心好了。”
黑泽莲自认为自己虽然爱玩,但洁身自好,平时认识的人多,大多数交往都不深,绝对不会出轨。
他觉得自己说的挺在理的,森鸥外这回听了该夸他懂事了。同时心里又有些发酸,这和他小时候憧憬的“相爱的人要告诉全世界他们的爱情”理念有点背道而驰。
但想想又要自嘲矫情。
哪能啊。世界上又不都是从头甜到尾的童话故事,好事全让你一个人摊上呢。
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不敢去想一些小时候憧憬的东西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小黑泽莲突然被狠狠地弹了一下,疼得他直吸气。
“艹,森鸥外你有病啊!你想废了老子吗?”
他红了眼睛要去攻击对方,却被森鸥外“啵”的一声亲上了。
这回亲对地方了,两人的嘴唇都被吮得亮晶晶的。
“还地下情人,哪里听来的词?”森鸥外揉了揉他的头发,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道,“我堂堂一个首领,结婚还需要向别人报备?”
黑泽莲木讷道“总归对你名声可能有影响。”
“一个靠杀了前任首领上位、又是幼女控的屑老板,你觉得我会在意名声?”
森鸥外是真的不在意那些,否则港黑内部传他和黑泽莲绯闻的时候,他就出手制裁了。
黑泽莲又嘀咕“日本又不能领婚姻届。”
森鸥外回道“格陵兰岛也不能领吗?”
“哈?”
“笨蛋,结婚当然去你的故乡了,横滨还没待够吗?”森鸥外顿了一下,开始畅想,“在你爸妈面前,让你哥当证婚人——”
“等等!”黑泽莲听到前面还是有点感动的,后面就觉得森鸥外太浮夸了。
他爸妈是不能跳出来揍他了,但是让琴酒当证婚人?
问过琴酒的意见了吗?确定他不造反?
“莲酱,我喜欢你。”森鸥外又说了一遍。
这句话该死的有魔力,琴酒也不是问题了,黑泽莲心想,不就是个证婚人嘛,只要人在那里就算证婚了,大不了把琴酒绑在椅子证。
“我也喜欢你。”他笑着回应道。
热恋中的人都是傻子,同样的对话能重复很多遍,且每次听时都能甜出不同程度的花来。
“老森,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黑泽莲认真地说道“假如有一天,要在我和横滨之间选一个,只能选一个——”
“莲酱,我以为你不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森鸥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横滨。”
“啊,我不是问你这个。”
“?”
“我想问的是,如果因为横滨而放弃了我,你会不会难过?”
森鸥外不是小年轻,虽然他时不时也会流露出一点孩子气。但他确实不会再像小年轻那样说“不会有这一天的”话了。
“会。”
岂止是会难过?
大概是心死到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仅剩的一点感性和任性,都放在这里了。到那时,除了自己的异能力,再也没有人会叫他“林太郎”了。
森鸥外就只能是森鸥外了。
“好啦。”黑泽莲捏捏他的嘴角,扯出笑意来,“别这么严肃,我就是打个比方,我不会那么菜的。”
“……嗯。”
“还有一个问题。”黑泽莲眨了眨眼睛,“我和羊奶,哪个更腥?”
“羊奶是腥。”森鸥外笑,“你是甜。”
“老男人的嘴,骚话果然是一套一套的。”黑泽莲也笑,干脆踢开了被子,暧昧地舔舔嘴唇,“那我们就甜到天亮吧,森林太郎,你行不行啊。”
“!!!”这可是你自找的!,,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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